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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雲鼓雷·峰僧老無惑渡迷於紫耀天朝天京之外布下大陣,更揚言,若天朝三日內無人能破,便要交出殺害三教舊脈釋教老摩訶藏的凶手。自異度魔界之後,敢這麽挑釁紫耀天朝,無惑渡迷還是第一個,此舉可謂是轟動武林。誰知天朝書院派出六名少年英才,就破了無惑渡迷引以為傲的大陣,可謂轟動一時。三位位列其中,在下又豈能不知。”
玩笑過後,徐鳳年對三人都過往一一道來。
赤子心本就非小氣之人,笑道:“沒想到我豪少在江湖這麽有名。”
“老板。”徐鳳年叫來薄情館代老板富長貴,吩咐道:“這三位少俠今日的消費,全算到吾帳上。”
“好的,鳳少。”富長貴立刻下去安排。
徐鳳年對三人客氣道:“三位,我尚有約要赴,三位好好享受。”
失路英雄代三人向徐鳳年道謝,“多謝鳳少。”
赤子心看著徐鳳年離開的身影,摸著下巴說道:“這位鳳少出手倒是豪氣,有吾昔日幾分風采。”
失路英雄毫不留情地拆穿赤子心道:“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此時,一名手持長快,端著一口破碗,臉上各處貼著狗皮膏藥的老乞丐進入。
赤子心看到老乞丐碗裡的金葉,說道:“老乞丐,你想要還金葉,可惜你來遲一步,人已經進去了。”
老乞丐名叫揀角喫毛,是赤子心舅舅北冽鯨濤·擎海潮的至交好友,也是他的忘年之交。
其人雖是四處乞討,卻不貪求,足夠則矣。
之前數次赤子心打賞,可都被他退回。
就見老乞丐摸了摸碗裡金葉,說道:“鳳少打賞的,老乞丐我又豈能駁了他的面子。倒是豪少你…”
“…恐怕還不知道吧。”
赤子心不明所以,問道:“我該知道什麽?”
“鳳少是進去找無雙姑娘。最近這幾個月來,
鳳少每回來,可都會找無雙姑娘。”
老乞丐口中的無雙姑娘,全名豔無雙,為薄情館首席花魁,擅奏琵琶,豔麗無雙,談吐氣質不俗,深得赤子心愛慕。
赤子心聞言,大驚失色,急忙追問道:“那無雙是什麽態度?”
老乞丐回道:“無雙姑娘每回都是留人到深夜。”
聽到老乞丐的話,赤子心已顧不得其他,急忙往薄情館內,豔無雙所在的無雙閣趕去。
老乞丐看著赤子心火急火燎的背影,搖了搖頭,向冷寒賦與失路英雄二人問道:“介意我坐一下嗎?”
冷寒賦說道:“前輩即為赤子心長輩,也是吾等長輩,豈有介意之理。”
老乞丐滿意地點了點頭,入座說道:“赤子心真是撞大了運,能結識你們。”
冷寒賦笑道:“前輩客氣了。不過,前輩為何要戲耍赤子心?”
老乞丐笑道:“少年人,怎知我是戲耍?”
冷寒賦回道:“觀前輩待赤子心的態度,如對待自己的子侄一般,而無雙姑娘另傾心於他人,前輩又豈能不為之心急。”
“哈~”
薄情館無雙閣內,豔無雙、徐鳳年二人琴瑟合奏,悠揚悅耳,高蕩起伏,余音鳥鳥,繞梁三日,不絕如縷。
赤子心站在閣外,心下一沉,聽到二人琴聲,他哪裡又不明白二人如高山流水遇知音。
一曲奏罷,就見閣門大開。
“瑩兒姑娘,不必想送,這麽長時間的叨擾,還請代我向無雙姑娘表達謝意。”
徐鳳年讓豔無雙身邊的侍女不必想送,大步離開。
赤子心不待侍女的引導,就火急火燎地進入閣內,正見豔無雙放下手中之琴。
豔無雙看赤子心風風火火地闖進來,問道:“嗯,豪少,你怎麽來了?”
赤子心上前說道:“我再不來,心愛的女人就要被人搶走了。”
豔無雙玉手遮面,嗔怪道:“誰是你的女人?”
赤子心見豔無雙是這般反應,心下大定,追問道:“那你和那個徐鳳年到底是什麽關系?”
豔無雙未免誤會,說道:“我與鳳少乃是琴友。鳳少是因自己妻子生日將近,因其喜好音律,又聽聞我精通樂理。所以,請我與之一同補齊十大名曲。方所奏那一首,是我們完成的最後一首。”
“原來如此。”聽完豔無雙的解釋,赤子心猶如吃了一顆定心丸。
不過,經此一事,赤子心算是徹底認清自己的內心,對豔無雙表白道:“無雙,這麽久了,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只要你點頭,我現在就回略城,一定會讓母親同意,迎娶你過門。”
豔無雙聽到赤子心告白,雙頰染紅,點頭回了一聲,“嗯”。
“太好了,今日就回略城,讓母親安排迎娶你過門。”
就在赤子心歡喜地走後,侍女瑩兒卻不見開心,欲言又止。
“小姐…”
揮手讓瑩兒退下,豔無雙來到梳妝鏡之前,久久不語。
沉默良久,就見豔無雙自梳妝台內拿出高約二尺的百寶箱,打開最下層,撥開那些價值千金的珍珠翡翠以及首飾。
小心翼翼的拿起藏在最裡邊的一個錦盒,打開後,盒內靜靜地躺著一支鎏金穿花戲珠步搖。
豔無雙輕手拿起這支步搖,細細端詳。
思緒回到二人第一見面時的場景,合奏一曲《漢宮秋月》,這是他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
二人以《漢宮秋月》為開始,以《高山流水》為結束。
他曾送給她很多東西,唯有這支釵是她最喜歡的東西,也是唯一保留的禮物。
冷寒賦出了薄情館,與赤子心、失路英雄分路而行。
失路英雄本想陪同,卻被冷寒賦以此行乃是受夫子所授機密之事,不便他人一同往給推脫。
同為書院弟子,失路英雄自然聽過夫子大名。
夫子作為書院最神秘的存在,除了禍皇與其親傳弟子書院十三位先生外。
就算是地位崇高,在書院任職的太上府道尊地限,也就只見過大先生而已。
書院後山為禍皇親賜,歸夫子個人私有,非重大慶典或危急書院
大事駐外外,無夫子召見或十三位先生手令,通常不向外開放。
十二位先生加上冷寒賦這位新晉書院十三先生,有緣得見夫子這位真正的書院之主,並得到親自指導。
失路英雄作為書院弟子,明白即是夫子交代,冷寒賦此行必有要事。
而夫子所言機密之事,必是不便他人一同前往,也就不再糾纏。
遂與赤子心一同返回百韜略城。
與二人分開之後,冷寒賦行走在荒林之中,耿鬼自其影子內鑽出。
“口桀?(?^o^?)?”
冷寒賦整個人被耿鬼抱起,雙手摸著額頭。
對於耿鬼,冷寒賦不複人前老成持重的樣子,有了少年該有的朝氣與輕松之態,笑道:“阿虛,自上回斬殺貪穢,就一直被老師關在後山修煉《三分歸一》錘煉根基,這次難得外出,可要好好逛一下。”
“口桀??(ˊwˋ*)??”耿鬼也高興地揮舞著雙手,身形在半空上下浮動。
“不過,老師交代,此回我之機緣在天佛原鄉,而關鍵則是在我的這塊異體。”說著,冷寒賦自袖中拿出一塊異鐵。
耿鬼睜大雙眼緊盯著這塊異鐵,想要幫助冷寒賦看透異鐵的玄機,“口桀???”
只見異鐵在冷寒賦手中前變萬化,時而如刀,時而似戟,隨主人心意而變化,“這塊異鐵是我自紫府內帶出,得我每日以陰陽之氣與三分真元蘊養,已經不遜色這世上任何一件神兵,就是不知還有何秘密?老師也告訴我,真是麻煩。”
“口桀(*^▽^)/”耿鬼拍了拍冷寒賦的肩膀,為他加油打氣。
冷寒賦思考道:“據老師所言,普通人想要進入天佛原鄉,需要前往眾相凡窟通過試煉。不過聽老師的意思,天佛原鄉似乎另有入口,就是不知需要該往何處?”
天佛原鄉,乃是唯識·玉菩提匯聚眾生修佛意念所創虛無縹緲、至高清聖、神秘莫測、萬佛齊聚、神聖非凡、兼容各派佛教法門的佛門至高修行聖地。
玉菩提不僅是天佛原鄉的創立者,亦是創造如來聖器用以付魔佛波旬之人。
天佛原鄉特殊之處在於,不存於世之境,由大千眾生之修佛意念所砌,虛幻、真實並存。
故而,佛鄉景貌更迭,等同見證了佛法傳世三大時期的變遷:正法時期,佛鄉金碧輝煌,七寶燦然;像法時期,佛鄉洗盡鉛華,雖不複往日光采,仍有莊嚴氣態;末法時期,則是一片斷壁殘垣。
佛鄉初始型態本為穢佛洗罪界,吸納眾佛修者原身罪業,待修為圓滿,再以修者本身功德淨化所負罪業。而歷經漫長歲月,天佛原鄉成為佛門崇高神秘的組織。
久遠前,厲族肆虐苦境,樓至韋馱以“天之佛”身份,引領苦境佛宗抗衡,以四劍封印“天之厲”於無盡天峰。
也是因為佛厲大戰,造成佛鄉實力大損,自此隱遁。
如今,夫子讓冷寒賦前往天佛原鄉尋找機緣,提供眾相凡窟之地,卻又告知並非只有這一個入口,明顯是存在考量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