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消失了?”
富麗堂皇的宮殿內,伯利克坐在王座上,詫異的看向身邊卑躬屈膝的近侍。
“沒錯,這是教主大人剛剛親口說的。”近侍輕聲答道。
伯利克皺了皺眉,“他有說過什麽其他的話嗎?”
“沒有,教主大人說了這句話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的天空,在我來之前,身體連動都沒有動過一下。”
“那他有沒有跟誰密切接觸過,或是有什麽反常的言行舉止?”
“也沒有,教主大人至今未踏出院落半步,每天都是固定的看書、冥想,今天也是在冥想的過程中突然睜眼,說了這句話後就一言不發,而且臉色看上去十分難看。”
“......”
伯利克陷入沉默。
奢華的宮殿內依舊是歌舞升平,成群身穿半透明白色薄紗的妙齡少女盡情展露著自己曼妙的身體曲線,但他現在已經徹底沒了尋歡作樂的興致。
未來消失......如果不能弄清楚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別說是繼續享樂,他以後恐怕連睡覺的心思都沒有了。
伯利克很清楚,他之所以可以堂而皇之的坐在這裡,靠的就是那個家夥預知未來的能力。
尤其是在帝具使基本已經消失的今天,只要控制住對方,就等同於掌控這個國家。
掌控國家,多麽美妙的詞匯!
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完全可以成為第二個奧內斯特,不,有辦法預知未來的他,甚至可以開辟出媲美始皇帝的偉業!
但,那個家夥現在竟然跟他說未來消失了,這又讓他怎麽能夠容忍?!
伯利克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想要梳理一下腦海中混亂的思緒,但往日十分悅耳的靡靡之音,此刻入耳卻仿佛是擾人心神的雜亂噪聲。
“一群廢物,全部給我滾下去!”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厲聲喝罵。
宮殿內的舞女、樂師身體聞聲一顫,立刻作鳥獸散,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哼,一群膽小鬼,跑得倒是挺快。”
伯利克冷哼一聲站起身,準備親自去教主那裡試探一下,然而就在他轉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個身影,立刻又一股怒氣猛然升騰。
“誰?!”
“呵,真是好大的威風啊,伯利克。”
“你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伯利克面色陰沉的問道,那因沉迷酒色而肌肉松弛的身體也慢慢緊繃起來。
希墨挑了挑眉,“你不認識我?”
“笑話,你以為你是誰?我憑什麽一定要認識你?”
希墨:“......”
這家夥怎麽還沒一個小兵有眼力見,就算不認識,不也應該先虛與委蛇,說些好話聽聽嗎?
看來是沒被毒打過,才會這麽猖狂。
“年輕人,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瞞過外面的護衛來到這裡,但看在你有幾分本領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效忠的機會,否則......”
伯利克拍了拍手,宮殿的頂端立刻跳下四道各異的身影。
他冷笑著繼續開口:“皇拳寺的這幾位應該很樂意招待招待你。”
“皇拳寺。”希墨隨意的掃了一眼,竟然意外的發現了一個熟人。
戰士型的黑色亂發系著兩串鈴鐺,黑色的瞳目中透露出求虐的眼神,臉上有輕微的疤痕,一個黑色的小罩杯戴在外套上面。
——‘羅刹四鬼’之一的鈴鹿。
對方顯然也認出了他的身份,原本柔弱無骨的身體都微微有些僵硬。
“你竟然沒死?”希墨有些驚訝。
他記得當初整個皇宮都在【至高帝具·護國機神】破土而出時塌陷,身在皇宮的‘羅刹四鬼’應該也不例外才對。
“我的身體經過特殊改造,所以僥幸沒有活了下來。”鈴鹿老老實實地回答著希墨的問題,同時鼻翼微動,有些期待的瞥向宮殿外。
這個熟悉的氣味......是艾斯德斯大人啊!
“鈴鹿,怎麽回事,你認識這個小白臉?”伯利克皺眉問道。
鈴鹿只是撇了撇嘴,沒有搭話。
希墨卻是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我竟然會被稱為小白臉,這倒是個新奇的體驗,或許我該問問艾斯德斯的看法。”
“艾斯德斯?”
伯利克心裡咯噔一下。
他本能的向大殿外看去,很快,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而在看清對方的面貌的那一刻,伯利克所有的念頭都在刹那間消散一空,發軟的兩腿支撐不住身體,‘噗’的一下又坐了回去。
竟然是真的......
那個帝國最強竟然真的回來了!
“伯利克,怎麽,不認識我了嗎?”
艾斯德斯在希墨身邊站定腳步,嘴角勾勒出一絲邪氣凜然的笑容,對面的鈴鹿見狀,臉上不禁露出濃濃的狂熱之色。
受虐狂對拷問官的單相思?
希墨嘖嘖感慨了片刻,將目光重新落在王座上方。
王座上,伯利克咬了咬牙,保養的極好的臉上勉強露出笑容:“當然不會,在下忘了誰,都不會忘記艾斯德斯大人的英姿啊!”
“我只是沒想到,時隔四年,竟然可以再次看到艾斯德斯大人。”他一邊討好的開口,一邊心中泣血的胡思亂想。
有艾斯德斯在,所謂的始皇帝夢估計是做不成了,不過做第二個奧內斯特應該還有點希望,畢竟這個女人對權力沒有任何欲望。
一旦達成合作,對內有預知未來的教主,對外有戰無不勝的艾斯德斯,唯一的問題是,那個陌生的小白臉......
等等,小白臉?
伯利克呆愣了片刻,突然想起四年前有關艾斯德斯戀愛的消息,只是由於消息傳出不久帝都就出現變故,外界對此知之甚少,就連他也是後來才知道。
好像是叫......希墨?
果然是生得一副好皮囊,難怪可以得到艾斯德斯的青睞。
想到這裡,伯利克瞄了一眼艾斯德斯,心中忍不住升起異樣的情緒。
“如果不想現在就死的話, 最好收斂一下你那羨慕嫉妒恨的情緒。”希墨幽幽的說道。
伯利克微微一滯,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位大人請見諒,不知道大人您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說著,伯利克又補充了一句:“在下如今略有一些勢力,或許可以幫到兩位。”
“幫我?你確定嗎?”
希墨似笑非笑的看了伯利克一眼,意味深長的問道。
不等對方反應,他又輕輕點了點頭,“也好,我的確有事情需要你的幫助,既然你這麽自覺,我就放心了。”
“......”伯利克心中湧現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不安的往後退了幾步,“大人,在下膽子有點小,您可別嚇我。”
“放心吧,雖然有些痛苦,但你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希墨輕輕抬起右手,掌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金色的短杖。
“讓我看看,你的記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