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當老張頭絲毫沒有高人風范的大喊出這個字時,幾乎所有人都以為他喊話的對象是魏長天。
畢竟後者剛才已經施展出了渾身解數卻都傷不到胖男人分毫,那麽此刻也沒有理由能夠做到。
反倒是面對“沙瀑送葬”的魏長天眼下看起來要更危險一些。
雖然一招挑月劍將沙幕斬開了一道口子,但那漫天黃沙卻仍劈頭蓋臉的狠狠向他覆沒過去。
如此千均一發之際魏長天來不及多想,隻得施展扶搖步快速後退,同時不停向身後接連又揮出幾刀。
“轟轟轟轟!”
刀氣砸中沙幕發出一連串巨響,也再次降低了黃沙的速度。
不過三品境的全力一招並不是這樣好化解的,所以下一刻還是有一股沙浪狠狠的撞在了他的後背。
“砰!!”
伴隨著一聲悶響,徹底失控的身體猛然飛出數十丈,然後“噗通”一下跌落在地,揚起一陣塵土。
“魏公子!!”
李梧桐失聲驚叫著向著魏長天衝去,眼神裡盡是驚慌和擔憂。
不過此時此刻,除了她之外,其余人的注意力卻全部都在另一個方向之上。
“......”
“啪嗒、啪嗒......”
鮮血沿著衣角一滴滴砸落,落入塵土中變得渾濁不堪。
胖男人臉色慘白的死死摁住自己的左臂,其上深可見骨的傷口觸目驚心。
只差一點,自己這條胳膊就要廢了。
不,應該說如果沒有老張頭喊的那一嗓子,自己如今還能不能活都要另說......
這、這怎麽可能?
這究竟是什麽招式?為何其中竟然會蘊含著如此凌厲的“勢”?
胖男人越想越不解,越想越後怕。
他下意識的抬眼看向前方,然後便看到魏長天正被李梧桐扶著慢悠悠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你沒事吧?!”
李梧桐死死攙住魏長天胳膊,臉上滿是急切:“我、我這就令人去找醫師......”
“不用。”
深吸一口氣,魏長天搖了搖頭打斷道:“我沒事。”
他這倒還真不是在逞強裝逼,而是確實沒啥事。
梁振回蜀州前已經把金襴袈裟還回來了,魏長天如今一直都穿在身上。
而剛剛那一招“沙瀑送葬”在經過多次削弱之後,並未能破金襴袈裟的防禦。
所以魏長天此時只是多少被震的有點頭暈,除此之外就再沒受傷了。
不過李梧桐卻是不信這話。
“你不要逞能!”
“我這裡有父皇給我的丹藥,你快點吃掉!”
“你、你不要亂動!我馬上就帶你回西陽府......”
“......”
急切的聲音中帶著些哭腔。
李梧桐一邊說一邊手忙腳亂的從懷裡摸索出一個小玉瓶,為了節省時間甚至連拔開瓶塞這個動作都省略了,竟然直接用力捏碎瓶身,三兩下就將其中唯一一顆白底摻雜著紅絲的丹藥遞到魏長天嘴邊。
白,是丹藥原本的顏色。
至於紅絲......這其實是她指尖被瓶身碎裂的邊緣劃破,流出來的血跡。
很明顯,李梧桐如今是真的擔心魏長天會有什麽閃失。
而後者卻好似不怎麽領情。
“都說了,我沒事。”
“把丹藥收回......”
略有些不耐煩的聲音戛然而止,魏長天看看眼前沾染著血跡的丹藥,再看看李梧桐焦急的表情,頓了一頓後突然問道:
“這丹藥叫什麽?”
“啊?”
李梧桐一愣,還以為魏長天在懷疑這丹藥的藥效,便趕緊解釋:“這是天元丹!是只有我們李家可煉的靈丹!”
“你、你快些吃掉啊!我不會害你的!”
“......”
天元丹?
魏長天神色不變,腦海中飛快調出系統界面檢索了一下。
【天元丹:丹藥(地級),雲母芝煉製,可愈一切內傷,200點數】
嘶......
李梧桐竟然還有這種好東西!
“咳,那什麽,丹藥給我吧,我等會兒再吃。”
“哦......啊?”
......
......
半個時辰後,龍門客棧已恢復了平靜。
看熱鬧的眾人都已經回了自己房間,那個姓黃的三品高手在得知魏長天和李梧桐的身份之後也只能自認倒霉,默默回屋療傷去了。
而至於魏長天......眼下他正與李梧桐和老張頭坐在一間客房裡面面相覷。
“張老前輩......”
輕輕給老張頭倒了杯茶,李梧桐率先打破了沉默。
“聽魏公子說您是他的師父?”
“哼!”
老張頭瞥了一眼魏長天,悶哼一聲算是肯定了此事。
而他這樣一個反應卻使得魏長天很是不爽。
尼瑪!
老子這麽盡心盡力的來救你,雖然說是個烏龍吧,但好歹也有苦勞不是。
你丫可倒好,在這給誰擺譜呢?!
“師父,說說吧,你為啥要來大奉?”
翻了個白眼,魏長天陰陽怪氣的問道:“是不是又要來斬閻羅?”
“哼!為師要做什麽還需跟你匯報不成?”
老張頭不甘示弱,瞪著眼回懟道:“孽徒!為師且問你,你又為何會在大奉?”
“我是來殺閻羅的。”
魏長天開門見山:“老張頭,我都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你就沒有必要再藏著掖著了。”
“哦?”
老張頭好笑道:“那你倒是說說,為師究竟是什麽身份?”
“你不就是六十年前在懷陵府殺了一次閻羅的那個神秘劍客嗎?”
“什、什麽神秘劍客,孽徒你休得胡言亂語!”
“得了吧,您老快別裝了。”
“老夫沒有裝!”
“嘿!你非得逼我拿出證據才肯承認是吧?!”
“你、你這孽徒,簡直要氣煞老夫......”
“......”
你一句我一句,魏長天和老張頭很快便就這麽嚷嚷了起來。
雖然他們兩個不覺得這種交流方式有什麽問題,但旁邊的李梧桐此時卻是一臉錯愕。
這、這是什麽情況?
“張、張老前輩,魏公子,你們......”
“你等會兒再問!”
魏長天一揮手打斷了李梧桐的詢問,依舊盯著老張頭瘋狂輸出。
“老張頭,我且問你,你原本是不是姓周?!”
“我......”
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聽到這個問題,此前一直在嘴硬抵賴的老張頭的表情突然僵在了臉上。
他嘴巴幾度張合,終究沒有再否認,只是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深深歎了口氣。
“唉......”
“行了,你別擱這長籲短歎的!”
魏長天撇了撇嘴,但心中卻有一塊巨石落地。
既然老張頭真的是那個神秘劍客,那很多問題便都能得到解答了。
“既然你都承認了,那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應該可以告訴我了吧?”
“......”
面對魏長天的追問,老張頭這次沉默了很久。
他抬頭看了看窗外那一望無際的西漠戈壁,又跑去屋外搬來了一壇燒酒。
“嘩啦~”
壇中酒入碗,碗中酒入喉。
就這樣一連喝了幾大碗燒刀子酒,老張頭抹了一把嘴角,然後才在魏長天和李梧桐的注視下慢慢講出了關於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