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佳查到了白有恆的蹤跡。
楚先平這句話讓魏長天頓時來了精神。
從如今所掌握的情報來分析,閻羅,抑或說蠱雕本身是不具備靈智的,所擁有的只是“吞噬食物”的本能。
這也是它六十年前之所以會被打更人輕而易舉便誘入圈套的原因。
但如今的閻羅已經成為了白有恆的氣運神獸,自然也就受到了後者的操控。
換句話說,現在閻羅的智商水平其實就是白有恆的智商水平。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白有恆死了,那麽前者無疑便會再次回歸到那種“沒腦子”的狀態,那時想要將其斬殺就會十分簡單。
殺死白有恆......
雖然如果不是自己親手殺掉的天道之子,系統並不會給獎勵。
但只要能把閻羅弄死,魏長天就可以從李岐那裡得到遠比1500點來的更為豐厚的回報,所以他並不在乎白有恆到底是死在誰手上。
“白有恆現在在哪?”
深吸一口氣,魏長天皺眉問道:“還在大寧皇宮?”
“不在。”
楚先平搖搖頭,很快回答:“六日之前,他帶著一百個龍衛自京城出發,往奉元來了。”
“帶著龍衛?來奉元?”
魏長天一愣,趕緊再問:“他要幹什麽?”
“此事還沒有查出來。”
楚先平語氣平靜:“不過既然有這麽多龍衛同行,那想來定與寧永年有關,只不過......”
“公子,我們如今在這裡憑空猜想並無意義,只要能將白有恆捉住,到時候一切問題便可以迎刃而解。”
“嗯,有道理。”
被楚先平一勸,魏長天也不再自尋煩惱。
放棄思考白有恆和寧永年到底在謀劃什麽,轉而開始認真琢磨該怎麽樣做才能把白有恆捉住,或者直接弄死。
“他們如今在哪裡,尤佳查到了嗎?”
“沒有。”
楚先平沉吟片刻,分析道:“但如果確實是六日前出發的,那如今應該到原州附近了。”
原州......也就是說他們還沒進大奉境內。
魏長天皺了皺眉,感覺這事頗有些棘手。
白有恆境界並不高,據他的打更人同僚說只有六品,即便考慮他天道之子的身份,那也頂多就是五品,或者四品的戰力。
而一個百個龍衛雖然很唬人,但只需幾個上三品的高手就能應付的了。
自己現在大權在握,弄來這麽幾個高手綽綽有余,只是......
只是該怎麽確定白有恆的位置卻是一件難事。
畢竟大寧大奉兩國的邊境線很長,來奉元的路線亦有多條,誰知道白有恆會走哪條。
雖然自己可以下令讓沿途府衙嚴加盤查,但估計很難起到什麽效果。
難道說......自己只能在奉元城守株待兔了?
“楚兄,尤佳有沒有說她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李懷忠。”
楚先平點頭回答:“不過李懷忠自稱並不知道白有恆要來奉元做什麽,亦不知道後者的動向。”
“......”
這老太監。
心中暗罵一句,魏長天無奈的搖搖頭。
不管李懷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既然他是這樣跟尤佳說的,那麽即便自己再問一次,想必他也不會改口。
唉。
“楚兄......”
遇事不決,那就讓楚先平解決。
關於怎麽追殺白有恆,魏長天幾番思考也拿不定主意,最後乾脆直接問向楚先平:“你說我們需不需要派人在沿途嚴加搜查?”
“不必。”
楚先平的答覆十分肯定。
“公子,白有恆身邊有一百個中三品的龍衛,尋常官差除非數量遠勝於此,否則不論如何都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而且龍衛之人亦十分擅長偵查與隱匿,想要暗中跟住他們同樣很難,一不小心或許就會暴露。”
“到時候打草驚蛇,反而會使得白有恆更加警惕。”
“依我之見,既然白有恆是衝奉元來的,那我們便不如在奉元城中提前布下天羅地網,到時候只等他露面便一舉將其擒獲。”
“這恐怕才是最為穩妥的法子。”
“......”
“好!就這麽辦!”
幾乎沒猶豫,魏長天稍一沉吟便拍板同意了楚先平的提議。
“楚兄,那此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是。”
楚先平點點頭,然後又說:“對了公子,尤佳還在情報中提到一事。”
“嗯?什麽事?”
“她說她過幾日或許要陪同寧永年離京一趟。”
“離京?”
魏長天頓時愣住,不過心中卻並不是在想“自己的‘女人’竟然要跟別的男人‘出差’”這種事,而是......
“寧永年要去哪?!”
“暫時不知,不過尤佳說待她得知後會第一時間傳信回來的。”
“行吧......”
深吸一口氣,魏長天總感覺寧永年這次離京肯定是為了什麽大事,甚至已經隱約感受到這件事或許跟白有恆有關。
不過真相當然不會靠猜測便能水落石出,所以他仍然只能看著已近在咫尺的迷霧輕輕搖了搖頭。
“唉......”
“等她的消息吧。”
......
從暗室出來,又跟杜常和李梧桐說了幾句,這一次的案情討論會便暫時告一段落。
三人皆是繼續各忙各的去了,而魏長天則是繞到後院去看了看幾個“炮灰”修煉挑月劍的進度。
一共七個,都是從打更人中千挑萬選出來的可靠之人,境界全是四品或者五品。
而他們被秘密帶到公主府後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那就是日夜修煉挑月劍。
只要練到登堂境,他們便可以激發那道藏於劍中的劍招,從而替自己、老張頭、秦正秋承擔下這其中可能存在的風險。
雖然這樣一來無疑對激發劍招那人很不公平,但沒辦法,畢竟很多事本就必須要有人犧牲。
魏長天並沒有蕭風那種“舍身為人”的覺悟,所以當然不會親自上陣,亦不想老張頭和秦正秋來做此事。
因此,只能是找別人來當這個“英雄”了。
不過魏長天倒是也跟這七人講了實話,並答應如果出事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家人。
出乎意料的,這七人皆沒有拒絕,甚至真的覺得這是一項“殊榮”,平時練起劍來一個比一個勤快,好像生怕進度慢了便會失去親手斬閻羅的機會一樣。
這麽看來,不論何時、不論在哪個世界,總歸還是會有一些願為天下蒼生赴湯蹈火、視死如歸之人的。
“......”
站在院外,默默看了一會兒院中那七個在不停揮動手中長劍的身影, 魏長天心中頗有些感慨。
而與此同時,遠在萬裡之外的大寧皇宮中,寧永年則是正挺身立於一座巨大的沙盤之前,同樣在想著什麽。
沙盤的正中央是由沙土堆壘而成的縮小版原州城,城中插著十隻黑色小旗,每一面便代表著五萬大奉兵卒。
除此之外還有二十面小黃旗,每面代表十萬大寧百姓。
將近五十萬敵兵,近二百萬普通百姓。
值。
“轟!”
寧永年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同時一掌揮出。
小小的原州城連同十隻黑色小旗轉瞬便化作齏粉揚起在空中,每一粒細小的塵埃便仿佛一個遊蕩的亡魂,它們掙扎著蕩晃,久久不願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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