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一會兒同舟會的事情後,楚先平也走了。
他現在基本已經不去懸鏡司上值了,正式成為吃空餉大軍中的一員,不過魏長天早跟陳渤打過招呼,後者除了有點疑惑之外自然不敢有什麽意見。
獨自在密室中坐了一會兒,沿著石階從地道中走出來。
夜很深,一輪明月當頭,腳下是材質細膩的青磚,一塵不染嚴絲合縫。
魏長天本來是想直接睡覺的,但猶豫了一下後卻又轉身鑽回暗門中,沿著地道走了一陣,最後停在另一間暗室之前。
“咚咚~咚~”
兩輕一重敲響房門,等了一會兒後便聽到屋中傳出的開鎖聲。
“公子”
一臉憔悴的寧玉珂擠出一絲笑容,側身將魏長天讓進房間。
她有些拘謹的站在門口,低頭輕聲問道:“您何時回來的?”
“已有兩日了。”
魏長天看了看她,隨口問道:“久居這暗室之中,不知公主可還適應?”
“還好。”
寧玉珂搖搖頭,看起來有些虛弱。
“”
魏長天沒有再問,只是自顧自又走出了暗室。
“隨我出來。”
月色穿簾過,風靜鳥棲枝。
臥房之中,魏長天與寧玉珂對坐在桌邊,敞開的窗戶外是滿天星辰。
即便是關在監獄裡的犯人還有出於人道主義的放風時間呢,更何況寧玉珂也不是在押罪犯。
總在暗室裡的待著萬一憋出點啥毛病就更難辦了,所以魏長天才趁著今天夜深了帶她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公主,之前不讓你出來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還望你能理解。”
給寧玉珂倒了杯茶,魏長天沉聲說道:“不過這種日子應該不會太長了,等再過段時日,外面的風聲徹底過去,到時我們再商議你以後該怎麽辦。”
“嗯,奴家全依公子所言。”
寧玉珂雙手捧著茶盞,有些貪婪的看了一會兒窗外的夜空,然後才回過頭來輕聲說道:
“公子,這已是您第二次救我了”
可不是唄,也不知道我這是造了什麽孽。
魏長天心中翻了個白眼,搖搖頭:“說實話我也不知該不該救。”
寧玉珂捧著茶盞的手微微晃了一下:“公子後悔了麽?”
“後悔倒談不上。”
魏長天擺擺手:“既然已經如此也沒什麽好說的,幫人幫到底而已。”
“我這人之前從沒做過好事,這次就算是積點陰德了。”
“”
寧玉珂看著魏長天,一時間有點語塞。
她沉默了很久,然後才小聲問道:“公子,那些刺客是皇上派來的吧?”
“是。”
魏長天並不意外寧玉珂能猜出幕後真凶,自顧自喝了一口茶。
“公主,想必你也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我知道你想報仇,但是算了,你自己決定吧。”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魏長天終究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寧玉珂咬了咬嘴唇,慢慢低下頭去,似是在跟魏長天說話,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公子,我只是想不明白”
“縱使爹爹有錯,皇上又為什麽要殺玉珠和玉伶她們明明什麽也不知道”
“那日晌午吃飯時,她們還在跟我說涼州有何奇觀異景,還在說要去涼州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