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三人對源平京四千多人。
傻子也知道不能硬碰硬。
三人拿出了他們的雕弓。
裴璟用的是三石弓。
而薛萬均和裴行儼用的也是。
三人看了看對方手中的三石弓,相視而笑,竟然大有一番惺惺相惜的感覺。
他們這些習武的世家子弟,從小到大不事生產,每日裡錦衣肉食。
因此,他們幾乎每日裡不愁其它,只顧著打熬力氣,操練器技,修習射藝,推演戰策。
只要不是實在天賦太差,又或者天性懶惰的,一身技藝均都差不到哪裡去。
尤其是射藝,更是他們從小到大,用無數箭矢推出來的本領。
只見三人在距離高句麗追兵,還有一矢之地時,均不約而同地撥轉馬頭,環切線向敵軍大陣的側面奔去。
此時,三人各自手挽雕弓如滿月,連珠般射出了箭壺裡的箭矢。
高句麗大軍領先的二三十多名最凶悍之士,不一會就都被射殺了。
就連源平京也險些中了一箭,只不過被他眼疾手快撥開了。
這使得高句麗追兵的速度也是一窒。
不過,這邊的裴行儼鬧了個大臉紅。
他竟然發現三人之中,就他的射藝最差了。
兄長裴璟箭無虛發,發矢有的,可為第一。
薛萬均射藝非凡,少有脫靶,不中者不過二三,可為第二。
而他,發矢十三,不中者已有四五,可為最差。
他感受到身邊其他兩人,傳來了微妙的眼神。
裴行儼歎了口氣,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覺得他不應該在這裡。
他應該在馬蹄子底下,跟那坨爛泥在一起~
而那邊的源平京見此,心中更是憤怒。
莫非這些隋軍蠢物,就當他高句麗無人?
他馬上掏出了背上的兩石弓,比了比距離,就想射殺那三人。
好吧。
源平京又把他的兩石弓插好了。
夠不著。
他的弓不如人家的弓硬,是絕對射不到對方位置的。
源平京心中有些驚駭,對面的那三人竟然都用的三石弓。
這讓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加上乙支文德已經說過了,如果不能把面前這支軍隊留下來,就讓他提頭來見。
他轉過臉看到岸邊的隋軍騎兵,已經登船過半了,再拖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源平京挺直了他的馬槊,大喊一聲,“跟我殺!”
喊完,他又繼續領人往那三人殺去。
源平京十分有信心,以他的馬槊技藝,就算對方射箭過來,也絕對能扒開。
只要能靠近這三個隋軍蠢物,那就變成他的天下了。
就更不要說,就算他一個人搞不定三個蠢物,難道這幾千也搞不定這三個隋軍蠢物嗎?
就算真幾千人也搞不定他們,也得先派人把他們纏住了,讓他把岸邊剩余的隋軍騎兵先殺乾淨再說。
裴璟也看到了那領頭的高句麗將領。
他搖了搖頭,“謙虛使人進步!”
“為什麽這樣高句麗軍將領就是學不會呢!”
裴璟回頭髮現自己的騎兵,還有一些沒有登船。
此時情況危急。
他明白唯一的希望,就是射殺這員高句麗的將領,才能震懾住這股追兵。
裴璟看著那員一馬當先、動作騷氣的高句麗軍將領,
使出了他的看家絕技。 連珠箭。
裴璟一連三支箭,連成一根直線,就往那源平京射去。
源平京也看到了。
此時天已蒙蒙亮。
那三員隋將中,領頭一人有開弓的動作。
他也快速捕捉到了,那如靈蛇般向他射來的箭矢。
源平京大喊一聲,“來得好!”
只見他馬槊一揮,撥開了第一支箭矢。
此時,第二支箭矢已到。
他見此也是一驚,奮力舞動馬槊,打掉了第二支箭。
誰知道第二支箭後面,竟還跟著第三支箭。
可惜,余力用盡,他已經躲不過去了。
這支箭不偏不倚地,從他的額頭插了進去,直透後腦。
源平京被當場射死。
高句麗士兵看到主將已死,紛紛再次勒住了戰馬,一時之間都不知進退。
裴璟騎著黑驢馬,登上了岸旁的一個高坡,聲如巨雷。
“誰敢再向前一步,本將讓血濺當場。”
源平京已死,這些士兵的心氣也都散了。
他更看到隋軍大將威猛如廝,猶如天神下凡,更是面面相覷,不敢再追。
隋軍所有的騎兵都已經登船。
裴璟再扭回頭看,見到後面又出現了大片的火光。
可想而知,那是高句麗軍打起的火把。
裴璟見到這火把的規模如此宏大,想必是高句麗軍主力都出來了。
他心中暗笑,這乙支文德還真的看得起他。
數千人都怕殺他不死,還要親自將數萬人過來。
裴璟看向身邊的裴行儼與薛萬均,“你們也速速上船!”
兩人得令,也連忙往那隋軍的戰船上奔去。
末幾。
裴行儼與薛萬均都已經登船,而那追兵的火光越來越近。
裴璟也顧不上再震懾面前的這些人。
他騎著黑驢馬,就是接應點衝去。
就在裴璟轉身的時候,有另一隻高句麗的主力騎兵,已經越過了源平京的手下,正朝他殺來。
此時的黑驢馬十分的配合,將自己的速度提到最高。
因為牠知道,主人如果要死,肯定不能讓牠獨活。
救主人,就是救自己!
後面的那些戰馬都追牠不上。
牠歡喜得高昂起馬頭,迎面吹來的風從牠的嘴巴嚾了進去,吹得牠呲牙咧嘴的。
可是此時,身後的騎兵們離他們還是太近了。
裴璟根本就沒有時間下馬牽馬上船。
不過,他也根本就沒有這個打算。
只見他根本就不減速,反而用馬鞭輕拍打黑驢馬,逼迫黑驢馬都使出吃奶的勁。
等到一人一馬來到了岸邊,黑驢馬縱身一躍,竟然一躍近兩丈,跳到了那艘最大的渡船上。
高句麗的騎兵們,也紛紛到達了岸邊,正在朝他們放箭。
隋軍騎兵們趕緊手持巨盾上來,為裴璟擋住了箭矢。
裴璟在馬上哈哈大笑,不喊,“痛快!”“痛快!”
黑驢馬顯然也極其興奮,不停地打著響鼻,往四周不停地呲著口水。
這一人一馬仿佛都明白,他們在今天晚上的壯舉,很快就會傳遍天下。
他們,紅了!
此時,乙支文德已經來到了岸邊。
他憤恨地看著這支讓他們顏面掃地的隋朝騎兵,終於還是吐出了第二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