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高句麗王這次那麽講誠信,把他答應獻給裴璟的所有東西,都給送過來了。
那秦王殿下裴璟,也是毫不介意做一個誠實君子。
何況,現在秋天都已經結束了。很多高句麗的農田,都在糧食快成熟之前,就已經被幽州軍騎兵燒毀了。
還有不少的高句麗村落,儲存的糧食也都被幽州軍騎兵搶光了。
甚至還有不少的高句麗小城,也都已經被幽州軍騎兵打破了。
等到幽州軍騎兵走的時候,城池裡面連個銅板,都沒給高句麗剩下來。
他們幽州軍的戰略目的,顯然已經達到了。
幽州軍騎兵再待下去,就要到了冬天。
到了冬天,他們幽州軍騎兵作戰,也沒有那麽方便。
何必在此久留,不如先返回遼東,等到明年繼續來折騰高句麗。
哦,不,那得看高句麗王怎麽做再說。
如果對方明年,不按照他們這一次定下的協議,乖乖的把三十萬石糧食,以及五千匹戰馬送到幽州的話,那幽州軍騎兵就師出有名了。
如果高句麗王真的按照協定,每年給他送三十萬的糧食,再給他送五千匹戰馬,那麽不用幽州軍騎兵出兵了。
就這樣幾年,高句麗的國庫就會燈枯油盡。
到那個時候,高句麗王在高句麗的境內,就是一個人人喊打的暴君。
界時,幽州軍東渡高句麗,將高句麗也變成了秦王殿下裴璟的地盤,那才叫一個水到渠成的事情。
秦王殿下裴璟倒是巴不得,高句麗王不乖乖的把物資送過來。
他再派出一名將領,派出那麽一兩萬騎兵,到這高句麗的境內好好鬧一鬧,搶一些糧草物資,清掃一些村落。
讓高句麗今年的災難,明年再來一次,直到高句麗王願意把他的東西交出來為止。
這樣還順便幫他訓練了一下麾下的騎兵,何樂而不為?
總之,這幾年高句麗王想要安寧,那是絕對不可能了。
八萬多原先隋朝的俘虜,加上裴璟麾下的六七萬軍隊,還有三十萬擔糧食,一萬匹戰馬,就憑著裴璟現在每隻小水軍,想要全部運送回幽州,那也不是一個小事情。
秦王殿下裴璟看著自己麾下這是小船,也是歎了口氣。
他看著身邊的薛萬徹,說道:“薛將軍,你可得把這個遼東城和白岩城一線,給本王看好了。”
“現在你也看到了,我們這水軍就那麽幾艘船。”
“如果你把這個遼東城和白岩城給丟失了,我們可沒有足夠的水軍掩護過河。”
“到時候,還不知道要在這個遼水的邊上,再死上多少人,才能搶回這兩座城。”
薛萬徹也是一臉的糾結,隨後他還是無奈地向裴璟一個拱手,說道:“請殿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看顧好這兩座城的。”
其實薛萬徹的無奈,裴璟也十分明白。
但是這個薛萬徹在遼東城當鎮將,也已經當了兩年有多了。
之前,秦王殿下裴璟對高句麗的戰爭,還有對竇建德的戰爭,甚至平定羅藝的叛亂,薛萬徹都沒有機會參與。
他只能夠窩在這遼東城無所事事,也是把他給憋壞了。
如今這秦王殿下裴璟,還讓薛萬徹繼續在遼東城當鎮將,也難怪他十分難受了。
裴璟上前拍了拍薛萬徹的肩膀,說道:“你也別著急。”
“你再在遼東城當一年的鎮將,一年之後,我就把你調回幽州軍。”
薛萬徹突然間聽到這個話,倒是安慰了不少。
其實就算是薛萬徹沒有露出這一副表情,一年之後,秦王殿下裴璟也是要把他給調回幽州軍聽用的。
那秦王殿下裴璟調往各地的鎮將,一般是三年輪換一次。
這薛萬徹已經在遼東城當了兩年的鎮將。
那麽按理說,薛萬徹一年之後,本就應該調回到幽州軍了。
凌敬看到這種情況,也顯得有些愁眉不展,道:“殿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們終究要想辦法,建造一支更強大的水軍才可以。”
“否則,我們這支水軍不太頂用,這對於我們佔據的資源來說,實在是太過浪費了呀!”
這個道理,裴璟又何嘗不知道。
如今秦王殿下裴璟也算是一個狗大戶了,但是想要建造一支水軍。又是談何容易的事情。
他們也要有足夠的原料,要有足夠的造船廠。
可是這兩樣東西,都是他最缺的。
至於為什麽凌敬說,他們手下這三瓜兩棗的水軍,對不起他們佔據的資源呢?
那也是有原因的。
那是因為幽州軍佔據了河北,佔據了幽州,就等於佔據了整條楊廣下令挖掘的運河。
他們隨時可以調集水軍船隻,從幽州快速的往下掉兵,也可以從河北出現快速的調配糧食北上。
這相對於陸運,不知道要方便多少。
甚至一旦發起了戰爭,他們如果有一支強大的水軍的話,就可以載著他們的糧草,載著他們的士兵,進入黃河,順流而去,征討河東,或者進發江南。
這就是說。他們目前的水軍,已經配不上他們的戰略意圖,以及運河便利資源了。
而負責軍隊後勤的長孫無忌,聽到凌敬的話,臉上也是憋得慌。
他看著凌敬說道:“凌長史有所不知,我們已經費盡了心機招募船匠,還從各地不斷收購,可以用於造船的巨木,就是為了不計成本地建造造船廠。”
“可是這造船,也不是短期內能夠進行的。”
“光是說是造船的木料,需要特定的木料,還需要陰乾幾年,買也沒有好的地方買,就是買到了,也有可能會被別的勢力所攔截。”
“想要造船,也不是輕易能夠造出來的,下官等人實在是已經用盡了心血了呀!”
長孫無忌說的這個話,秦王殿下裴璟又何嘗不知道。
不過在凌敬和裴璟相互看了一眼,心裡還是想到了同一個家族來。
沒錯,他們都想到的,就是如今掌握著隋朝所有水軍的來護兒家族。
之前秦王殿下裴璟嚇唬高句麗的人說,來護兒的家族,已經投靠了他,大批的水軍就正在北上。
到時候來護兒的水軍。將載著他們的軍隊,大肆進高句麗,這才把高句麗的使者莫離支淵太祚嚇住了。
當然,這個話自然是假的,也不過是裴璟虛張聲勢而已。
但高句麗這個事情結束了,他們水軍終究還是要發展。
想要快速的獲得一支強大的水軍,那最快的辦法,自然就還是拿來主義了。
“秦將軍,我記得你曾在來護兒將軍的麾下擔任郎將,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裴璟把頭轉過來,看向他麾下了一名將領,問出了這句話。
那名將領自然就是秦瓊了。
果然秦瓊聽到問話,毫不猶豫地走了出來,對著上手的秦王殿下裴璟,恭敬地說道:“回稟殿下,此話不假。”
“自從屬下參加隋軍之後,就是在來護兒大將軍的麾下做事。”
“來護兒大將軍對我多有指點,也頗為器重,我一直視來護兒大將軍為師。”
雖然這大將秦瓊也是個聰明人,他還敏銳地理解到了秦王殿下裴璟的意思,並且給出了合適的回答。
裴璟和凌敬對看了一眼,眼睛裡都流出了些許欣喜的目光。
秦王殿下裴璟繼續看了一下秦瓊,問道:“那按照秦將軍這樣說的話,就算是我派你到江都,去尋找那來護兒大將軍。
“並讓你勸來護兒大將軍投靠我,他也不會輕易地將你斬首示眾。”
“本王這樣說,不知道對不對?”
秦王殿下裴璟這話說的,已經有些露骨了。
他的意圖也直直白白的說了出來,至於秦瓊這個事情能不能做到,有沒有把握,會不會一不小心丟了腦袋,那就得看秦瓊他自己的了。
如果他有把握去做,那這就是大功一件,如果他沒有把握去做,以裴璟的性格,也不會逼著他去幹。
本來說這個活,多少也是有幾分風險的。
不……應該說,還是比較有風險的。
因為秦瓊沒有撒謊,來護兒基本上就相當於他的老師,雙方的來往是十分密切的。
哪怕直到現在,他偶爾還會跟來護兒通書信,不過倒也不是商量什麽大事,只是相互問候而已。
這一點裴璟還是十分清楚的,如果秦瓊真的敢背著他謀什麽大事的話,錦衣衛早就趁著三更半夜,上去摸秦瓊的門了。
秦瓊十分了解來護兒的性格,知道來護兒對隋朝朝廷,還是比較忠心的。
他這去勸降來護兒,還想要得到來護兒的水軍,最大的可能還是人頭落地。
只不過,又此一時彼一時了。
如今天下已經大亂,想必來護兒不為他自己打算,也要為他自己的家族打算。
所以秦瓊的風險,就變得又沒有那麽大了。
因而,他勸降成功的可能性,也會隨之增高,最不濟,來護兒應該也不至於摘下他的腦袋。
因為這樣的話,來護兒明擺著,就會得罪秦王裴璟。
秦王殿下裴璟一旦得到了天下,想起今天的事情,那來護兒整個家族,可是要倒了大霉了。
到時候,來護兒的家族,怕是連條狗都活不下來。
別說這個事情不可能,當年裴璟在遼東城當一個小小的鷹揚郎將的時候,誰又想得到,他現在能夠得到五分之一的天下。
最重要的是,秦瓊需要這樣一份功勞啊!
秦瓊自認為自己的本事不小。
可是呢,他加入了秦王殿下裴璟麾下之後,雖然也算是被重用,但是還達不到他自己內心的那個要求。
別的不說,很多秦王殿下麾下的將領,都擔任了各地的鎮將。
這其中有一些將領,還加入得比他晚。
比如說徐世勣,加入秦王殿下的麾下,就比他秦瓊晚。
但如今,徐世勣已經是幽州軍,在河東方向的鎮將了,麾下幾萬大軍。
又比如說薛萬徹,出任了遼東城方面的鎮將,手下也有那麽兩三萬軍隊。
還有那薛萬徹的哥哥薛萬均,雖然不曾出任鎮將,但是他出任了突厥騎兵的統領,麾下幾萬突厥騎兵。
至於那裴行儼,就更不會多說了。
裴行儼作為裴璟的堂弟。被裴璟看做親兄弟看待的,他的地位豈能會低。
整個秦王殿下的直屬軍團,都在裴行儼的控制之下,同時還出任了涿郡的守將。
只有秦瓊瞎折騰了那麽多年。雖然多少有點名頭,但是始終不如他的這些同伴光芒四射。
這讓心高氣傲的秦瓊,又如何忍得住呢?
想到這裡,秦瓊也霍出去了。
“殿下,那來護兒大將軍對屬下來說,亦師亦父,又怎麽會加害於我。”
“殿下,如果需要的話,末將馬上動身啟程南下,定勸得來護兒大將軍率領所有的水軍,前來投靠殿下。”
在場的所有將領都看著秦瓊,心裡想到,這廝還真是個狠人呢!
秦瓊方才明明才之來護兒大將軍,跟他連老師的還算不上,也不過只是情同師生。
可如今,這秦瓊為了立下大功,為了讓裴璟把這個機會給他,連來護兒大將軍是他爹都說得出來了,真不要臉。
不過,大家也覺得有點遺憾,為什麽他們就沒有這樣一個爹呢?
唉,又白白錯失了大好的機會。
裴璟也是十分欣慰地拍著秦瓊的肩膀,“秦將軍是做大事的人!”
“你可以放心的去了,無論如何,你的家人,本王都會好好照顧的。”
“等你去了江都,東廠在江都的探子, 也都會好好協助你的。”
“萬事需得小心為上,你要是看到有什麽情況不對的話,就趕緊跑路。”
“那來護兒大將軍雖然如同你爹,但畢竟不是你爹,你這腦袋還是得自己小心保管好。”
裴璟說罷,又考慮到秦瓊畢竟是個人才,可不能讓他就這樣死了。
因而,他又從自己的身上,摘下了一枚金牌,遞給了秦瓊。
秦瓊看到這個金牌也是一震,恭恭敬敬的接過了。
“這塊金牌就代表著本王,到時候你去做江都,就可以把這份令牌,給那來護兒大將軍看。”
“本王也會寫上一幅書信,你可以帶上這封書信去給來護兒。”
“有這些東西在手,那來護兒大將軍再怎麽樣,也會顧及我的幾分薄面,必要時候,可保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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