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護兒大將軍當場就拆開的那信,看了起來。
在他看完那信的時候,也是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來護兒從這封信裡面,確實看到了秦王殿下的誠意。
在信裡面,秦王殿下裴璟尊稱他為來老將軍,肯定了他這一生的功績。
這讓來護兒大將軍感覺到十分的欣慰。
同時,裴璟在信裡面也提出,希望他能夠帶領麾下的所有水軍,北上去投靠秦王殿下。
如今秦王殿下裴璟已經掌握了整條大運河,還掌握了東部的黃河水段,正是正是來護兒水軍大展身手的時候。
秦王殿下裴璟甚至承諾,如果來護兒大將軍能夠答應自己,率領水軍前去投靠他的話,那麽他們來家永遠是整支水軍的統領。
他不會派出人來替代來護兒大將軍,又或者分來護兒大將軍在這支水軍的權柄。
並且秦王殿下裴璟還承諾,每年會撥出足夠的糧香,供養他們這些水軍。
裴璟也還會花費重金,為了這支水軍鑄造更多的戰船。
尤其是繼續鑄造戰船這一點,讓來護兒而感到十分的激動。
因為想要供養一隻水軍,那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秦王殿下裴璟可是一箭,可就正射在了他的胸口。
來家的根基是什麽?
那自然就是這個水軍了。
如今全天下,除了他們來家之外,別人都沒有那麽豐富的水戰經驗。
而裴璟他現在有了這樣的河流資源,自然是希望有一支強大的水軍在手,這樣對秦王殿下裴璟未來的爭霸事業,是十分有好處的。
而他給出的條件也讓來護兒大將軍十分滿意。
秦王殿下裴璟很聰明的,並沒有選擇給來護兒大將軍一些爵位上面的承諾,而是選擇了實實在在的東西,那就替來家鞏固水軍這個根基。
這個讓來護兒大將軍感到十分的感興趣。
“秦瓊,秦王殿下這誠意讓我感覺到十分的感動,但是這個事情畢竟太過於重要了,一時之間我也拿你下定決斷,還需要跟你的幾個師兄商議一番。”
“不過,這個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勸告的話,你也不必再說了,先回去等消息吧!”
“我們一旦決定了,就會馬上通知你的。”
秦瓊還想再勸上幾句,但是他也知道大將軍的性格,也沒有再多說什麽。
秦瓊向著來護兒大將軍拱手說道:“既然如此,那學生就不打擾大將軍了。”
來護兒大將軍看著秦瓊離去的背影,吩咐左右地他的三個兒子叫了過來。
他把手上的這個信件,交給了三個兒子看。
並且來護兒大將軍看著三個若有所思的兒子,問道:“這個事情你們怎麽看?”
兩個弟弟都看著大哥來濟,這樣是想看一下他先說點什麽。
來護兒大將軍家非常講究長幼有序,就算是有意見,那也得先看看這個兄長是個什麽意見。
只見來濟也沒有客氣,首先站了出來,說道:“父親,孩兒認為這個事情大有可為。”
“當年秦王殿下想要進攻高句麗的時候,二弟曾經率領一部分的戰船,前去是支援秦王殿下。”
“從二弟的描述之中,孩兒可以肯定,這秦王殿下日後必然會有一個很大的前程。”
“孩兒,說句放肆一點的話,便是有人跟我說,這秦王殿下日後,能夠登上那至尊的位置,孩兒也十分的相信。”
來護兒大將軍卻沒有想到,自己大兒子竟然對那個秦王殿下裴璟,有那麽高的期望。
他的大兒子和三兒子,雖然沒有跟秦王殿下接觸過,但是他們至少也聽說過秦王殿下的威名。
是啊,或許這可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尤其是如今天下大亂了,雖然他們來加還是忠於隋朝的,但是這陛下雖然已經沒有了雄心,各地也危機四伏。
就連那關隴軍事貴族的人,也擁護李淵造了反。
整個黃河以北,除了那唐國公李淵勢力,就是秦王殿下的勢力了。
而這兩家之中,顯然秦王殿下對這個水軍的看重,要比唐國公李淵更甚。
何況,來護兒大將軍心裡也十分明白,他們來家也不跟關隴軍事貴族同屬於一個陣營,就算他們願意投奔到唐國公李淵的麾下,日後也肯定會受到關隴軍事貴族的排擠,淪落為邊緣人物。
這樣看的話,投靠秦王殿下裴璟,那確實是一個很合適的出路。
來護兒大將軍看到三個兒子,都對秦王殿下裴璟抱有非常之高的期待,也是歎了口氣,心中已經慢慢下定了決心。
他們這個來家無論怎麽樣,等到將來都是要交給他兒子們的。
一定程度上,兒子們的意見,來護兒大將軍也不得不考慮進去。
來護兒大將軍心裡只能夠希望,自己下的這些決定沒有錯。
等到秦瓊離開了來護兒大將軍的府上,街口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便離開了。
因為距離頗遠,秦瓊也沒有發現那躲藏起來的人。
只見這個人離開了附近之後,一路快走,最後竟然進入了皇宮,來到了老宦官陳昱的面前。
“乾爹,孩兒已經打探清楚了,今天晚上去那來護兒大將軍上的人,並非是那關隴軍事貴族的人,竟然是那秦王裴璟派來的。”
“至於他們具體談了些什麽,我們將會沒有辦法聽到,所以也不敢確認。”
老宦官陳昱聽到這話,當場也是冷笑的一聲,“還能討論什麽?”
“無非就是找他們討論一下,如何造這麽陛下的反。”
“不用想也想得到,裴璟如今控制了大運河,還控制了一半的黃河水段,派人來到這裡,就要他來護兒大將軍率領麾下所有的水軍,前去投靠他這個所謂的秦王啊!”
老宦官陳昱也沒有想到,當年那個小小的郎將,竟然發展到了如此的地步。
說句不太客氣的話,全天下的亂軍,在面對這裴璟的兵鋒時,都得瑟瑟發抖。
連一代雄主東突厥始畢可汗,也不得不認他為父。
那名小宦官看著老宦官陳昱有些凶殘的表情,一時之間也感覺到有些躊躇。
“乾爹,既然如此,那我們該如何去做?”
這個時候,老宦官陳昱勉強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宦官,心裡也有些感歎。
亂世人命不如狗。
谷/span 他們這些人已經斷了後路,送進宮來也不過是為了三頓飽飯。
可是照這樣下去,他們這些可憐人。還能不能保住性命,那還真的是不好說。
“那還能怎麽樣?”
“我們始終都是陛下的忠犬,陛下讓我們監控百官們,那我們就老老實實的去監控。”
“然後,我們就把結果告訴陛下,那就可以了,絕對不可以有自己的私心和想法。”
“否則,到時候出了事情,誰也保不住你們。”
說罷,老宦官陳昱再也不管小宦官怎麽想,只是自顧自地站了起來,彈了彈衣袍上面的灰塵,又扶了扶自己的帽子,昂首闊步地從正門走了出去,直往楊廣所在的大殿走。
此時,小宦官看著老宦官陳昱離去的背影,心裡突然覺得,這老宦官不像是一個太監,反倒像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他也不知道,他這一輩子有沒有機會,再像老宦官一樣養成這個仙風道骨的氣度。
老宦官陳昱來到楊廣的大殿之外,門外站著的兩個小宦官,連忙對老宦官陳昱行禮。
只見他揮了揮一手,沒有在意這些禮節,反倒是向這門外伺候著的小宦官,問道:“今天陛下的心情怎麽樣?”
那邊兩位小宦官沒有多做猶豫,反倒是臉上有了一些擔憂,說道:“今天一天,陛下又沒有吃上多少的食物,就光顧著喝酒了。”
老宦官陳昱聽到這個話之後,覺得有點不滿。
“既然如此,那你們為什麽不勸一下陛下讓他多少用些食物,免得傷了身體?”
可是那兩名小宦官聽到這個話之後,心裡也是覺得委屈。
“老祖宗也不是,我們不去勸,實在是我們也沒有這個膽子啊!”
“剛才有一個不懂事的妃子,竟然敢敢勸陛下用些食物,然後陛下竟然大罵一句,賤婢,就憑你也敢指揮朕做事?”
“隨後,陛下就派人,將那名妃子拖出之杖斃了。”
“我們這些人,地位還遠不如那位妃子,就更加不敢去勸了。”
老宦官陳昱聞言也是搖了搖頭。
自從來了這裡之後,楊廣便再沒有機會再返回長安,脾氣顯然也隨之差了很多。
尤其是外面的局勢越來越亂,這些事情楊廣都是知道的。
他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只能夠每天以酒度日,才能夠勉強安慰自己惶恐的心靈。
老宦官陳昱歎口氣,也沒有在怪罪兩名小宦官,隻對兩位的小太監說道:“罷了,你們先去跟陛下稟報一下吧,就是說我要求見。”
兩名小宦官聽到了這個話,雖然還有些畏懼,但也不敢違抗老宦官陳昱的命令。
一名小宦官走進了大殿,沒過一會兒又走了出來,對老宦官陳昱說道:“老祖宗,陛下讓您進去了。”
老宦官陳昱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袍,隨後便抬腳走進了大殿。
“陛下。”
那楊廣此時也從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睛,勉強提起了一些精神,冷笑一聲,“陳昱,你今天來這裡幹什麽?”
想想,楊廣又拍了拍脹痛的腦袋,自嘲地說道:“還能幹什麽?”
“無非就是來跟朕說一說,你又發現了幾個亂臣賊子。”
“要不就向朕表明,宇文化及的那些軍隊有多不安全。”
老宦官陳昱也一把年齡了,都要快入土了,怎麽著也比那些個小太監穩重多了。
他穩穩的站住,一絲不苟地又給楊廣行了一個大禮,“陛下言重了!”
“您終究是大隋的皇帝,是這世間的至尊,不過區區跳梁小醜,在你面前,又算是什麽事?”
然而他這些奉承的話,楊廣聽了,那是信都不信。
他看了老宦官陳昱一眼,自顧自的又一口氣飲了半盞酒。
楊廣發現,想要緩解自己的宿醉,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再一次的醉起來。
“說說吧,現在又有什麽不好的消息?”
楊廣顯然對目前的局勢,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
老宦官陳昱也不瞞他。
他直接將手下的人發現的,秦王殿下派來的將領接觸了大將軍的事情,向楊廣一一道來。
“陛下,我們之前發現了一隊有些奇怪的商旅,等他們進入江都城之後,竟然跟來護兒大將軍接觸了。”
“而根據我們探子的了解,這些人正是那秦王裴璟派來的,領頭的人正是秦王裴璟麾下的大將秦瓊。”
“相必他來到這裡,是想說服來護兒大將軍,率領水軍前去投靠裴璟。”
“畢竟前段時間,秦王裴璟才剛跟高句麗的軍隊作戰了,也遇到了很多難處,尤其是渡河方面的。”
“這樣的話,他派人來找這個來護兒大將軍,意圖對其進行招攬,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楊廣聽到了這個話,也是愣了一下。
半晌,他才喃喃地說道:“朕的來護兒大將軍,也要離朕而去了嗎?”
老宦官陳昱搖了搖頭,說道:“陛下,這些事情還都不知道,只知道那個秦瓊是跟來護兒大將軍接觸了。”
“至於這一大將軍有沒有答應他們的要求,我們暫時沒有查到,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可楊廣畢竟也不是個蠢貨, 他冷笑地說道:“行了,還有什麽好查的?”
“就憑我們的這個來護兒大將軍,見到了那裴璟派來的探子,但是卻沒有向朕稟報,不就已經足夠證明他此時,已經對朕沒有那麽忠心了?”
道理倒是那麽一個道理。
可是老宦官陳昱也知道,楊廣此時所需要的,不是他的回應。
“好了好了,朕也不為難你了。”
“朕知道,這個話你答不上。”
“宇文化及那些關隴軍事貴族的人怎麽樣?”
這些才是楊廣最關心的,因為眼在天邊的裴璟要不了他的性命,但是宇文化及一旦造反的話,就可以摘一下他的腦袋。
可如果說到這個問題的話,老宦官陳昱倒覺得更加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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