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看到丹陽有些冒失的樣子,便板著臉孔。
“丹陽,你都已經是及笄的人了,怎麽還如此的冒失?”
“若是讓外人看了,這如何能嫁得出去。”
丹陽公主聽見楊廣斥責,卻絲毫也不害怕,反倒搖晃著楊廣的手臂,說道:“不嘛!不嘛!兒臣不願意出嫁。”
“兒臣還要留在宮裡,一輩子侍奉父皇和母后呢!”
楊廣也是被丹陽撒嬌很沒有辦法,這板著的臉孔再也繃不住了。
“好啦!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哪有不嫁人的道理。”
“不過,丹陽你平日裡甚少來朕這裡,既然你來了,那就肯定是有事。”
“你暫且說來,看看父皇答不答應。”
對於楊廣來說,這世間沒有任何的事情,是他做不做得到的,而只有他答不答應的。
丹陽也有些不好意思,馬上送上了一個彩虹屁。
“父皇果然是目光如炬,兒臣果然什麽小心思,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楊廣冷笑了一聲,竟然有些驕傲地揚起頭,說道:“那是自然,你的父皇乃是這天下的至尊,這天下有什麽事情瞞得了朕。”
“你這小娘可不用在此拍馬屁,父皇可不吃你這一套。”
丹陽公主聽了這話,眼睛溜溜地轉了一轉,又道:“正是,父皇那麽英明神武,怎麽會被兒臣的這點小伎倆蒙蔽住。”
“兒臣果然還是沒有瞞過父皇的眼睛呢!”
楊廣滿意地撫了一撫自己的龍須,竟有些驕傲地說道:“那可不,你這小………。”
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了一下,接著便苦笑了一聲。
什麽英明神武,他還是中了女兒的馬屁啊!
楊廣拉過了女兒的手,“說吧。你到這裡來找父皇,到底有何要事?”
說到這個,丹陽突然有些扭扭捏捏了起來,說道:“父皇,兒臣已經很久沒有去拜祭過母妃了。”
“這兩日,兒臣想去拜祭一下母妃。
丹陽雖然是蕭後養大的,但是他並不是蕭皇后所出。
她的母親,只是楊廣的一個普通妃嬪,結果在生下她的時候,便難產而死。
於是,蕭後便把這丹陽公主抱回了宮中,並親自撫養。
或許是因為心疼丹陽打小便沒了娘,蕭後便一直都將其視之如己出。
楊廣對其也是十分的寵愛,對她的要求也幾乎無不答允。
可畢竟丹陽就是個小娘,平時提的要求,也不過是想要一些小女兒家的玩物而已,並不如何的過分。
並不像他的那些兒子,竟然還想要他的江山。
楊廣看了看丹陽公主,心裡暗笑了一聲。
這丹陽說是想去拜祭母妃,孝心可能的確是有,但是更多可能就是想出去玩了。
丹陽從出生以後連一眼他的母妃都沒有見過,又怎麽會有太多的感情。
不過,丹陽的確太久,沒有出去玩了。
自從他率軍東征,蕭後便加嚴了對丹陽的管束,再也不允許她出宮,直到他回來為止。
楊廣想了想,溫和地對丹陽說道:“最近這段時間,宮外面太亂了。”
“那些賊子又是在鬧叛亂,又是在相互攻伐,更是有不少的亂匪,竟然往來劫掠。”
“實在不適合此時離開洛陽城,丹陽暫且忍耐一下,過一段時間再說。”
丹陽公主聽了這話,撅起了嘴巴,又撒起嬌來,“不嘛!不嘛!父皇!”
“大不了,
兒臣多帶些護衛就是了,再實在不行,兒臣裝扮成大臣家他女公子,不就行了嘛!” 楊廣終究感覺不妥,但是丹陽公主死活不依。
沒辦法,老父親也只能在小棉襖的面前,敗下了陣來。
他歎了口氣,說道:“半個月後吧!丹陽再忍耐半個月。”
“半個月後,你母后娘家的表姐,不是也來洛陽了嘛!”
“你到時便可帶著她,一同去拜祭一下你的母親,這樣可以了吧?”
丹陽公主聽到父皇終於答應了下來,不由得喜上眉梢。
雖然要到半個月之後才能夠出宮,但是總比出不去要好。
丹陽公主既然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不願意在這裡久留了。
“既然如此,那兒臣就不打擾父皇了。”
“父皇,千萬要注意身體哦!”
等到楊廣點了點頭,丹陽便帶人離開了。
楊廣看向女兒離開的背影,心裡想到,女兒的年齡也已經差不多了,也到了該為她選擇夫家的時候。
可是他與皇后的長女,嫁得不好,也成為了他一生的遺憾。
這個丹陽是他極為心疼的小女兒,楊廣自然是希望,能夠為她選擇一個合適的夫君。
他想了一想,到底有哪些大臣家裡的嫡出子弟,如今尚未婚娶呢?
那些關隴軍事貴族的人,自然是不用考慮了。
至於那所謂的五姓七望,其實並不熱衷於與皇家結親。
他堂堂的天下至尊,也不願意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這樣算下來,適合尚公主的大臣家的嫡子,顯然就不多了。
可是就算是這樣,那些尚未婚嫁的大臣子弟,也有一些是紈絝子弟,這是要去掉的。
嗯,那些性格暴虐的也要去掉。
不學無術的,更要去掉。
楊廣這樣想來想去,其實合適的人選就更不多了。
不知道為什麽,楊廣的心裡突然冒出“裴璟”兩個字。
他又想起了那一個年輕英俊有朝氣的年輕將領。
此時,楊廣心裡突然一動。
對了,這河東裴氏不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嘛!
那裴璟看起來,也不是個性格暴虐的。
如今他新定都在洛陽,也正需要河東裴氏的支持。
更妙的是,對方如今尚未婚嫁,聽聞連個小妾都沒有,如此不就剛好合適嘛!
楊廣越想越有道理。
……………………
而這個時候,城內的獨狐善府中。
獨狐善憤怒地打砸著房內的一切裝飾。
他感到無比的憤怒。
那昏庸的天子,竟然罔顧民意。
他甚至還讓那五大奸臣在朝廷上吹風,表示他絕對不會懲處那個河東裴氏的裴璟。
這讓獨狐善這幾天幾夜的奔波,都成了一段空話。
照這樣下去,他的殺子之仇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報?
難道他要這樣白白的看著那昏君,和那個叫裴璟的畜生,每日裡逍遙自在嘛!
這讓他的兩個兒子,在天之靈如何能夠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