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祁設的騎兵,也是最精銳的突厥騎兵。
他們信心滿滿地望著裴璟的中心大陣突進著。
尤其是前排的騎兵,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
最近所有人都知道,所有輕騎兵突擊重盾手,都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可如果他們運氣好的話,他們就可以撞開重盾手,殺進敵陣裡面。
但是,隨之迎來的肯定是重重的矛陣,這又會使他們減員嚴重。
可就算是這樣,在軍令和紀律的驅使下,他們依然義無反顧地往著隋軍的大陣撲去。
並且如果他們的運氣足夠好,在這樣的戰爭中活下來了。
那麽他們就會被火速提拔。
哪怕他們之前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騎兵。
只要他從這樣的先鋒任務中活下來,他就可以馬上被任命為百夫長,甚至千夫長。
這裡面的好處,足以讓每一名突厥人的騎兵憤死上前。
可是當這些騎兵,不斷地往著幽州軍的本陣衝擊的時候,一個讓他們感到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了。
這些拿著重盾的隋軍士兵,竟然在後排弓箭手放出了兩輪箭矢之後,便迅速地撤退了下來。
這直接就露出了後面的重甲步兵。
這一幕,讓在場的突厥士兵們,都感覺到十分的詭異。
雖然他們也看到了前面這近萬人,穿著鐵罐子一般的裝備。
但是無論他們身上穿著再厚的盔甲,那也不過是血肉之軀。
怎麽可能抵擋得住戰馬的衝撞呢?
難道隋朝的士兵要出昏招了嗎?
可是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他們考慮更多了。
他們能做的,只是加速往前突擊,殺死面前看到的所有隋軍。
兩軍進入交戰距離,最常見的一幕發生了。
突厥騎兵也嘗試性地向這些,披著重甲的幽州軍士兵射出箭矢。
可是他們用軟綿綿的騎弓發出的箭矢,射在這些幽州軍重甲步兵的身上,基本上不能產生任何的效果。
一般而言,這些弓箭射出的箭矢,射到了重甲步兵的身上之後,馬上就被彈開了。
就連這些幽州軍重甲步兵的臉上,也都覆蓋著厚厚的面頰。
這些突厥騎兵離這一支隋朝軍隊,已經越來越近了。
這支隋朝的軍隊也在雄闊海的一聲令下,全部都蹲了下來。
幽州軍士兵把手上那柄奇怪的武器,呈四十五度角斜插在地上。
這個樣子,讓前排的突厥人騎兵,無比的驚駭。
從他們這個角度看上去,前面就是重重的刀林。
很快,兩支軍隊相遇了。
突厥騎兵的戰馬剛好無法躲避地,正對著這些重甲陌刀兵的陌刀口。
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前排突厥騎兵的戰馬,大多都直接插在了這些重甲陌刀兵的陌刀上面。
突厥前排騎兵的死狀,可謂是極其慘烈。
可是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後排的突厥騎兵,完全沒有機會反應過來。
隨後,這些重甲陌刀兵站了起來。
他們從面前這些突厥騎兵的戰馬身上,抽出來自己的陌刀。
然後,重甲陌刀兵用刀地揮砍,如牆般往前緩步行進。
重甲陌刀兵所到之處,人馬皆碎。
這就如同一個殘忍的絞肉機。
這支突厥人的騎兵傷亡越來越大,沒有任何一名突厥騎兵,能夠突破這隻重甲陌刀兵的陣營。
阿史那祁設已經快要徹底地崩潰了。
他沒有料到,隋軍的軍隊之中,竟然有如此之強的殺器。
更讓他無法理解的是,這些隋朝的軍隊,難道連一點點智慧都沒有的嗎?
那裴璟不是號稱天下智將嗎?
怎麽如今裴璟剛一出手,就擺出了底子的殺手鐧。
在阿史那祁設的眼裡,這些穿著厚厚鎧甲,手上拿著陌刀的軍隊,無比強大。
重甲陌刀兵絕對是那幽州總管裴璟手裡最拿得出的大殺器了。
阿史那祁設從來沒有想過,步兵對騎兵的作戰,竟然會如此的一面倒。
此時已經站在高台上的裴璟,看到了重甲陌刀兵的神勇,卻顯得雲淡風輕,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而站在他旁邊的幽州軍將領,以及隨他出征的各軍郎將和督軍,嘴巴真的都合不攏了。
他們沒有想到,自家總管隨意搞出來的一支軍隊,竟然恐怖如斯。
大家都忍不住偷眼去看,雲淡風輕的裴璟。
他們心裡都在想著,這個自信滿滿的男人,對於戰場的觸角竟然如此的厲害。
誰也不知道他還有多少厲害的東西沒有拿出來。
而旁邊跟隨著裴璟出征的長孫無忌,心裡也在暗暗的咽了一口唾沫。
他覺得有必要重新審視一下他這個實際上妹夫的光明前途了。
或許當時可能心不甘情不願地跟隨著裴璟去了幽州的做法,還真是一個無比正常正確的做法呢!
尤其是作為前鋒的雄闊海,手上拿著一柄加大號的陌刀。
這是裴璟專門為他配備的。
正所謂將為兵膽,兵為將膽。
有雄闊海這樣一名雄壯威武的將領打頭,重甲陌刀兵的乾勁就更加充足了。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這些磨刀兵心裡也是發虛的。
可是當他們真正看到,自己竟然創下那麽大戰果的時候,他們的內心又是震驚,又是痛快。
重甲陌刀兵看到了一名又一名個突厥騎兵在他們的面前被他們親手砍死。
這也引發出了他們的血性。
幽州軍重甲陌刀兵們相互喊著號子,奮勇地往前拚殺著。
就連阿史那祁設也從來沒有想到過,一支步兵對騎兵的作戰,竟然能達到如此瘋狂的地步。
他們從來沒有考慮過一支步兵宰殺騎兵, 竟然可以如此的容易。
重甲陌刀兵殺突厥騎兵,就如同殺豬宰羊一樣簡單。
不,這簡直比殺豬宰羊,還要更加容易。
僅僅在交戰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裡,前線的突厥人騎兵,傷亡已經超過了五千人。
並且這個人數,還在拚命地增加著。
後面的突厥騎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還在拚命地往前擠著。
前面的突厥騎兵,只能夠絕望地看到那一柄柄的陌刀,直往自己的身上劈來。
雖然看到了自己的末日,但是他們卻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以他們手上這無比簡陋的武器,根本就沒有辦法對這些重甲陌刀兵身上的鎧甲,造成任何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