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李淵也很想出兵幫助杜伏威,但是現在他在關中都自顧不暇,實在沒有那個多余的能力了。
他發現關中的糧食流失越來越嚴重。
糧食少了,價格那就貴了,那麽百姓們買不起,就會變成流民,流民就會參與亂軍。
而唐皇李淵想要清剿那麽多亂軍, 也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同時,薛舉雖然已經病死了,但薛舉的兒子薛仁杲,也不斷地帶兵進攻李淵的地盤,想要進入關中,甚至打下長安。
唐皇李淵這基本上就相當於兩線作戰,一方面又要平定關中的亂軍,一方面又要派出軍隊抵禦打擊亂軍。
這兩邊出兵,卻兩邊都不好打。
最重要的是,這李元吉根本不是薛仁杲的對手,哪怕加上了一個李孝基輔助,那也只能夠在薛仁杲的兵鋒下勉強支撐。
關中的其他亂軍,唐皇李淵則只能夠派其他的將領前抵擋。
這樣一來,他們所損耗的糧食也越來越多了。
李淵軍隊的軍糧,都快要支撐不住,他就只能夠派出李建成,找到關隴軍事貴族的各家。
他希望關隴軍事貴族能夠再現出一批糧草,起碼讓李唐把目前的這個艱難局面先渡過去。
李淵被迫無奈,甚至還向關隴軍事貴族各家承諾,這些糧食只是向關隴軍事貴族借的,日後國庫充實了,肯定是會還給關隴軍事貴族的。
可是如果說,真的要等國庫充實了, 還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
這關隴軍事貴族也不傻,肉包子打狗的事情, 他們也是肯定是不想乾的。
所以關隴軍事貴族紛紛拒絕了李淵的建議。
這天, 李建成來到皇宮之內,臉上也是一片著急。
“父皇,這樣子下去,我們的軍糧,就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關隴軍事貴族根本就不肯出糧食,無論我怎麽跟他們說,但是他們都是拒絕了我們的建議,我們得想想別的辦法。”
李淵聽到之後,臉上那也是一陣惱怒。
“那些關隴軍事貴族,當然是不可能再把糧食給我們。”
“你現在還想不明白嗎?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們在跟裴璟的戰爭之中連戰連敗,現在李唐只剩關中了。”
“就現在這種情況,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我們了,甚至他們對我們是否能夠抵擋住裴璟,也已經不抱有太多的希望。”
“這關中的糧食越來越少,這個事情你不是已經查出來了嗎?就是關隴軍事貴族的人把關中的糧食,不停的運到裴璟的地盤,賣給了裴璟。”
“這些關隴軍事貴族的人,做這樣的事情,固然能夠掙取不少的錢財,但是你以為關隴軍事貴族的人真是為了那點錢財?”
“他們不是,他們是為了向裴璟示好,所以等到關隴軍事貴族哪怕有跟我們翻臉的風險,也要把這些糧食賣給裴璟,為了都是他們關隴軍事貴族的以後。”
“關隴軍事貴族是為了保證,在裴璟進入關中之後,他們這些關隴軍事貴族的人,還能佔據一定的朝廷地位。”
李建成聽到這話。也是十分的憤怒。
他們很早就已經留意到了,關中的糧草通過各種各樣的方法,不斷的在流失,而去向這是裴璟的地盤。
他們也通過在裴璟那邊的探子,查到裴璟正在用高價不斷的收購關中的糧食。
李建成也不是沒有想過辦法,他曾經拚命的堵截這些往東邊運的糧草,只要查處一批就收繳一批。
但是這個方式,所產生的作用是非常小的,他們收繳的只是一些很小的一批。
關隴軍事貴族的子弟,遍布了整個李唐的軍隊,包括了東邊潼關的軍隊,也包括他李建成的衛隊。
這些出身於關隴軍事貴族的官吏以及將領,都成為了關隴軍事貴族偷運給裴璟的幫凶。
但問題就在於,李建成偏偏還沒有辦法,完全把這些人清理掉。
他們李唐成也關隴軍事貴族,敗也關隴軍事貴族。
當關隴軍事貴族想要扶持一個新的王朝,來推翻隋朝的時候那麽,他們李家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但是當關隴軍事貴族用腳投票,想要舍棄他們李家的時候,他們李家也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其實李淵他們也不是沒有別的路子,他們可以想辦法從巴蜀運糧。
但是自古以來,都有蜀道難的這個說法。
想要從巴蜀運糧,那簡直就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巴蜀運出來的糧草,起碼有一半以上,都耗損在了路上。
能夠運到關中的,比例可以說的是十分的少。
而就這點軍郎,唐皇李淵他們也只能夠不停地投放到平定關中亂匪的軍隊,以及抵抗薛仁杲的軍隊當中。
如果不是有巴蜀運糧在做最後的支撐,那麽他們李氏王朝早已經被推翻了。
李建成看著唐皇李淵,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道:“父皇,就看這個情況,兒臣害怕關中恐怕已經很難守住了,我們要不要遷都遷到巴蜀去?”
唐皇李淵聽到這話,臉上漲得通紅,一把把桌子上的奏折,全部推倒在地上。
他指著李建成大聲罵道:“你放肆!難道我們就這樣放棄關中嗎?”
“關中才是帝業之基,李唐若是放棄了關中,那我們只能窩在巴蜀之中,到時候我們還能夠從巴蜀殺出來嗎?”
“那後漢劉備多大的本事,手下有多少人能臣?不一樣在巴蜀裡面窩了一輩子,再也沒出來過?”
“如果我們李唐放棄了關中,那麽這個天下,就跟我們李唐,再也沒有半分的關系了。”
這個道理李建成又何嘗不知道?
但是他必須要讓李淵認清事實。
“父皇,現在關隴軍事貴族已經不支持我們了,我們留在這個關中,只會越來越危險。”
“在潼關的軍隊裡面,到底有多少關隴軍事貴族的人,我們都根本不清楚。”
“只要到時候關隴軍事貴族的人,決定要背棄我們的話,我們連跑都跑不了。”
“我們現在這樣做,也只是為了保證我們最後的底蘊。”
“兒臣也不是說現在就要放棄關中,大不了我們先遷都到巴蜀去,但是對於關中,我們也絕對不放棄。”
“我們可以派一些家族的將領,李孝基也好,四弟也好,還有李靖,他也是我們的親族,這些人都可以重用。”
“如果他們能守住關中的話,那自然也能夠守住關中,如果他們守不住關中的話,那我們留在這裡,恐怕也沒有太大的作用。”
“到時候潼關一失,我們就想跑到巴蜀去,恐怕都已經很難做得到了。”
唐皇李淵聽到這些話,頹然地坐在龍椅上。
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雖然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是這個就是真正的事實。
“滾出去,朕不要在這裡見到你!”
李建成還想再說什麽,可唐皇李淵突然蹬著血紅的眼睛,惡狠狠對他說:“朕讓你滾出去,你沒有聽到嗎?”
李建成看到這一幕,心裡猛然一跳,當下再也不敢再多說什麽,連忙退了出去。
原本以為剿滅杜伏威起碼要用一年半的時間,但事實上他們隻用了三個月,就平定了杜伏威之亂。
士兵們雖然收到了大量的賞賜,但是士兵們並不滿足,他們覺得他們可以獲得更多的東西。
所以他們都向各自的將領請命,希望將領們能夠向陛下請求,繼續拿一下進攻蕭銑。
士兵們和普通將領們的想法,將軍們自然如實的稟報了上去,其實不止是這些士兵和底層將領,不願意就這樣撤回去,就連這些高級將領也是不願意的。
底級的士兵將領想著升官發財,高級的將領就想著要有更高的爵位。
普通士兵和將領的想法很快就稟報給了裴璟。
這裡的時候,裴璟除了感慨一句軍心可用,也沒有別的什麽好可說的了。
既然士兵們還有作戰的決心,那麽裴璟也不介意,繼續把這場戰爭進行到底。
問題就在於,他們真的要南下進攻蕭銑嗎?還是應該選擇一些別的途徑?
裴璟把手下的文武將領,都集中了起來。
“現在士兵們和將領們,都希望繼續進行戰爭,其中有一些人建議朕繼續南下,進攻南邊的蕭銑。”
“但是也有人向朕提出,我們可以去進攻關中的李唐,不知各位文武將領,對此有什麽想法?大家大可暢所欲言。”
裴璟話一說出來,在場的將領們就是一群騷動。
也就是說,裴璟基本上已經同意了,繼續進行戰爭的請願。
裴璟麾下大將單雄信走了出來,“陛下,臣建議繼續進攻蕭銑,因為現在我們僅僅用了三個月就打垮了杜伏威,這個消息肯定傳到了蕭銑那邊,那麽這個事情對於蕭銑,肯定會有很大的衝擊。”
“可想而知,蕭銑他們也會對我們的軍隊產生了一種畏懼,畢竟就在以前的時候,蕭銑跟杜伏威之間的衝突,就大多數都以杜伏威的戰勝告終。”
“我們能夠三個月之內打垮杜伏威,那麽我們按理說,不用半年也能夠平定蕭銑,這是一個十分保險的事情。”
單雄信這話說出來,其他將領都十分認同,認為這確實是一條又快速又穩妥的好路子。
但是這個時候,旁邊的杜如晦也站了出來,對裴璟說道:“陛下,臣倒是有一些另外的想法。”
“蕭銑注定是沒有辦法跟我們對抗了,如果我們要進攻蕭銑,那也不是說不行,甚至還十分穩妥。”
“但是其實這蕭銑哪怕再放幾年,也不過如此,注定折騰不出什麽么蛾子來。”
但是關中的李唐不一樣,李唐的軍隊本來就十分強大,我們之前還收到消息,李淵已經向西突厥投誠了,西突厥到時候還會派出幾萬的軍隊,來配合李淵跟我們進行對抗,這我們不得不防。”
“何況李唐那裡也現在情況,屬於正是最衰弱的時候,西邊的薛仁杲不斷的對李淵發動進攻,關中各處的叛軍也如以後春筍一樣不斷的冒出來,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去插上一腳,那肯定能最短時間,能達到最好的最大的好處。”
裴璟點了點頭,“杜尚書所說的這個話,朕認為十分有道理,不過這個事情還得好好商議,朕相信其他的文武將領,肯定也還有別的想法,再看看別人怎麽說吧!”
裴璟這話一說出來,就相當於他某種程度上,也是比較認同杜如晦的話。
但是裴璟的話,還透露出一個另外的意思,
那就是裴璟雖然認同進攻李唐,但是杜如悔說出的觀點,他認為還不全面。
他的這個觀點可以說服裴璟,但是沒有辦法說服在場所有的文武家林,他必須麾下這些文武,提出更充足的觀點,才能統一在場文武將領的意見。
隨後裴璟看著了旁邊的軍師凌敬,“凌軍師計謀無雙,朕每一次出征都帶著你,這些年來你也為朕提出了很多很好的建議,怎麽到了現在這種情況,反倒不發一言了?”
凌敬也笑了一笑,站了出來,看一下在場的文武將領,說道:“陛下過獎了,臣有的不過就是一份對陛下的忠心而已!”
“不過如今杜尚書已經珠玉在前了,那麽臣也補充幾點吧!”
“首先李唐現在自顧不暇,軍隊實力正是十分衰弱的時候,我們進攻李唐,確實是一個好時機。”
“但是臣認為,還有另外很重要的兩點也十分重要。 ”
在場的文武將領都好奇的看著凌敬,想要看看他有沒有什麽新奇的說法。
凌敬了胸有成竹地說道:“我們現在都把這眼光放在李唐身上了,而李唐確實是我們的作戰目標,這一點不假,但是我們還需要把我們的眼光,放在另外一個人身上。”
“那就是薛仁杲的,這個人雖然是薛興的兒子,但是他跟薛局的性格有很大的區別。”
“薛舉很是受到麾下文武將領以及百姓們的愛戴,所以薛舉哪怕遇到挫折,他依然能夠東山再起。”
“可是這個薛仁杲不一樣,他作戰雖十分勇猛,武藝也十分高強,但是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他為人十分暴烈殘忍,對於麾下的文武將領太過於嚴厲,並且不知道愛惜百姓。”
“所以薛仁杲對外作戰,如果贏了,那一切好說,問題是如果是薛仁杲一旦戰敗,那麽可能會引來整個勢力的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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