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步兵盾,為單雄信提供了很好的掩護。
他快速地到了雲梯的頂上,縱身一躍便跳到城牆上。
數名高麗士兵執矛向他刺來,單雄信一個鷂子翻身,敏捷地躲過矛陣,穩穩地落到了城牆上。
隨即單雄信手中的長刀橫劈,刀勢迅烈,圍攻他的三名高句麗士兵捂著脖子倒了下去。
這一次的攻城,尤為順利。
這時,更多高句麗士兵發現了他的悍勇,同時舉矛向他刺來。
單雄信拋棄了他的橫刀,從地上撿起一把長矛,開始左右擊刺,有不少的高句麗士兵,都死在他的手上。
相對於裴行儼和薛萬均這些將領,他加入裴璟麾下的時間更晚,官職也遠遠低於那些將領。
他無比渴望著立功的機會,想要向裴璟證明自己的本事,因此打起仗來頗有幾分悍不畏死。
身上的征袍很快便被鮮血打濕了,這些都是高句麗士兵的鮮血。
他驍勇無比,竟然很快在雲梯前殺出了一個空擋。
這個時候,徐世勣,程咬金等人抓住這個機會,帶著大量的士兵,也從雲梯踏上了遼東城頭。
隋軍在城牆上的優勢,也變得越來越大。
這遼東城的守將,很快便打出了一道投降的旗。
他聽說過一個了不得的傳說,聽說他們只要在城頭上打出了投降的旗,這些隋軍就會老老實實地退下城牆。
到時候等他們休整過後,再重新豎起戰旗就是了。
可惜裴璟不是楊廣,他顯然沒有那麽蠢。
單雄性這夥人看到這些高句麗軍隊,雖然打起了降旗,但是手上卻是在不停的抵抗。
城下也沒有任何的命令發來,所以單雄信也完全不把降旗當回事,反倒借著這個機會,又把戰線往前推了十數步。
守將大喊一聲晦氣,隻當自己是被那些前輩耍了。
情況變得越來越緊急,守將開始明白,除非將這一千多的隋軍推下城頭,否則這些隋軍斷言不可能放過他。
他提著手上的長刀,就向隋軍的那員戰將殺去。
雖說想將這些隋軍趕下城頭,但使用普通的辦法已無可能,擒賊先擒王是守將唯一的機會。
便是他能拋下遼東城突圍,憑借著他們的這兩條腿,也是絕對不可能跑過,城下早已經以逸待勞的隋軍騎兵,到頭來也只是個死。
他唯有守住這遼東城,等到自己的援兵全來拯救他,才是他生還的唯一希望。
單雄信看到高句麗的守將,竟然不知死活,直衝他而來,當下也是大喊一聲:“來的好”,亦持矛往那守將殺去。
這名守將的武藝招式非常不錯,如果沒有點本事,也不會被安排為遼東城的守將。
可惜他的武藝再高,卻也比不過單雄性的悍勇。
兩人交戰不過十數合,單雄信手中的戰矛,輕而易舉地捅穿了守將的喉嚨。
在守將戰死了之後,所有的高句麗士兵都崩潰了,拋下了手中的兵器,亡命往城內奔去。
裴璟在場下看到這個場景,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身邊的將領們更是議論紛紛,討論著這單雄性的英勇善戰。
凌敬也在旁邊對裴璟讚道:“總管,單將軍可謂是英勇非凡。”
“日後必然是總管麾下的一員大將。”
他這個話裡面,就有些意有所指了。
裴璟把頭扭過來看一下凌敬,也是意有所指地說道:“單將軍現在也是我麾下的大將。”
凌敬聽了裴璟的話,也是笑了笑,口中卻是連連認錯,說道:“這倒是屬下說錯了。”
隨後,裴璟與凌敬兩個人相視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而旁邊的杜如晦和長孫無忌聽到這話,也相互看了一眼,眼睛之中也都隱含深意。
很快,先攻進城裡面的單雄信,帶領著軍隊繼續從跑馬道上追了下去,一直往城主府殺去。
而徐世勣也分出了這一支軍隊,將遼東城的西門打開了。
早已經在城外面等候著的薛萬均和薛萬徹兄弟,看見城門洞開,驟然提起了馬速,率領著數千騎兵從城門處殺進了遼東城。
這樓的騎兵進了城池之後見人就殺,高句麗的士兵們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亡命地四散逃亡。
高踞士兵們跑又跑不過,打又打不過,開始有大量的高句麗軍隊跪地請降。
而裴璟從馬上下來,麾下的將士們就在城外給他擺了一張案桌,讓他可以百無聊奈地喝著茶湯,就等著這遼東城完全陷落了。
等到天快要黑下來的時候,遼東城內所有的抵抗力量,都已經被清除掉。
裴璟全身披掛著鎧甲,在身邊的將領和騎兵的護衛之下,進入了遼東城中。
在這城內的主乾道上,地面顯然是被清理過的,但是眾人依然可以看見斑斑的血跡。
甚至有一些眼睛尖的,還可以看到某些溝壑裡,有著一些斷肢殘肉。
又或者,城內某些小巷裡,也還有一些倒落的屍體。
裴璟年少從軍,這種地獄一般的環境,他也已經看多了,並沒有任何的不適。
倒是長孫無忌和杜如晦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是這兩個人也不願意在裴璟,以及裴璟麾下的將領面前露了怯,只能一直忍著自己生理上的不適。
他們沿著主乾道。一直來到了遼東城的城主府。
裴璟在大堂中間的胡床上,施施然地坐了下來。
他的腰杆卻繃得正直,一身華麗的盔甲在身,更為他增添了幾分威武霸氣。
左右兩邊文武將佐分列。
單雄性衝衝地從外面進來看著看著堂上的裴璟,連忙下拜說道:“總管,城裡面的高句麗軍隊,都已經被肅清了,抓獲有俘虜兩千八百多人,該如何處置?”
單雄性說完這話之後,裴璟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但也淡淡地說道:“單將軍和兄弟們辛苦了。”
單雄信也是個識趣的連忙低頭拱手道:“全賴總管指揮得力,屬下等不過依計而行,出了個把子力氣而已。”
裴璟笑了笑, 沒有再繼續說話。
這單雄性來到他麾下之後,倒是改變了不少,連馬屁都拍得如此好聽了。
不過,單雄信心裡也明白,總管意思就是,大概率是不會處死這些高句麗俘虜的了。
裴璟看見單雄性還在躬身等著他的回答,便想了一下說道:“軍中自有規矩,一天兩頓薄粥先養著就是了。”
“到時候把他們拉回幽州,我的江南皮革廠還欠缺這人手呢!”
“你們多幫我抓點俘虜,到時候就算你們入股了。”
裴璟來了幽州之後,還真的籌建了一個大型的江南皮革廠。
主要的生意就是從北邊收來大量的皮子,再賣到南方去。
還別說,這江南皮革廠的生意還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