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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隱士》第196章 愛情真是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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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子裡,萬籟俱寂,只有風吹過樹葉,帶起來的沙沙聲。

杜雪癱坐在地上,剛才的叫嚷,似乎抽盡了她身體裡最後的力氣,眼裡神色變幻,有懊惱,有羞愧,有悔恨,有遺憾,隱約還有些絕望,卻也帶著一絲決然。

她本意不是這樣的,她是想求饒的。

可是在看到那對夫妻,眼裡的漠然,戲謔,審視之後,便想起了王藍田每次在自己面前,強顏歡笑的樣子。

心裡好像有團火在燒著,直到謝道韞問出那句話,這把火就再也壓不住了。

杜雪明白謝道韞的意思,自己一個青樓妓子,心裡面蠅營狗苟,成算如此之多,把王藍田當個工具,想要一步過天門。

他們無非就是覺得,王藍田被自己給騙了,而自己這樣一個卑賤之人,騙了他不說,如今還妄想欺騙這夫妻倆,更讓他們憤怒。

大概是看在同窗份兒上,他們打算幫王藍田一把,把自己丟進大牢裡,找山長把王藍田給禁足懲戒了,如此倆人分開幾年,自己當然無法再影響到王藍田了。

一步錯,步步皆錯。

罷了,公子,以後我不在,你要堅強些。

想到這裡,杜雪閉上了眼,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牆外,王凝之合上冊子,鄙夷地看了一眼已經成了個球狀物的王藍田,走過去踢了兩腳,“喂,抬起頭。”

王藍田抬起頭,靜靜地看著王凝之,“你還要如何?”

王凝之笑了,自去年上山的第一天開始,自己就沒見過王藍田這個眼神了,這一瞬間,還以為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王藍田公子又回來了。

“把臉擦擦,本來就醜,還皺著臉,惡心死了!”又踢了一腳。

王藍田站了起來,抬起胳膊來,用衣袖囫圇了一把,安安靜靜地站著,開口:“你且抓了她去府衙,就算是山長再不許我下山,我也不怕!”

“為什麽?”王凝之挑挑眉。

“她會等著我的,最晚再有兩年,我能離開書院,救了她出來,大不了從頭來過!”

“她要是等不到你了呢?一個卑賤之人,身在牢獄,有的是法子,讓她活不過這幾年,甚至不用我出手,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長得那麽好看,嘖嘖……”

王藍田眼裡一慌,人都晃了一下,扶著牆才站穩,“我去求山長,為她打聲招呼,山長從不會為難這種小人物。”

“可山長是我的叔父啊,怎麽會聽你的?”

王藍田眼裡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就是因為他是你的叔父,才會聽我的,你如今名揚天下,山長是最愛惜羽毛的人,絕對不會允許你背上一個害死青樓姑娘的名聲,哪怕是一點可能,都不會允許的。”

說完之後,卻沒有回應,王藍田疑惑地看過去,卻發現王凝之古怪地盯著自己,不由得心裡一慌,“你,你要幹什麽?”

難不成,自己又說錯話了?

王凝之笑了起來,“不容易啊,你也能有腦子這麽靈光的一天,愛情可真是偉大,連你都能刺激得聰明一些。”

“我,我才沒!”王藍田頓時一個大紅臉。

“王藍田,你有沒有想過,杜雪不過是個青樓女子,值得你為她這麽費盡心思?等她兩年裡,你若是能下山,說不得有更好的姑娘,錢塘世家小姐那麽多,說不得還有能看上你的,再說了,就算你再喜歡她,到時候家裡還能同意你娶個青樓姑娘?你要敢那麽做,恐怕會成為全天下世族中的敗類,別說讓人看得起你了,你這輩子都會像過街老鼠一樣,抬不起頭來。”

“你,

”王藍田猶豫了一下,再看過來,眼裡很是堅定,“我不怕,你不懂!”“嘖嘖,”王凝之聳聳肩,“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王藍田嗎?幾個月不見,你就不在意這些尊卑貴賤了?”

“你教我的。”

“嗯?關我什麽事兒?”

“你當初救了徐婉,也沒人看不起你,反而大家都誇你……”

“王藍田啊,你是真傻啊,英雄救美,和英雄救美以後放到自己床上,這可是兩回事兒。”

王藍田眼裡猶豫,又開始了思考,不過很明顯,他的腦子靈光,只是暫時的,很快就不耐煩地說道:

“你不必多說了,有什麽招我都接著,反正你休想讓我丟下杜雪!”

王凝之聳聳肩,“隨你,這大概就是你的命吧,那我也懶得操心了,走,跟我回去。”

“啊?不去山長那兒?”王藍田瞪大了眼睛。

“去幹嗎?讓你有機會求他老人家?給我使絆子?”王凝之頭也不回。

“王凝之!你好狠!”王藍田惱怒地喊了一嗓子,卻被徐有福拽著,又拖了回去。

院子裡,杜雪是聽見了最後那一聲的,猛地抬起頭來,眼裡恢復了幾分神采,難道事情還有轉機?

再進門,王凝之與謝道韞對視一眼,謝道韞輕輕點頭,便轉過頭去,和王蘭說起悄悄話來,再不搭理這些麻煩事兒。

王凝之坐下,“杜姑娘,起來說話。”

杜雪站了起來,胡亂抹了把臉,戰戰兢兢。

“你也看見了,我這位同窗啊,腦子基本沒有,膽子基本沒有……”

感受到王藍田惱怒的目光,王凝之一瞪眼,這位馬上就低下頭了,王凝之這才繼續說道:

“說實話,累贅得很,就憑你的這份兒聰明勁兒,實在沒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不過誠如你所說,大概也只有這種蠢貨,才會需要你的聰明,你今天事事算錯,卻偏有一樁,是做對了的。”

杜雪迷茫地看過來,王凝之笑了笑,“對的就是,當著我夫人的面來說,我當然是想在我夫人面前,表現得有些君子成人之美的氣概。”

“那現在,我們來聊聊,你們拿了我冊子的事情。”

谷“當然了,我說的聊聊,意思是我聊,你們聽著,按我說的做。”

“這熬糖法呢,不論你們賺多少,從開始做生意起,三年內,一半送去給徐婉,就當是買了我的法子。”

“我不會過問你們的生意,也不許你們拿我的名頭去賺錢,全憑自己本事,當然了,你們也可以試試,能不能帳目上做點假,少給徐婉一些,要是做得漂亮,說不定還能坑我一次,要是被發現了,那所有生意,全歸我了。”

“這樣,過兩日,我會給你一份手稿,上面是一種新的製糖法,叫做冰糖,三年後,這熬糖法自然大家都會了,你就難賺錢了,那時你就可以開始做冰糖,還是老規矩,交三年租子。”

……

嘴裡叼著一片葉子,微微有點兒甜味,王凝之眯著眼睛,躺在搖椅上,目送杜雪扶著王藍田一瘸一拐地下山,笑得開心。

耳朵一緊,王凝之抬起頭,“夫人,忙完了?”

謝道韞出現在旁邊,斜著眼,“夫君,你能把這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寫在冊子裡,偏偏還都是些半成品,讓人大概懂,又不能真的清楚,也是門本事啊。”

王凝之尷尬地笑了笑,回答:“這都是防患於未然啊,免得就像今兒這樣,被人給偷了。”

謝道韞倒是沒有在這上頭多說什麽,反正也都是自己的,慢慢研究就好了,就憑著王凝之這個懶惰的樣子,讓他去一個個給自己看圖解釋,恐怕是不可能的,慢慢來吧。

“蘭兒揪著我問了好半天,給那王藍田求情,我是明白你的意思,但連蘭兒都不懂,那你這樣行事,怕是會得罪人啊。”謝道韞歎了口氣。

“這也沒法子,”王凝之聳聳肩,“我才懶得跟那蠢驢講道理,說不得他聽不懂了,還會覺得我是在害他,還不如這樣簡單乾脆。我哪兒有那麽多時間管他?快刀斬亂麻就是了,再說了,兩個小蝦米,我還怕得罪他們?”

頓了一下,王凝之又說道:“不過我想,那杜雪姑娘,想必很快就能回過味兒來了。”

“回過味兒是肯定的,”謝道韞笑了笑,“只是她怕是也不敢相信,你這個王藍田眼裡的大壞人,居然會幫他。”

“誰願意幫他似的,”王凝之撇撇嘴,“不過是看在同窗一場的份兒上,提點他一下,免得被一個青樓姑娘賣了,丟我們世族的臉。”

“那眼下你可放心了?”

“放心了,”王凝之點點頭,說道:“本以為這兩人腦子差這麽多,杜雪必然是在騙他,誰曉得這姑娘,也能有一番真心,倒是我輕看她了。”

“那又是為何好事兒做一半,不告誡王藍田虛心求學而上進,反而放任他去行那商賈之事?你給他的路,可不算正路。”謝道韞好奇地問。

“我與他同窗之誼,幫他一次便足夠了,難道他是我兒子,還要我一路看顧?”王凝之淡淡說道,“若是那杜雪當真聰明,這便是她該操心的事兒,若沒那麽聰明,還不如就做個生意算了。”

“僅此而已嗎?”謝道韞挑挑眉。

“當然不是了,”王凝之理直氣壯,“這小子敢偷我的東西,我當然要好好出口氣!不給他挖個坑,他還當我好糊弄!”

謝道韞翻個白眼,一副早知如此的樣子,又說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蘭兒打發走了,你打算怎麽補償我?”

“我都以身相許了,你還想要啥?”王凝之大大方方地耍賴。

“呸!誰還稀罕你不成!”謝道韞沒好氣地錘了一拳,卻被王凝之抓住手不放,掙了兩下,見沒人在,也就隨他了。

“夫人,那你說吧,想要我如何?”王凝之倒是好奇了,難得謝道韞還需要攜恩圖報的,雖然這個恩情明顯是硬湊的,不過他也不打算講明了,這麽點小手段,謝道韞還能不清楚,自己一眼就可以看破的?

想必,她也是有自己道理的。

“等過了這個事兒,陪我去一趟豫章。”

“豫章?”王凝之愣了一下。

“嗯,我娘傳信給我,說是要回族中探望,你我新婚不久,也該隨著去一趟,拜見一下各位長輩。”

王凝之皺了皺眉,“回阮氏嗎?”

“嗯,”謝道韞也歎了口氣,“阮氏一族,到如今雖不如魏晉之初那般有影響力,但畢竟是我娘自小長大的地方,我也去過幾次,族中長輩們,嗯,”謝道韞臉上閃過些猶豫,“行事之風,頗為不同,估計你去了,難免要被他們刁難。”

王凝之‘唔’了一聲,阮氏一族,自己也知道些,自當年阮籍那幾輩之後,便是鮮少會出現在豫章郡外,若說如今人已隱逸為傲,那阮氏便屬於本就是隱士了。

一人之隱逸當可做,全族隱逸可就難求了,整個大晉,也難有第二。

偏生阮氏之中,雖有狂生,大多卻極嚴肅刻板,用阮容曾說過的話,那就是阮氏看似輕狂,實則最為方正,阮氏族人有一族訓,便是天下錦繡在一族,不立一族者, 不立乎外。

所以,要做狂生,不屑於天下,起碼都要是阮氏之中的佼佼者,而未達此境者,則需苦學。

便如阮容,雖為一女子,卻文武皆通,謝道韞便是她親自教授的。

只可惜,阮氏族人,一來人數不多,二來又因為只求文武學問,對外不涉心思,於是性情淡漠得很。

“我好想記得聽過,你爹當初娶你娘,在豫章可是沒少受折磨啊。”王凝之苦著臉,問道。

“是啊,我爹如今都不肯輕易再去豫章,說是當年在阮氏,被幾個長輩要求,和族中年輕人比試,文比不過就算了,武也是坎坎坷坷,這次你過去,怕是要受些苦了。”謝道韞抽出手來,給王凝之按著肩膀,眼裡卻滿是笑意。

“夫人啊,講道理,當初你爹是為了求娶你娘,才受這些考驗的,我如今已娶你過門了,不會再這樣了吧?你是知道的啊,我這人文不成武不就的,裝裝樣子還行,哪兒能真上場?”

王凝之很悲傷地說著話,試圖激起謝道韞的同情心來。

“放心,夫君,我有信心。”

“信心?從何而來?”王凝之轉過頭,疑惑。

謝道韞微微一笑,“自古公子之約,無非文武,論文,難道你還怕了他們?”

“怕啊,”王凝之很直白,“你知道的,我擅長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正經做文章,怕是要貽笑大方,更別說論武了,就我那兩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讓我帶暗器。”

“沒關系,我會幫你的。”謝道韞一點兒不慌,臉上露出一個讓王凝之心驚膽戰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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