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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隱士》第93章 兄弟情深
  雨沒有下,氣氛不太融洽。
  “夫人,你可別忘了,這是王凝之,”似乎是在提醒郗璿,又似乎是在提醒自己,王羲之板著臉,說道:“王凝之,休要誆騙你母親!”
  “我已經收到兄長的信了,你一進書院,就毆打同窗學子,就連束脩,都隻交了一兩金,還講什麽歪理,在那裡讓陳夫子下不來台。”
  聽到這句話,郗璿似乎也想起來什麽,臉色難看幾分,眼神銳利起來:“我記得是,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束脩乃以表心意,何曾以金量學問?”
  “王凝之,這是你作的詩對吧?”
  王凝之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些,心裡暗罵,這個王遷之怎麽回事,就像個小學生一樣,還背後告狀的?
  還有沒有點山長的譜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眼前這兩人才是大難題,王羲之其實還好,他本就是個狂放的性子,如果自己不是他兒子,說不得他還會讚揚一聲呢。
  問題在老娘這裡,郗璿可是個厲害性子,而且相當尊師重道,作為郗鑒的女兒,發作起來,就算是王羲之,那也只能哄著。
  本來打算哭訴一番就混過去的,有什麽事兒慢慢說,結果現在只能找個趕緊找個借口了。
  “爹,娘,話不是這麽說的,你們不能只聽信一面之詞……”
  “閉嘴!兄長執掌萬松書院多年,向來是公正嚴明,即使在整個揚州,都向有賢名,豈會因你妄言?”
  “夫君,”郗璿開了口,阻止了王羲之,又轉向王凝之,“娘給你這個機會,你來說。”
  “爹,娘。”王凝之站了起來,拱手行禮,“請聽兒子一言。”
  “山長自然不會因為這麽一點事情就與父親撒謊,他所言句句真實,但是,山長了解到的,畢竟只是他看見的,並非是完整的,就像我以前總喜歡弄些小玩意兒,同一件東西,七弟喜歡,六弟卻覺得無甚意趣,便是這個道理。”
  “先說一進書院,就毆打學子這件事情,山長當時並不在場,所言也都是聽夫子們所說罷了,當日,我上山之時,已經有幾個學子正在動手了,卻不是那種年輕人口角打架,而是大家以武會友。”
  “當然,”似乎知道王羲之要說的話,王凝之搶先一步,“父親可能覺得,都是去書院讀書的學子,便是要交朋友,也是以文會友,豈會以武會友?”
  “這便要說到這文武之事,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自然不需我再多言,我要說的是,書院裡,不同於平日我們和其他家族聚會,彈唱,詩文相和,這種場合動武,當然不雅,再有就是,畢竟這些聚會,多有女眷在場,自然是不能動武的。”
  “但書院弟子,均為男子,且大家年輕氣盛,血氣方剛,能動手,片刻之間,便見高下之事,又何須坐而論道?當然了,也不是人人都參與,只是我們幾個本就對武道有所喜愛者切磋罷了。”
  “父親想必該聽過前些日子,錢塘馬文才的事情了?”
  王羲之微微點頭,卻不說話,這也是他很不爽的一點,王凝之與人打架就去,只要能打贏,就是好的,可偏偏他人就在錢塘,卻被書院裡一個同窗給搶了風頭,作為父親,當然是不爽的。
  雖然並不想要王凝之出現在朝局中,但畢竟是當父親的,能看見兒子有本事,誰不喜歡?
  “馬文才,我,都算是書院裡常切磋的朋友了,關系很好,當日除了我們,還有一個王藍田,那更是我們書院裡最受歡迎之人。”
  “至於一兩金,”王凝之迅速轉移話題,“我是誰,我是琅琊王氏之人,便是去虛心求學,也不能泯然眾人,自然要讓他們明白,我與其他人之不同,僅此而已。”
  “所以,你是在故意賣弄學問?”王羲之神色有些不對勁了。
  王凝之急忙擺手,他當然是知道,自己老爹一向以淡泊名利為榮,要是自己去顯擺,一定會讓老爹趁機教育的。
  “當然不是,我身為王家人,自然明白我們琅琊王氏的清高,但是父親,我畢竟年輕,還達不到您的那種境界,不以外物為喜怒之意,您要給我時間,慢慢進步。”
  “我看你根本就沒想進步!”王羲之‘哼’了一聲,雖然言辭不見溫和,神色卻輕松了些。
  王凝之也松了口氣,還是老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己這麽吹捧老爹,他總不能發脾氣吧?
  “快些用早飯,我已經讓家裡給你準備好了,然後沐浴,好好休息,等晚點再來。”郗璿也站了起來,拍了拍王凝之的肩膀,一邊推他出門,還在王凝之耳邊輕聲:
  “別以為能糊弄了娘,晚點給我回來老實說!”
  走入後邊的用餐廳,王凝之注意到,這段時間,家裡的書畫又多了些,掛在牆上,有些一看就是王羲之的筆法,這天下恐怕沒人能模仿得了,便是自己兄弟們,也不及其十分之一。
  “二哥!”
  “二哥好。”
  看見王凝之進來,家裡的幾個兄弟,除了王玄之夫婦都站了起來,拱手行禮,相當端正。
  王渙之,王肅之在前,王徽之躲在老四背後,王操之則躲在他的背後,還沒忘了把嘴裡還喝著粥的王獻之給推出來。
  只有王孟薑,坐在何儀的身邊,正在被大嫂擦著嘴巴,兩條小腿兒晃呀晃。
  “嗯。”王凝之掃了一眼,頗有威嚴地點點頭,看來自己多年的教育還是有效果的,面對孩子該怎麽辦,當然是一力降十會了。
  所以,這些年來,正常情況下,兄弟們最怕的,不是老大王玄之,而是王凝之。
  不過王凝之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害怕也是尊敬的一種表達形式嘛,都是自家兄弟,就沒必要那麽講究了。
  “大哥,大嫂。”認認真真地行禮。
  “嗯,坐吧。”王玄之只是抬起頭看了一眼,便繼續喝著粥。
  只有何儀看著這兄弟二人一板一眼的問候,有些想笑,嫁過來沒多久,她便問過,為什麽王凝之這麽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會這麽尊敬自己這個大哥。
  王玄之給她的回答是:
  “我以前也問過他,二弟跟我說,榜樣的作用很重要,只有他在兄弟們面前表現出對我的尊敬,才能讓兄弟們尊敬他,如果有人不照做,那就可以有充足的理由教訓了。”
  何儀在捂嘴笑了好一陣兒之後,才問道:“我感覺凝之不是為了什麽榜樣,教育弟弟們,只是想找個借口,讓你這個大哥也不插手他欺負弟弟們吧?”
  不過讓她很驚訝的是,王玄之很認真地點點頭,表示同意,然後說道:“這我當然知道,不過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麽不妥,二弟說的沒錯,只是我要的是榜樣,他要的是借口而已。”
  很難說,這對兄弟,究竟誰更聰明些,不過何儀可以確定的是,有這一對兄弟在,王家無憂了。
  把爬到自己身上的王孟薑扶正了,王凝之這才開始了自己的早餐。
  雖然不算很豐盛,但是和書院的白粥醃鹹菜比起來,已經是強多了。
  用過早餐,沐浴之後,王凝之總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把包袱丟給跟進來的王獻之和王孟薑,任他們翻騰,自己倒在床上,很快進入夢鄉。
  趕了幾天路,著實疲憊。
  再醒來的時候,左右看看,屋子裡的陳設,倒是和自己走前一樣,只是那堆小玩意兒,明顯少了些,怕是被那兩小的沒少拿,順著陽光往窗外瞧了一眼,遠方的太陽光,斜斜照在院裡已經光禿禿的樹上,雖然剛過午後,冬日的太陽卻已經走到了天半邊。
  推開門,一股寒冷的空氣順著胸腔而下,還帶著的一絲困意,便一掃而空,伸了個懶腰,王凝之施施然地走到隔壁,很熟悉地趴在窗戶邊偷窺。
  反正大哥已經成親,搬出兄弟們的小院子了,剩下的人,當然是自己做老大。
  “王徽之!”
  正坐在案幾後面,手裡捧著一卷書看得滋滋有味,王徽之聞言就是一個哆嗦,轉過頭來,一把將書塞進坐墊下,乾笑兩聲:“二哥,你起來了?”
  毫不客氣地推開門,王凝之冷笑一聲,“把書給我交出來!”
  不得不說,這種趴在窗戶上觀察,然後進去逮人的樂趣,實在是令人著迷。
  “不,不是,二哥,沒啥,你剛回來,我們出去轉轉,山陰現在多了很多玩意兒,就是你喜歡去的悅來樓,也有幾種新酒,還有綠柳姑娘,上次我們去,還說你不在山陰,這裡都冷清了許多,很想念你的……”
  王徽之一邊往出走,一邊拉著王凝之喋喋不休,卻被一把推了回去。
  “小小年紀,看什麽不健康的東西呢?還怕人發現?信不信我拿了去給娘看?”王凝之深深感覺到自己作為家中老大,如今應該負起的責任,一邊往裡頭走,一邊繼續說道,“再多的小玩意,也不如我自己做的有趣,至於悅來樓,那是你這毛頭小子該去的地方嗎?”
  一巴掌抽在他腦袋後頭,王凝之擺出了最近學到的陳夫子的架勢,只是可惜了,自己還沒有那一縷古怪的小胡子。
  王徽之眼見逃不過,只能苦著臉從坐墊下邊,抽出自己鍾愛的圖冊,可憐巴巴地遞給王凝之,“二哥,你可千萬別拿給娘,我這是好容易托人捎回來的。”
  王凝之‘哼’了一聲,接了過來,臉色就僵硬起來,這不是鳴翠樓裡頭的圖冊嗎?
  還是前段日子,剛出的陸小鳳系列,王凝之一把掀起坐墊,下頭還零零散散的有幾本三俠五義。
  這就相當令人尷尬了。
  “咳咳,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我記得這些書還沒到會稽吧?”
  “托人從錢塘帶回來的,咱們這兒只有幾家茶樓裡有故事,還都是零零散散的,我這也是拚湊起來,一點點看的。”
  王徽之眼巴巴地看著書冊,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王凝之給他撕了。
  “你怎麽不讓我帶啊?”
  兄弟兩人對視幾眼,王徽之眼神變了變,“二哥,我叫你帶,你會幫嗎?”
  “很明顯不會。”王凝之理直氣壯,“除非……”
  “除非加錢,我懂,而且加錢你也不一定會幫,說不準還黑吃黑,我還不知道嗎?”王徽之把話接上,然後就腦袋挨了一下,抱著頭躲開幾步。
  “哼,小小年紀,怎麽心思如此陰暗,看來我真是對你缺管少教了,明兒再修理你,先說說,這些書,你們都愛看嗎?”
  王凝之清楚得很,王徽之在山陰,朋友可是多得很。
  家裡兄弟幾個,王玄之的交際范圍其實不大,基本上都是每家的長子嫡孫之類的, 如今也都步入朝堂,而其他的人,那都是交友甚廣,大概只有王肅之和王操之差一點,畢竟一個整天板著臉,另一個害羞得很。
  尤其是這個王徽之,年紀輕輕就很有父親的格調,要不是家裡管得嚴,估計早就每天跟人喝趴下了。
  聽到王凝之的話,王徽之頓時眼前一亮,“那當然是相當愛看了,從三俠五義開始,我們就守在茶樓裡頭,可是這故事從錢塘傳過來,就已經是缺斤少兩了,又很多時候都連不上,斷斷續續的,讓人不爽,我上次本來想托大哥去錢塘看你的時候,捎幾本回來,可是又怕他絮叨,最後還是請了大嫂,給我帶了些。”
  “這幾本都是前幾日江述閔給我帶來的,”說到這裡,王徽之聲音突然低了下來,湊上前來,“二哥,聽說這些故事,都是今年,從錢塘一家叫做鳴翠樓的茶樓傳出來的,你去過沒?”
  “去過啊,”王凝之挑挑眉,“你想幹嘛?”
  “等我啥時候去錢塘探望你,你就能帶我去聽書了啊,我已經在跟娘爭取了,畢竟你一個人孤身在外,我實在不放心。”
  王徽之笑得開心,又挨了一下,頓時委屈起來。
  “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擔心我了?”王凝之瞪了下眼,“不過鳴翠樓的掌櫃,過年之後,就會來山陰,你也不用去錢塘了。”
  “啊?”
  “呵呵,我還不知道你,不過是想找個機會溜出去玩,別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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