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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隱士》第349章 他是怎麽敢的
  “道理我都懂,可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不在能行嗎?二嫂回家,能沒有人一路看護?”
  “是這個道理,可你為什麽會在這兒?”
  “看護的人必須懂得醫理,藥理!還要是女子,還要夠親切!”
  “說的沒錯,那你在這兒乾嗎?”
  砰!
  王凝之一個側身, 很是靈巧地躲過從車上丟出來的一個茶杯。
  浩浩蕩蕩的車隊,一望無際,和那天上的連綿白雲,仿佛在遙相呼應。
  楊柳岸,氣勢恢宏。
  這一路出錢塘,被無數的老百姓圍觀, 畢竟,這麽大的場面,大概也只有宮裡的幾位出門,才能壓得過了。
  王肅之帶來的人已經是足夠多了,加上跟在謝玄後頭的謝淵,也是帶了那麽一票人馬,小青峰都快擠不下了,在給謝道韞做了足夠的檢查,確定她可以上路之後,王遷之馬不停蹄地安排好一切事宜,催促著王凝之上了路。
  謝玄打頭開路,王肅之負責最後,而謝淵則承擔起了守衛在謝道韞身邊的重任。
  於是,王凝之就這麽無所事事起來。
  試圖參與進去的王凝之,在幾次三番指手畫腳之後,被謝淵很客氣地請了出來,讓他去陪妻子。
  然後,就有了剛才的一幕。
  王凝之是沒想到, 妻子的馬車裡, 居然還有王蘭這個討厭鬼在。
  兩人大眼瞪小眼, 互相敵對了一番, 這當然也是有原因的,王蘭不爽的是,自己辛辛苦苦在山上做了幾天的大總管,居然一點好處都沒撈到。
  而王凝之的不爽之處在於,自從自己的各種提案被妻子否決之後,就好像再也無法融入到指揮中心去了。
  本來謝淵他們對自己還是很尊敬的,但王肅之這個愣頭青,老實人,居然對他們說,老娘之所以讓他來,就是為了不讓王凝之在那兒胡搞瞎搞。
  大概是心有靈犀,又或許是從剛才丈夫的口氣裡,聽出來王凝之現在情緒低落,謝道韞撩開車簾子,微笑著招呼一聲。
  王凝之坐在車轅上,總算是有了和妻子接近的機會。
  “徐婉說她大概過些日子,一個月左右吧, 就能來山陰城了,到時候咱們把徐有福和小丫婚事也給辦了。”
  王凝之點點頭, “早點辦了也好, 省的徐有福整日裡無所事事地惡心人。”
  “惡心人?”
  “他從離開錢塘的那一刻,就在給小丫寫信了,還跑來問我,被我一腳踹走了。”
  謝道韞白了丈夫一眼,“張家姑娘的事兒,你打算怎麽跟三弟說?”
  “要我說,把這事兒告訴老娘,然後不管怎麽著,跟咱們都沒關系了,”王凝之聳聳肩,很是輕松。
  謝道韞皺眉:“不行,我們也總要盡些心力,我都答應人家了。”
  “我都不給他們搞破壞了,還不算盡心盡力?”
  謝道韞深呼吸一口,丈夫這種理直氣壯的不講道理,總是能出乎別人的意料,哪怕是自己,到現在都不能自如地應對。
  雖然丈夫說,這屬於什麽人格魅力,詞聽上去倒是不錯,但謝道韞是不能理解,也不打算理解的。
  “算了,回去以後,你先別說,我來安排吧。”
  “那怎麽行,你現在可不能勞累,那小子的事兒,哪兒值得我們……”瞧見謝道韞嚴肅的目光,王凝之很自覺地閉上了嘴。
  “你們知道不,馬文才已經去前線了,還帶著他那些子弟兵,馬太守這可是下了血本啊。”
  對於丈夫這麽生硬的轉移話題,謝道韞也懶得搭理,點點頭,“蘭兒跟我說過了,馬太守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讓馬文才立些功勞了,錢塘份屬內地,兵將算不得什麽,幾乎是能打的,都跟著去了。這是想效仿楚霸王啊。”
  “嘖嘖,馬太守可是把希望都放在兒子身上了,希望馬文才能爭氣點兒,”王凝之笑了笑,“嶽丈大人這次可是打出了名頭,兵不血刃而下潁川,正是應了一句話,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謝道韞並不領情,“這些話,你還是等見到他的時候,再溜須拍馬好了。我可沒什麽好處給你。對了,這幾日洛陽那邊,可有什麽消息傳來?”
  王凝之點點頭,也算是認真了幾分,“和我們想的不同,苻堅到底是逃了。”
  “逃了?”謝道韞皺眉。
  “桓溫這個老狐狸啊,是我小看他了,”王凝之摸摸鼻子,“雖然苻堅先一步到了洛陽,可桓溫卻是像瘋了一樣,日日圍攻,不計損傷。”
  謝道韞愣了一下,“這是為什麽,他只需要圍而不攻,等待上黨和平陽的決戰不就好了?”
  “所以說啊,桓溫是個狠人。”王凝之眼裡閃過一絲驚歎,“他如此強攻,看上去一副要和苻堅決個勝負的樣子,苻堅手下才幾個兵,長安那邊的支援也過不來,他只能棄城而逃,雖然出城的時候,趕了巧,他去襲擊了桓溫的左軍,火燒輜重,桓溫那時候則是攻城,算是各有勝負。”
  “等苻堅率軍要回蒲板,卻發現後路已經被桓溫給堵死了,在路上遇到埋伏,鷹揚將軍桓衝帶了五萬的征西軍,狠狠地打了一仗,苻堅沒法兒再回長安,隻得率軍前往平陽。”
  “驅狼逐虎之計。”謝道韞淡淡說道,“桓溫這是逼著苻堅前去平陽,自己又堵住後路,要讓秦,燕在平陽和上黨,決戰。”
  “認真算起來,到底還是桓溫贏了這一局,苻堅到底是丟了洛陽,他也沒想到,桓溫這麽猛烈的攻勢,殺招卻藏在回蒲板的路上,最後也被逼去了平陽,而桓溫不過是丟了些糧草輜重,憑征西軍這麽多年的家底,根本算不了什麽。”
  王凝之點頭,“確實如此,看上去桓溫是不想讓秦就此湮沒,這是要送些助力給苻雄,說不定還要參與到北方之戰中。”
  “你覺得桓溫會如此做?”謝道韞眼神閃了閃。
  王凝之靠在車廂上,“難說啊,我總有種感覺,桓溫似乎並不甘心於一個洛陽。這兩年先是兗州,徐州,豫州,揚州連成一片,重歸朝廷管轄,後是王謝兩家合作,入主朝廷,桓溫的影響力,不知不覺地就低了許多。”
  “軍人嘛,始終是要以軍功為自己穩固地位的,如今嶽丈大人拿了潁川,桓溫拿了洛陽,可顯不出他的本事來。”
  瞧著謝道韞陷入沉默中,王凝之笑了笑,岔開話題,“你也不用擔心嶽丈大人,他身後可是整個朝廷的支持,再說了,我對這些,也猜不準,這次回家,便是打算去找你三叔聊聊,看看他的意思。”
  謝道韞好奇地看過來,“我發現你好像對三叔很是推崇,可是我印象裡,你們見面也沒幾次吧。”
  “謝三叔風朗月清,我雖沒見過幾次,卻也能從那寥寥數語之中,聽得出來,他可不是泛泛之輩。”
  謝道韞皺眉:“說人話。”
  “直覺,直覺告訴我,謝三叔非同一般!”
  “但願如你所說吧,”謝道韞搖搖頭,對於丈夫這種時不時就靈光一現,來個直覺,也不置可否,畢竟,丈夫有時候的直覺,確實準的嚇人,但有時候的直覺,那就只能承擔一個搞笑作用了。
  瞧著夫妻倆總算是商量好了事兒,王蘭這個大嘴巴馬上就憋不住了,“哎,你們知道不,荀巨伯,要跟著梁山伯去貿縣了。”
  謝道韞瞥了一眼,“荀巨伯雖算不得什麽聰明,但勝在一個擔當勇氣,他在書院裡,成績也不算差,總是能謀求一個出路的,何必要跟著別人?貿縣不過一小縣,難道還能有兩個縣令?”
  王凝之則是懶洋洋地:“這個荀巨伯,還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個傻子,根本做不了官兒,所以跟在別人屁股後頭混日子,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只可惜他選了個梁山伯,可算不得什麽好差事。”
  “貿縣是吳興那邊,水患最重的一個縣了,周邊連年受災,百姓窮苦,只怕就憑梁山伯那種好好先生,軟綿綿的性子,是不成的,別的不說,想要治水,總要百姓出力,可百姓飯都吃不飽,誰會聽他的?”王蘭也往前湊了湊,挨著車廂的門兒,吹著風。
  王凝之‘嘿嘿’笑了一聲,“別說治水了,怕是他那點兒乾糧,一進了貿縣,就都沒了。”
  “梁山伯畢竟是縣令,難道那些百姓還敢搶不成?那可就不是災民,而是暴民了,是反叛,是重罪。”王蘭皺眉。
  “還用找搶啊?”王凝之撇撇嘴,“人家梁山伯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怕是看見有人挨餓,都能從自己身上割肉下來。”
  王蘭大概是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面,頓時一哆嗦,“二哥,要不要幫幫他們?”
  “幫什麽,”王凝之擺擺手,“孩子長大了,總是要自己去面對困難的,難道一輩子靠別人?再說了,他不還有個好兄弟的嗎?”
  王蘭脫口而出:“祝英台?”
  “對啊,”王凝之輕輕點頭,“梁山伯這種的,就是純粹沒腦子,以為自己一顆真心,就能走遍天下了。總要吃些苦頭,才能知道在這世上,想要做成點事兒,可沒那麽容易。”
  “等他去了貿縣,才會發現,可不是靠著他喊兩聲,什麽現在辛苦些,未來能填飽肚子,這種話,就可以讓百姓們餓著肚子,跟他一起治水了,等到他一籌莫展的時候,自然會想起來,去尋求幫助。”
  “要是這麽說,梁山伯想要治水成功,還真是非祝英台幫忙不行了,”王蘭笑了起來,“祝公子雖然說經常會發脾氣,但為人處世,還是很幹練的。”
  “書院三年,也算是各有前程了,就連王藍田,聽說都有安排了,只是現在還未下來。”謝道韞坐在車廂裡,頗有些好笑的開口。
  王蘭努了努鼻子,“王藍田啊,我上次聽爹爹和陳夫子說過,好像是上頭打算讓他去兗州,但那地方畢竟離得燕,齊太近了些,所以爹爹想要再給他爭取一下,讓他到徐州算了。”
  “不過王藍田倒是個有骨氣的,爹爹說他問過了,王藍田說是只要朝廷有需要,願意用他,到哪兒都行。”
  說到這裡,王蘭一改往日裡對王藍田那種不屑的口風,說道:“這家夥三年在書院還真是沒白待,比那會兒剛來的時候,強太多了。”
  王凝之則是和妻子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王蘭愣住了。
  謝道韞輕輕開口,解釋道:“蘭兒,你把事兒想的太簡單了,王藍田或許會比三年前強很多,可人的本性,哪兒是那麽容易改變的。”
  “王藍田膽小怕事,願意主動去兗州,必然是有其他緣由。”
  王蘭眼珠子轉了轉,很快就明白了謝道韞的意思,脫口而出:“杜雪?”
  “嗯,”謝道韞笑著點點頭,“王藍田家就在徐州,他可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但錢塘這片地方,就連張家,都要努力地保持著,不被其他幾個南方士族侵入,何況他呢?不說錢塘,整個揚州都基本是如此,北方士族,江南士族,甚至皇族,大多都在此地,哪裡能有他的容身之處?”
  “那他怎麽不去江州,寧州那些地方?”王蘭問道。
  “那些地方, 哪兒有什麽升遷機會?”王凝之懶懶說道,“何況,朝廷這幾年選拔人才,那都是要往前頭放的,後頭的那些,大多是各位老大人們,榮養之處,再說了,你不知道杜雪是幹什麽生意的?”
  “糖啊!”
  “對啊,南北交界,雖不太平,可商貿卻總是繁榮,同樣的糖,在咱們這兒或許幾個錢,但運往北地,可就不一樣了。只要他們能吃得下苦,去兗州幾年,或許就能攢下來一輩子的錢財了。”
  王蘭‘嘖嘖’兩聲,“想不到這個王藍田,還真是不一樣了,有杜雪在身後給他出謀劃策,想不舒坦都不行啊。”
  “是啊,”王凝之感歎,“夫妻兩人,總有個比較舒坦的,有個辛苦勞累的,你看看我和你二嫂就懂了。”
  “你不會是想說……”王蘭猶豫。
  “你就看看這幾天,我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多少?還不說明問題嗎?只可惜啊,有些人不懂得珍惜,也不懂得感恩,還怪我鋪排浪費。”
  王凝之很是傷感,擺出了一個憂鬱小王子的派頭。
  瞧著王凝之灰溜溜被趕走的身影,王蘭一臉欽佩:“他是怎麽敢的?”
  “問得好,我也很想知道。”謝道韞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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