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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隱士》第96章 在水1方
  晨霧淺薄,山陰的東方,一輪紅日探出腦袋,卻不見多少溫度,只是把雲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色彩,不似夏日的絢爛,只有些微微紅色。
  遠山下,河水緩緩流淌,點點微光在水波中蕩漾。
  城郊處,青草芳芳,露珠在葉子上搖搖晃晃,就像即將落下的淺白色的彎月,在雲霧繚繞中搖曳。
  城門口,幾家早點鋪子已經開了,嫋嫋炊煙和著清晨的薄薄霧氣升騰。豆腐花的香氣也飄散開來。
  早起的人們已經在趕路進城,牛車上,小孩子還沒睡醒,揉著眼睛,縮在氈子裡,時不時抬起眼來,看一眼坐在牛車前頭的爹娘。
  整個世界都是安靜祥和的。
  曲曲折折的道路,聯系著山陰城的處處脈絡,小販們推著小車,走街串巷的叫賣聲,與籠屜裡糕點的香味,隨著道路綿延開來,喚醒了這座城。
  輕柔,溫和。
  當然了,有個人僅僅如此,是喚不醒的,還需要暴躁一點的手段。
  王凝之窩在被子裡,睡得相當舒坦,還在夢中。
  王孟薑推開門,嘟著嘴,很不滿,明明說好了,今兒送自己去謝府的,怎麽二哥還在誰?
  肯定是把自己給忘了!
  大眼睛來回看看,悄悄走到床邊,輕聲呼喚:“二哥,二哥?”
  得不到回應,王孟薑便衝著門口的王獻之打招呼,“七哥,快進來。”
  “你還是跟我走吧,要是二哥被吵醒了,肯定會怪罪到我頭上來,”只是路過,就被王孟薑拽過來,王獻之表示自己很擔心。
  “沒關系的,你看他床頭上,那個盒子裡是什麽?”王孟薑眨眨眼,“我好像見到過,裡頭是個會閃光的東西。”
  王獻之猶豫了一下,決定為了自己的好奇心冒一下險,就在他伸出手,要掀開盒子的時候,王孟薑的小手已經伸進了被子裡,揪了揪王凝之脖子上的軟肉。
  “哎呦!”
  聽到王凝之的聲音,王獻之急忙收回手,回過頭來,正好和王凝之對視了。
  片刻之後,小屋子裡頭,王獻之趴在桌子邊哀嚎:
  “二哥,不是我,真不是我啊!都是小妹乾的!是她騙我的!”
  王凝之手裡拿著一卷書,又是一下打在他屁股上,理直氣壯:“你一個做哥哥的,還能被妹子騙了?腦子這麽笨,不打你打誰?”
  到了餐桌上,王獻之還在抽抽搭搭地痛苦著,不過兄弟們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除了心地善良的王操之問了一聲,給他端了盤點心,其他人都是自顧自地吃了早餐便各自離去。
  “二哥,快著點兒,去得遲了,要被先生罰抄書的!”
  “沒事兒,有我在,她不敢的。”
  “信你才怪!反正到時候受罰的是我!你以為我像七哥那麽好騙?”王孟薑叉著腰,氣鼓鼓地說道,完全不顧那邊聽到這句話之後,就更加悲痛的王獻之。
  “對了,老七,你不是也去謝家學東西嗎?怎麽還不走?”王凝之咽下嘴裡的包子。
  “天氣太冷,先生說晚一點再開始習武也無妨,”說著話,王獻之還滿懷希望地看著就要出門的王渙之,“三哥,要不你來教我吧?”
  “沒空,自己玩去!”王渙之擺擺手,“二哥,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嗯,你去吧。”
  ……
  “吼!吼!呼——哈!”
  謝府,後院,空地上,謝玄手裡握著一把木劍,來了一招白鶴亮翅。
  一連擺了好幾個帥氣的姿勢,終於把劍收了回來,站的筆直,個子不高,氣派十足。
  “謝玄!”
  轉過頭,謝玄立馬笑了起來:“王獻之,你怎麽才來啊?信不信我去打小報告?”
  “去就去唄,我又不是武癡,強身健體就行了,還真當回事兒啊?百人敵和萬人敵,還用我給你講?”
  “呵呵,偷懶就是偷懶,還裝什麽鬼樣子,我以後不僅是百人敵,更是萬人敵。”謝玄撇撇嘴。
  “那怕是很難咯。”王凝之牽著小丫頭走來,毫不客氣地打擊。
  “你看不起人?”謝玄本來的笑臉瞬間消失了。
  “對啊,這不是很明顯嗎?”王凝之很自然地回答,在王孟薑的帶領下繼續前進,只是身後又多了兩個小尾巴。
  “二哥,謝先生就在那邊,那是她的書房。我去幫你通報。”王孟薑指了指前頭的屋子,掙脫了王凝之的手,往前奔跑。
  王凝之則站在那裡,靜靜地等待,聽著耳邊兩個小孩的談話聲。
  一股風不知從何而起,將清涼吹入王凝之的胸膛,也將他的目光,裹挾著看向庭院。
  庭院裡,鬱鬱蔥蔥的竹林下是一排排整齊的秋花,圍著水塘的,是低矮的黃花,葉子上黃綠相間的斑紋在靜靜的水面上倒映著美麗的影子。
  雖然植物不少,卻沒有溫暖之意,反而是給這個冬天的小院,更添了幾分寒冷。
  因為整個小院子裡,除了這些植物,竟無一絲人工之物,便是個小亭都不見有,更不需論什麽石桌之類,走了幾步,王凝之忽然有一種錯覺,就仿佛置身於小青峰的後山一般。
  從前院而來,謝府裡的布置,雖有其特點,卻也和大多數世族一般,亭台樓閣,曲水流觴之間,以書畫之不同,簷下植物之不同來彰顯。
  越是繁華,越是繁雜。
  哪一家世族不是講究個精致雅落,鍾鳴鼎食呢?
  獨有這個小院子,仿佛與其他皆為不同,莫說是周圍幾個院子,便是整個會稽,怕也難有第二。
  無人工痕跡,無人煙之氣,站在廊上看,和走到邊緣,將自己置身其中的感覺完全不同。
  若說是在廊上,隻覺得小院子過分冷清些,似與這謝家身份不同,然站在這裡,卻能感受到自然之趣。
  又一股風吹來,將幾片落葉吹到水塘上,水面蕩漾起微微的漣漪,似乎在歡迎著自己,和那清晨霧氣中的水氣不同,這裡風帶來的氣息,似乎有一點竹林的味道。
  “二哥!”背後小妹的聲音響起,王凝之這才回過神來,轉過身。
  屋子的門邊,小丫頭俏生生地站在那裡,衝自己揮手,而在她身邊,牽著手的,是謝道韞。
  風從王凝之身邊滑過,去往屋頭,卻被屋簷阻擋,複又轉下,卷起了她的一絲發梢。
  即便是披了一件暗白色的大氅,也不會顯得臃腫,反而使得那領口上的脖頸,更顯修長,清麗的的臉上,只是略略有些粉黛,顯得很是清雅,微微含笑的唇邊,是有點紅潤的臉頰,長長的睫毛下,一雙眼睛便如那日在火中時明亮。
  想過兩人見面時候的針鋒相對,此刻卻似乎毫無意義了,王凝之發現與預想不同,自己似乎並沒有那些多余的心思,隻想好好欣賞這個時刻。
  低頭行禮:“謝姑娘好。”
  “王公子。”朱唇微啟,謝道韞行了一個端莊的仕女禮儀。
  再直起身子,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你喜歡這個院子?”
  “嗯。”
  “走一走?”
  “好。”
  並肩而行,沿著林子裡的小路前行,王凝之笑了起來。
  “王兄,何故發笑?”
  “我突然想到,之前在小青峰時候,雖然是常常見面,卻難有不爭吵的時候,今日倒是不同。”
  謝道韞也笑了起來:“難不成,我這小院子,還能讓王二哥平心靜氣?”
  “非也,”王凝之搖搖頭,“隻覺得,在這樣的環境中,要是沒事找事,倒是顯得很不應該。”
  “終於承認自己以前沒事找事啦?”
  王凝之氣息一滯,轉過頭,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臉,無奈地聳了聳肩,“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啦?我可是很真心誠意的。”
  “哦?”謝道韞停住腳步,站在水塘邊,好奇地說道:“怎麽個真心誠意,我怎麽沒看出來?”
  “好啦,多謝姑娘當日救命之恩。”王凝之拱了拱手,正要行禮,卻發現謝道韞一個側身躲開,疑惑地看過去,卻見到她笑著開口:
  “你我二人,均江湖豪傑是也,義薄雲天,拔刀相助不是本分嗎?”
  王凝之愣了一下,搖著頭笑出聲來,兩人繼續繞著水塘走。
  “我不明白,你是真的很喜歡那些江湖人嗎?還是喜歡習武?還是說只是喜歡那些故事而已。”
  “故事?你是說那些圖冊上的?”
  “對啊,”謝道韞很自然地停住腳步,站在水邊,直視王凝之,“你應該知道,習武這種事情,看天分的,而且哪裡有那麽多江湖恩怨,俠客情仇,更多是一群亡命之徒,為非作歹罷了。”
  “呵呵,這我知道,不過是小男孩的夢罷了。”
  “什麽意思?”
  “飛簷走壁,仗劍而行,一個英雄的腔調罷了。”
  “我不明白。”
  “你當然不明白了,”王凝之笑笑,“這樣說,姑娘們小的時候,喜歡華貴的衣服,漂亮的首飾,但是買不起,長大之後有了錢,就會買上許多。”
  “我小時候,大概也是謝玄這樣吧。”
  “可你不會買不起,恐怕是王伯伯不許你去習武吧?王家好文不好武,這可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是呀,尤其是在我偷偷找了個師傅,練了幾天,人家說我沒多少天分之後,就直接放棄了,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沒耐心的。”
  “我曉得,毫無耐心王凝之嘛,這可是王蘭給你起的外號。”謝道韞輕笑一聲。
  “這臭丫頭,天天不乾正事,等過幾天她來了,我就把她丟在大街上餓死!”王凝之不無怨念。
  “那估計王蘭會很自然地敲開我家大門,住在我這裡了。”
  窗沿邊上,幾個小腦袋杵在那裡,謝玄十分擔心:“他們不會打起來吧?這可是冬天,要是掉進水塘裡,會落病的!”
  “你在說什麽呀,為什麽二哥和先生要打起來?”王孟薑疑惑不解。
  “唉。”謝玄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你們兩人實在太年輕了,見得世面少,上次在小青峰的時候,如果不是王蘭姐姐和我小心對待,怕是能打得天昏地暗。”
  “那我們趕緊過去吧,謝姐姐掉進水裡可就慘了。”王孟薑擔心起來,連稱呼也從‘先生’變成了‘姐姐’轉身就要走。
  “急什麽,”王獻之一把拉住小妹,“二哥不會那麽粗魯的。”
  “嗯,我說的不是王二哥,我姐姐有時候會比較粗魯的。”謝玄有點尷尬地說道。
  王獻之愣了一下,想起來謝道韞教學劍術時候的慘烈情況,咽了口唾沫,轉而擔心起自己二哥來。
  “不行,太危險了,我必須去阻止他們!”
  家裡今天恰好是沒大人,謝玄咬咬牙,這時候都是學習時間,家裡其他的兄弟姐妹也都不會過來,打算去盡到一個小英雄的責任。
  水塘邊,王凝之伸了個懶腰,“你家裡其他弟妹呢,怎麽都不見在?”
  “今日三叔出門去玩, 帶走了幾個小的,大一些的都在各自跟著老師學習,而且,我這裡上午是不會有人來的。”
  謝道韞回應一聲,目光落在水上的一片落葉,蹲下身子來,撿了起來,看著葉片上的水珠。
  “對了,謝靖還說這兩天要約王徽之出去遊玩,看來要讓他們多帶些棉服才好,不然山裡清冷,受了涼可就不好了。”
  “山裡冷就不要去玩,就你這麽慣著他們,謝靖這小子,從小就不好好聽我的教誨,跟著王徽之瞎胡混。”
  “聽你的教誨?那怕是現在他都要上房揭瓦了。”小道韞笑著說道,葉片上的水,順著脈絡而下,流在她的指間,涼冰冰的。
  一陣風過,從她指間將葉片卷起,謝道韞輕輕拂去手上的冷水,緊了緊領口,把手收回袖中,“今年冬天,恐怕會很冷。”
  王凝之轉過頭來,看見這一幕,搓了搓手,笑著開口:“突然有點口渴,不知你書房裡,是否有熱茶?我想來一杯,暖暖身子。”
  “自然是有的。”謝道韞抬起頭來,見到他正看著自己,倒沒覺得有什麽害羞,心裡只是一暖。
  “王二哥!”
  兩人轉過身,只見謝玄就站在小路邊,一副生氣的樣子:“你快來,告訴我,什麽叫看著很難,憑什麽看不起我?”
  謝道韞不明所以,看向王凝之,卻見他笑著走向小屋,“好,我就來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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