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兩人目光一凝,只見這一千重騎兵之所以不突圍,完全是在他們中間,躺著一個女人。
那女人,正是莫羅公爵的小情人,在他們看來平民出生的羅茜只能是情人。
“你看到公爵大人了麽?”韋斯特伯爵說道
“沒有,我們救不救?”阿爾斯通問道
“為什麽要救,忘了之前賓尼特公爵找我商量的事了。”韋斯特語氣默然的說道。
“也對,不管公爵是死是活,那個女人都沒有活的價值。我們走。”
兩人就這樣拋下奮戰的友軍,奔上了荒原的西邊。
而留守的賓尼特伯爵,腰背挺直,雙手握劍,滴血的長劍垂直的筆向天空。
老人雙目緊閉,精美華麗的暗金色盔甲上滿是血汙,在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了帝國士兵。
身著帝國服飾的都已經成為了地上的屍體。
不過也沒有人向他進攻,因為不知死活的也全部倒在了他的劍下,沒有倒下的幾個玩家控制的動物,也都動用了‘女神救我’這樣一次大型戰鬥只能使用一次的神技。
人們就這麽圍著,賓尼特也沒有要跑的意思。
場面就這樣僵持下來,終於一聲嘹亮的鷹鳴響徹濃霧,一隻渾身環繞著青紫色氣息的巨鷹從千米高空俯衝而下,目標正是賓尼特伯爵。
圍在賓尼特周圍的諾德士兵像是聽到什麽指令一樣紛紛爭先恐後的退去。
但賓尼特不能退,他已經被一道磅礴的力量鎖定,而力量的來源就是天上俯衝的巨鷹。
賓尼特調動全身的能量,【烈陽】【戰神】【無生之人】‘神秘’序列的能量自靈魂深處那顆太陽身上噴湧而出,巨大的且灼熱的源能湧動在他的周身。
宛如一尊下凡的天神。
其被能量充裕後幻化出的金目緊緊的盯著天上那隻越來越近的巨鷹。
嘎吱,嘎吱。
巨鷹還有一段距離,但從其下墜所帶來的巨大壓力已經開始和賓尼特周身的源能開始碰撞,博弈,擠壓並發出聲響。
汗珠剛剛溢出腦門,就被蒸發。
但隨著壓力的越來越大,賓尼特知道自己撐不住了,從感覺上,對面的巨鷹也只是第六階梯,但對方的優勢是近千米的助跑,而自己卻被整片大地奇怪的氣機鎖定,動彈不得。
五五開的實力,被對方借助地勢與幫手變成了一擊必殺。
但東境人的精神不能辱!維賽斯家族的榮光不能辱!
我賓尼特·維賽斯死也得死在戰鬥的路上!
說完他放開了自己的靈魂對於【烈陽】的禁錮,靈魂深處的那顆太陽仿佛嗅到什麽絕世美食一般,光芒大盛,吞噬著賓尼特的靈魂,並吐出大量的源能,在這樣的自我犧牲下,本就光芒四射的賓尼特瞬間變得奪目,其圍繞周身的金光幾乎凝成實質。
本被巨大壓力壓的抬不起的手,也在海量源能的幫助下抬了起來,長劍高高舉國頭頂,看著近在咫尺的巨鷹。
賓尼特面色猙獰,高喊:
“諾德砸碎,去死吧!帝國萬歲,東境萬歲!”
說完,重重的揮下,迎向巨鷹凝聚了全部自然力量的尖銳巨喙上。
在所有人視界之中,綠色光芒似流行般撞擊在金色的球體之上。
轟隆!
震天動地的巨響,讓大地都抖了三抖。
而金綠交織的綠色環形衝擊波以極快的速度向外擴散。
本已經覺得跑的夠遠的士兵們,依舊不可避免的被掀翻在地。
近點的森林樹木與雜草植被全部被衝擊的連根拔起。
掙扎站起的玩家們紛紛向著聲響處看去,只見綠光與金光還在僵持,砰砰的空氣衝撞聲更是不絕於耳。
所有玩家心裡都冒出一句話:
“血帥啊!”
他們之所以有閑情逸致觀賞,是因為他們敏銳的發現,與綠色光芒依舊鮮亮不同,金色光芒顯得有些暗淡和後勁不足。
最直接的證明還是賓尼特筆直的身軀已經在巨大的壓力下開始打擺。
此刻在他靈魂深處,那顆太陽表面充滿裂紋,隨時都在破碎的邊緣。
終於,在賓尼特一句帝國萬歲中,這位堪稱東境活化石的老伯爵,在爆發了最後一陣象征著回光返照的金光之後,徹底的躺在了高谷冰冷的荒原上!
戴維所化身的巨鷹沒有借著俯衝的力量毀壞老伯爵的身軀,而是收回舉爪的倒勾,輕柔的將伯爵身軀勾起,飛向了天空,朝著荒原的西邊飛去。
而此刻,兩位伯爵剛帶著潰兵與整頓後軍,趕來接引的莫羅匯合,他們同樣聽到了剛剛那聲巨響,以及浩大的衝擊波。
當迷霧被衝散他們同樣看到了對持的兩組光線,也同樣看到了結局。
“老伯爵啊!”韋斯特悲痛的呼喊。
眼角還泛起了淚光。
而阿爾斯通伯爵滿臉痛苦,沉重的對著臉色陰沉到可以滴水的莫羅說道:
“老伯爵自知對不起你,在沒有找到公爵大人您的時候,選擇了為自己的失誤付出代價。
在我們走之前他還囑咐我們,如果您僥幸沒有死,一定要忠心的輔佐您,完成東境八百年來的孜孜以求的偉業。”
“巨鷹來襲,準備放箭!”
這是遠處士兵的喊聲驚醒了沉湎於悲痛的三人,莫羅抬頭看著天空,他優秀的目力同時也看到了盤旋的巨鷹爪下,正是老伯爵賓尼特的身體。
他趕忙大聲喊道:
“不許放箭,任何人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箭,膽敢違令,立刻處死。”
他話音剛落,那巨鷹就像能聽懂一樣,飛身落在了距離莫羅等人三五丈遠的地方。
將賓尼特伯爵的屍體輕手輕腳的放了下來。
其鷹目與莫羅對視一眼,一鷹一人眼中的目光都十分的複雜。
同之前貝爾納的感覺一樣,莫羅同樣也察覺出這鷹不是鷹,起碼不完全是鷹。
巨鷹起飛了,很多士兵都彎弓搭箭,但莫羅自始至終沒有開口。
兩位伯爵親自收斂了老伯爵的遺體,有潔癖的莫羅用自己潔白的手絹仔細的替老伯爵擦拭著身上的血汙與傷痕。
不知為何,在他心裡,此刻的悲痛比他父親愛德華死的時候還要悲痛與憤怒。
此刻吊唁的賓客大多散去,只有住持儀式的貝爾納還沒走,莫羅看著貝爾納說道:
“主教大人,您是聖者,那會您也在,那隻巨鷹到底是不是七階【德魯伊】所化。”
貝爾納沉吟了一下,回復到:
“我也不好說,按道理應該是,但我的感覺告訴我,那隻巨鷹似乎還差點。”
貝爾納也離開了,此刻血色霧氣飄過明亮的月,為潔白的月染上了一層陰冷的凶光。
莫羅靜靜的坐在賓尼特的遺體旁,雙手抱頭,將頭深深的埋在胸口。
這時嘎吱嘎吱的鏈甲碰撞的聲音響起,一個依然是渾身血汙的帝國重騎兵走了進來,在莫羅身前三兩步單膝跪下,騎士年輕的臉上劃過一顆有一顆的淚珠,哽咽的對著莫羅說道:
“公爵大人,我們被衝破了,大部分夥計都死了,羅茜騎士長,她,她不知所蹤,應該,應該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