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之主,必定是某位大神通者的馬甲。”
“日後水藍星發展壯大,想要擺脫束縛,動武恐怕是不行的,最好的辦法是和平演變,掛在大佬的名下自治。”
“當然,這是幾千,上萬年後的事了。”
“現階段的水藍星,還不具備被承認,被收編的資格,充其量只是個可以被隨意丟棄的玩具。”
對陳真幾人。
張恆沒有太放在心上。
因為被大佬選中,是悲慘也是機遇,就看後面怎麽走了。
雖然對眼下的水藍星人來說。
驚悚遊戲宛如噩夢。
但是千百年後呢。
當成仙變成可能,當一批批的驚悚使徒,從其他世界帶回碩果累累,有的人超凡入聖,有的人返老還童。
誰又能說,這是個最壞的時代。
滴答,滴答,滴答。
時間永遠向前。
轉眼間。
時間又過去了幾年。
陳真與那些驚悚使徒們,早已換了一批又一批。
因為驚悚遊戲有時間限制,每個世界最多停留100天,時間一到就要被送走,換成下一批人。
張恆沒有過多關注他們。
這本就是隨手而為的事,隻算生活中的一點小插曲吧。
還有安定縣這邊。
之前有謠傳說,安定縣要提縣為府。
這不是謠傳。
安定縣已經成為過去,現在有的就是安定府。
同樣的。
張二哥也水漲船高,從縣尊升級為了府尊。
另外還有個有意思的變化。
以前張二哥喜歡騎馬遊街,每天在安定縣境內轉幾圈,讓所有人都看到他。
現在也不一樣了。
馬不騎了,坐起了八抬大轎,用他的話來說:“此一時彼一時也,與時俱進。”
張恆覺得很有意思。
曾幾何時,張二哥也夢想過大丈夫生於世,要有一番作為。
可惜後來被現實打敗,隻得學會接受自己的平凡,安安心心的當起了捕快。
如今。
少年時的村中懶漢張老二,變成了人人倚重的張知府。
還真有點劉邦回沛縣的意思,畢竟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張二哥這個知府可比張恆這個廟祝有牌面。
以前。
人們說起來都是:“張家老四如何如何,家裡的米面堆成山,任誰見了都得叫聲爺。”
現在。
人們的說法說是:“老張家這二小子,從小我就看他機靈,結果怎麽的,大器晚成,人家已經是大老爺了。”
嘿嘿。
都不怎麽提張恆了。
畢竟。
張恆再怎麽誇,也就是廟祝,又不是山神本人。
張二哥呢。
那可是實打實的知府,滅門的千裡侯。
想到這裡。
張恆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感歎著命運無常。
嗯。
下一秒。
張恆臉上的笑意更濃。
因為
天仙境成了。
“天仙境啊!”
沒有目眥欲裂。
也沒有什麽驚世大敵。
成了就是成了,一切都顯得很淡然。
張恆也對此早已準備。
因為對他而言,自修成大小如意之後,境界便再無阻攔,距離天仙境,剩下的只有法力的水到渠成。
如此情況下。
突破不是新聞,突破不了才是。
“以點帶面,能帶動更多的法則之力。”
“同時,世界在我眼中越發清晰,世界好似由不同的線條組成,明明自身所在世界處於三維,可細看之下”
張恆感受著晉升天仙境後的感受:“有種坐在電腦前,看著二維策略類遊戲的既視感,世界下的一切都在眼皮底下,這是一種從上而下的直觀,好似在看一幅畫一樣。”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宛如上帝觀察人間。
在這種狀態下,世間上的一切都顯得很不真實,甚至有種想要出手塗改這幅畫的衝動。
當然。
想是這樣想。
張恆動手嘗試一二,卻發現根本無法撼動中千世界的法則體系,有難以想象的力量在阻止著他,最多只能影響一些旁枝末節。
比如。
讓某片范圍內風調雨順,或者雨雪交加。
又或者引動地肺,讓虎山嶺內的靈氣更加充盈。
而且這種改變都是具有范圍性的,並不是全天下都這樣。
張恆想嘗試著撥動法則,讓整個大璃界下雨。
但是做不到。
這個感覺,就好像操控電腦,有些行為你可以操控,但是有些不行,想操控就需要更高權限一樣。
甚麽是更高權限?
張恆想了想。
在他的理解方式下,最高權限可以分為兩種。
一種是上級權限。
使用者以更高的修為和自身境界為翹板,強行撼動此世界的基本法則,大力出奇跡。
第二種是兼管權限。
得到世界授權,以世界之主的身份,進行一些大范圍調整。
比如:讓全世界范圍下雨,或是加大自然災害之類的,這些基本操作,應該都在世界之主的控制下。
當然。
具體如何還有待驗證,能做到哪一步也不好說。
就張恆而言。
如果給他一個類似於地球那樣的小千世界。
他引來瘟疫病毒,讓整個世界淪為喪失世界,並且以世界之主的身份下達命令:“禁止地球的所有科技公式,原油將成為一種地底深層水源,可以飲用,而不能再被提煉為汽油。”
“火藥科技封鎖,電力科技封鎖,蒸汽科技封鎖,E=m*c^2為無效方程式。”
如果是這樣的話。
是不是就來到了一些小說中,不存在火器,只能用砍刀與喪屍對砍的災變世界了?
嗯。
張恆想了想。
單純的世界之主應該做不到這一點吧。
這已經是在否定與修改世界的基本法則了。
仙境的各個層次中。
真仙接觸法則。
地仙理解法則。
天仙撥動法則。
問題是。
撥動不是掌控。
想逆轉世界的基本法則,你起碼得具有法則的掌控能力才行。
天仙不具備這種能力。
張恆聽聞,能掌控法則,從而創造世界的只有大神通者。
天庭中。
星辰鬥部。
倒是有一種在自己體內開辟世界,並將其不斷培養與壯大的世界修煉體系。
可那種世界修煉體系,也只是在體內種下世界碎片,並非無中生有,也做不到修改基本法則。
能修改世界的基本法則是什麽樣。
一如:火是冷的,需要遠離火源,以免被凍傷。
二如:這是個真實世界,沒有謊言的概念,如果有人跟你說,你不做他的女朋友世界就會毀滅,請相信他,因為這裡沒有謊言,他說的一定是真的。
三如:人生下來就該是老人形態,然後一歲歲返老還童,從老年變成中年,再變成青年,少年,幼年,然後以嬰兒的形態死去。
如果有人告訴你,人生下來應該是嬰兒。
一歲歲的慢慢變老。
請安撫他,並在確保自身安全的情況下報警,因為他可能是一名:社會認知障礙者+重度精神分裂者。
如果他依然向你灌輸他的認知。
請立刻遠離。
以免被擾亂認知,從而否決自身存在。
張恆深吸了一口氣。
這很可怕,不是嗎。
而這才是張恆認可的基礎法則修改。
看似簡單,實際上與基本宇宙的基本法則背道相馳。
類似那種改變些風啊,雲啊,雨啊之類的。
算不得真正的法則修改。
村東頭的傻春。
每天褲袋一解,都說要給螞蟻們下雨。
你能說他是掌握權柄的那一個嗎。
“四叔”
不等再辯證下去。
身穿白月色戰鬥服,做中性打扮的陸笙來了:“家裡來些客人,老太爺讓您回去一趟。”
老太爺。
其實不是老太爺。
而是指張父和張母。
只是眼下張恆這幫兄弟都長大了,眾人的稱呼都是:大爺,二爺,三奶奶,還有四爺。
自然而然。
張父和張母那邊,就被叫成了老太爺。
“客人,還叫我回去?”
張恆一臉意外。
道門有出家的道士,神廟自然也有駐觀的廟爺。
張恆就是駐廟的廟祝,神廟是他的家,一般他是不下山的,因為他一次閉關就是多少年,已經不適合普通人的生活。
平日裡。
大哥二哥還有三姐,有事都是來廟裡找他。
眼下不過年也不過節。
要他下山,這是有大事發生呀,大到大哥和二哥他們商量都定不下來,一定要他出面的事。
“好,我隨你下山。”
張恆也不需要準備什麽,隻喊來值守的小妖叮囑道:“守好丹房,別讓小饞貓偷吃。”
交代一下。
這會,小老虎不知道跑哪玩去了,張恆也沒找它,就跟著陸笙自顧自的下山了。
“什麽樣的客人?”
神廟距離山下的張家大宅不遠。
張恆一沒騰雲,二沒駕霧,就這樣跟著陸笙邊走邊詢問著。
“為首的是個老頭,還帶著一大家子的人。”
陸笙看上去多少知道一些,只是不太多,含糊的說道:“我聽老太爺念叨,好像是咱們張家的遠房親戚。”
“遠房親戚?”
張恆一臉問號。
要是他沒有記錯,他們這一支是從永年府搬過來的。
百年前,大璃發兵天下,各地兵荒馬亂。
永年府格外動蕩,造成了很多人外逃,張家這一支的祖先就是其中之一。
算一算的話。
這都是一百二三十年前的事了。
張家在安定縣代代相傳,距今已有六代人。
永年府的遠房親戚。
哦吼,這也太遠了吧。
嗯?
想到遠。
張恆又想到了剛當上府尊不久的二哥。
有道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張恆這個廟祝,姓甚名誰,民間少有人提。
但是安定縣提縣為府可不同。
這是轟動整個順州的大事,鄉下的老農都能念叨幾句。
再一打聽。
新上任的知府姓張,來自虎山鎮的下山村。
回去後拿族譜一對照。
百年前,張家確實有一支族人搬到了這邊。
好家夥。
這是我家親戚呀,一筆寫不出兩個張來。
然後人就來了。
想到這。
張恆有些明悟,這是在家鄉混不下去的親戚來投靠了。
事實也是如此。
張恆回了家一看。
大廳內坐滿了人。
首位上。
二老正與一名穿著長衫的老者說著什麽,往下,張家人一個不差的都在這,包括這幾年深居淺出,一心造娃的張大哥。
而在對面,則坐著一名中年漢子,還有一群家眷。
可能是舟車勞頓的關系,幾名女眷明顯一臉憔悴,而在倦色之外還夾雜著打量與向往。
“老四來了。”
見張恆進來。
張父遲疑著說道:“這是你的張宇堂伯,咱們是一個祖宗的,往上數六代人,當年咱們這一支的啟靜老祖,挑著兩個籮筐從來到安定縣,這一晃都是百年前的事了。”
“堂伯。”
張恆點點頭,隨後又往桌上掃了眼。
入眼。
桌子上擺著兩本厚厚的族譜,看樣子老爺子之前已經對照過了,應該是族內的親戚沒錯。
再往旁邊看看。
中年漢子應該是堂伯的兒子,一臉的老實與無措,坐椅子隻做半個邊,好似坐的多了會把椅子坐散架一樣。
張恆早年是軍閥出身。
來見他的人大多都這樣坐,這是一種比較拘謹與將自己的位置擺的比較低的人,見到更高層次的人才有的體現。
再看看幾名家眷。
一名中年婦女,應該是中年漢子的老婆。
其後還有三個孩子。
最大的是個少年人,看著十五六歲的樣子。
往下。
一名十三四的少女, 還有個五六歲,流著鼻涕的小屁孩。
呃
有些辣眼睛。
少年情竇初開,陸笙又有仙術加持,英姿颯爽,讓其看得直發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也不知道陸笙切換到真實形態後,露出魔神之身,會不會直接把這孩子嚇死。
應該差不多吧。
哪怕朝夕相處的張二哥,給陸笙又當師傅又當爹。
隔三差五都能被陸笙嚇一跳,其他人恐怕就更別說了。
正所謂。
牡丹雖美花不香。
陸笙看著挺好,實際上,他們這些當叔父的早就有了預感:這孩子是難嫁了。
不要彩禮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