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目光一凝，在聽到“收藏家”這三個字的時候，腦海中電光石火，瞬間想到了很多。

　這個世界上，知道他收藏家身份的人，加起來都超不過十個。

　而且，全部都是清潔協會內部人員。

　這個筆仙，明顯是被某些人通過特殊手段送進皇家驅魔局裡面的。

　很可能就是衝著他這個收藏家而來的！

　難道是清潔協會五人組叛變了?

　不，他們不敢……

　李凡隨後搖搖頭。

　清潔協會五人組親眼看到了他一直以來輕松戰勝了那麽多的強敵，甚至進入了巫神洞天之中，看到了他剿滅巫神的那一幕。

　這種情況下，借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背叛。

　最關鍵的是，清潔協會五人組本身就對收藏家十分忠誠，而且被李凡親手提升了自身的力量，根本沒有背叛的理由和動機。

　是清潔協會總部那邊?

　大牧首?還是會長?

　李凡心中迅速分析。

　估計是因為他這段時間擴張得太厲害，功高震主，讓清潔協會高層感覺忌憚，可能是準備下黑手了。

　想到這點，李凡不由心中一喜。

　這是被清潔協會的頂層猜忌了啊。

　這麽說，清潔協會這邊的升職，基本上是沒戲了?

　好人呐！

　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嘛。

　不過清潔協會這邊也是有點過分了哈，不給升職就不給升職唄，我這感謝你們都來不及呢，怎麽直接準備下殺手了?

　得想個辦法，讓清潔協會高層這邊明白，不給升職他也沒生氣，沒必要搞什麽小動作，大家相安無事就好。

　李凡在這邊一邊思索，一邊不時露出古怪的解脫的笑容，旁邊解剖床上的簽字筆有些不明所以，被他的笑容搞得發毛。

　最後終於按捺不住，輕輕在那張紙上寫下幾個字:

　“尊敬的閣下，請問，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寫完之後，似乎怕李凡覺得不耐煩，連忙又加上幾句:

　“我就是冒昧問一下，如果您覺得我還有用，我可以待在您的身邊，效犬馬之勞，雖然最近剛剛做筆仙，我其實也算是個厲鬼來著，不管是殺人還是什麽，我都挺擅長的，按照我自己的分析，我應該是被某個巫師之類的存在驅使著才會這樣，冒犯您並非出於我的本意……”

　此時筆仙能夠感受到眼前這個男子身上恐怖的氣息，簡直比傳說中的鬼王還要強大，明白自己這種弱小的鬼物對眼前這個男子根本沒什麽用，對方必然會放他走。

　不過他主動說出想要留在對方身邊的話，反而能夠讓對方覺得他誠懇，不會為難他。

　雖然不知道自己這流暢的社交性格到底從哪裡來的，想來自己生前應該是個很擅長交際的人……

　筆仙正想著，李凡已經思考完畢，轉頭看了過來。

　眼看這筆仙又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堆，像個話癆，李凡打斷那支簽字筆的話，說道:

　“本來想直接放你走的，不過既然你這麽誠懇地想要留下來，那我就收了吧，要不然搞得好像不給你面子一樣，我這個人就是喜歡提攜後輩，多給年輕人機會，放心，不會虧待你的，你問問他們，都知道我是個大善人。”

　說著朝旁邊的虛空中努了努嘴。

　筆仙這才發現，李凡身邊的虛空之中，赫然浮現了七八個載沉載浮的頭顱虛影。

　這些頭顱虛影，每一個都散發著極為恐怖的氣息，讓筆仙感覺自己似乎遇到了傳說中的鬼王。

　這八個頭顱原本大都有些愁眉苦臉，此時聽到李凡的話，立刻都變得喜氣洋洋，紛紛誇讚。

　“你這小筆算是撞大運了，竟然跟了冕下，嘖嘖，以後前途無亮啊。”

　“是啊，是啊，我們冕下最是善良，鎮獄之中的囚徒們，無不感念獄主冕下的恩德。”

　“卑微的人類精神體，你有福了。”

　“冕下，您怎麽又收下了這種卑微弱小的存在?唉，您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過善良，太過心慈手軟，這種善良不加節製，就是對我們的溺愛……”

　附著在簽字筆上的筆仙虛影一愣，隱隱感覺自己似乎……跟對人了?

　李凡滿意地笑著說道:

　“聽到沒有?怎麽樣?到底願不願意跟我?”

　說著，摸過旁邊解剖床上的幾支筆，隨手折斷搓得粉碎丟到地上。

　那支簽字筆立刻迅速在白紙上寫道:

　“願意，願意！我願意跟隨……跟隨冕下！以後您就是我的主人，能夠跟隨您是我的福分！您快收了我吧！”

　最後還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表現自己的喜悅之情。

　李凡點頭道:

　“你雖然不會什麽東西，基本上是一支廢筆，不過看在這麽誠懇的份兒上，我就收了你吧，誰讓我這人心善呢，最喜歡騸人。”

　說著拍了拍工作服上的口袋。

　那支簽字筆立刻像是一隻蚱蜢一般，跳進了李凡的口袋之中。

　李凡隨手將那些寫滿了字的筆捏成一團，八首的力量發動，直接將這些紙變成粉末衝進了一旁的解剖台下水道裡，這才轉身離去。

　今晚也算是收獲滿滿，得到了清潔協會那邊的一些線索。

　好事情，明天就找機會直接聯系一下清潔協會五人組，讓他們向清潔協會總部那邊傳遞一下信息。

　幾分鍾後，李凡已經回到了別墅臥室之中，八首也再次被丟回了鎮獄。

　“啪嗒。”簽字筆被李凡隨手丟到桌子上，打了個滾，隨後恭敬地斜立起來。

　李凡看看眼前的電腦和桌子，思索片刻，問道:

　“會上網嗎?”

　簽字筆立刻在一張紙上寫道:

　“會的。”

　說著演示了一下操作鼠標和鍵盤打字，顯得十分乖巧。

　“那就好。”李凡點頭，“也不用你編程什麽的，想來也不會，這樣，你就幫我在網上搜集一下資料，有價值的就記錄整理下來，關鍵詞是‘舊神’、‘深淵’、‘鎮獄’這些，哦，還有一些，待會兒我給你列個單子。”

　簽字筆明顯一顫，顯然沒想到剛剛被帶回來就要開始連夜打工工作。

　不過根本不敢反駁什麽，立刻開始按照李凡提供的名錄開始上網查找信息。

　李凡洗漱一番，換了個睡衣，就見那支簽字筆在電腦前不停敲擊鼠標和鍵盤，同時在一個本子上寫寫畫畫。

　這東西好啊，也不怕熬夜不怕困，還有比這更好的文秘嗎?

　“辛苦了，我先睡了，你加油，明天早上八點，我要看到相關資料出現在我的書桌上。”

　李凡說完，轉身進了臥室倒頭就睡，嘴角都是帶著笑的。

　以後公文處理什麽的可就方便多了。

　這一覺睡得十分舒爽，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李凡才被外面的鳥叫聲吵醒。

　這些別墅都建在類似於花園的地方，極為貼近自然，令人醒了都覺得全身舒坦。

　李凡起身來到臥室外的套間，就見那支簽字筆此時正無力地倒在桌子上。

　旁邊是一個足足有兩百頁的大筆記本，此時已經寫得滿滿當當，分門別類，十分詳盡。

　而且字跡還很工整，簡直比得上印刷體了。

　電腦桌面上，還有一個文檔，寫著《夏國異常局暹羅援助小隊工作情況匯報》。

　簽字筆此時在書桌上孤零零的躺著，似乎已經花光了力氣。

　仔細一看， 筆芯裡面已經沒油了。

　李凡不由一愣，連忙過去把簽字筆的一頭擰開，抽出已經乾涸的筆芯，立刻聽到一聲低低的呻吟聲。

　他環顧四周，搖搖頭，又取過一支新的筆芯，插進了簽字筆裡面，瞬間又聽到一聲呻吟，似乎還有些嫵媚。

　這呻吟聲似乎是在虛空中以異常精神輻射的形式響起的，直接在李凡的腦海中響起，讓他聽到。

　什麽情況?

　李凡一愣，將剛剛插進簽字筆的筆芯輕輕轉動了一下。

　那呻吟聲立刻再次響起，而且似乎更受不了了。

　李凡恍然大悟:

　“你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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