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禪林心中激動,看著已經完全複原的哈城,已經得出了這個結論。
他之前曾經在昆城和守夜人有過接觸,深深的明白那個昆城的守護者到底有多麽強大。
現在看來,桃源人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沉睡病在昆城之中蔓延,惹怒了這位與世無爭的守夜人,才引來了最終的覆滅。
想到這裡,張禪林心中不由一陣後怕。
這個什麽桃源鄉幻夢境,還有從深淵之中向現實滲透的夢境,實在是太過怪異扭曲,根本防不勝防。
按理說他自己本來還能戰上一戰,卻沒想到落入了對方的圈套,反而成為加速幻夢境降臨的“基站”。
如果不是守夜人在暗中相助,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和他一同前來的那些覺醒者,率先陸續醒來。
東北局指揮中心的大樓中,一扇窗戶猛地被打開,幾名東北局被困的覺醒者同樣醒了過來,看到張禪林等人,連忙高聲呼喊,面帶笑容。
作為覺醒者,本身的精神力就極為強大,在解除了沉睡病的影響之後,都是第一批醒來的人。
“張隊,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咱們贏了?那些桃源人呢?”名叫小軍的覺醒者此時同樣醒來,看到張禪林之後立刻開口問道。
不光是小軍,還有那位被總局送來助陣的普陀僧,也是心中疑惑,手中還抓著那根被他掰斷的金屬路燈杆,朝著張禪林看了過來。
張禪林將手中的眼罩拿起,面色肅然地向周圍的一眾覺醒者說道:
“我是最後昏迷的,當時隱約看到一個身影從天而降,自稱‘守夜人’!我們應該是被暗中相助的昆城守夜人所救!”
聽到張禪林的話,周圍眾人不由先是一愣,隨後現出驚喜和振奮的神色。
他們雖然並不是東北局的調查員,之前卻沒少聽過守夜人的大名。
知道昆城出了一個隱藏的民間覺醒者,極為強大,多次化解了整個昆城的危機,代號就是守夜人!
據說連號稱覺醒者罪犯通緝榜排名第一的收藏家,都被守夜人給親手殺了!
以至於全世界的地下世界之中,都已經將昆城當做了禁忌之地,一般沒人敢去昆城撒野。
而且這位守夜人,最近好像還成為了異常局西南局的名譽局長,也算是自己人了。
“張隊,這個守夜人,難道比你還要強?”小軍一臉的難以置信。
對於光明劍張禪林的強大,他可是一清二楚,簡直是難以望其項背。
沒想到這次連張禪林都栽了,守夜人竟然還能力挽狂瀾!
其他的一眾總局覺醒者也是一臉難以置信,原本光明劍張禪林在他們心目中簡直就是戰神一樣的存在,現在一切好像都已經改變了。
此時身穿袈裟的普陀僧手持路燈杆走過來,高宣一聲佛號道:
“小僧昏迷之前,也聽到了守夜人幾個字,當時對方說的是……”
他的聲音陡然一變,竟然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聽起來低沉沙啞,而又十分自信豪邁:
“就讓我守夜人來領教一下桃源鄉的高招!”
“聽完這句話,小僧就睡了過去,原本以為要去見佛祖,沒想到睜眼又看到了諸位。”
“哈哈哈,大師有雅趣。”張禪林大笑道。
一旁的一名年輕的覺醒者再次皺眉說道: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位守夜人為什麽不留下來和我們相見呢……畢竟他也是體制內的,還是名譽局長……真的是守夜人?”
戰鬥之中突然睡著,醒來之後一切都已經風平浪靜,有所懷疑倒也是正常。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一旁傳來,一個聲音高聲說道:
“不錯,就是我們西南局的守夜人局長!守局長他為人比較低調,不喜歡出風頭,就好像真正的釣魚高手一般都會把魚放生,他應該是回去了。”
三個身影從東北局的大院外走進來,正是楊杆、張健和苟道人。
楊杆此時臉上喜滋滋地,眼神中滿是驕傲,朝著苟道人一指說道:
“張隊長,各位總局領導,這位是我們西南局的苟隊長,他的精神抗性極強,剛才一直都處於清醒狀態,親眼看到了守夜人大戰桃源鄉的一幕!”
剛才楊杆和張健剛醒過來,立刻看到了站在他們面前的苟道人。
根據苟道人所說,他剛才根本沒睡,一直都在配合守夜人和桃源鄉的那些宵小大戰,因此親眼看到了那波瀾壯闊石破天驚的一幕。
總局的一眾覺醒者聽到這話,立刻全都瞪大眼睛,朝著苟道人看了過去。
他們深深的明白,剛才桃源鄉搞出的沉睡之力到底有多強,對方竟然能硬抗這股沉睡之力,足以說明他絕對是一個強大的覺醒者。
一個值得尊敬的強者。
更何況這個道長此時一身飄逸的長袍,留著一縷胡子,胡亂扎了一個發髻,看起來頗有些道法自然仙風道骨的樣子。
苟道人捋了捋胡子,眯著眼睛,大袖飄飄,心中對主上的英明決斷又佩服幾分。
多虧主上剛才讓他去找了家漢服店換了身衣服,否則的話,一身破棉襖破棉褲,絕對沒那麽強的說服力。
而且戰鬥之中主上打爆一個金甲神人之後給他灌入體內的那些金光漣漪,暖烘烘不知道是什麽,反正讓他極為受用,現在腦子裡說不出來的清明,整個人都好像年輕了二十歲一樣。
“不錯,老道有些抵抗催眠的微末道行,一直沒有睡過去,看到了那位神秘的守夜人與敵大戰的壯麗景象,實在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呐!”
苟道人緩緩說道,同時抬頭看向遙遠的天邊,似乎在回味剛才的戰鬥,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張禪林此時已經感覺到,眼前這個老道精神力不低,而且似乎有某種古怪的精神抗性,此時和自己的推斷兩相驗證,已經基本信了對方的話,連忙說道:
“道長,你是新加入西南局的覺醒者?之前怎麽沒在昆城見過?快給我們講講,守夜人到底如何大戰桃源鄉的?”
東北局的辦公樓裡,那些陷入沉睡的覺醒者們也都已經醒來,紛紛跑過來向張禪林等人道謝,聽說自己是被守夜人所救,連忙開始安靜下來聽苟道人講故事。
苟道人捋了捋胡子,掃視一圈兒在場如饑似渴的眾人,隻感覺前所未有的榮耀,深吸一口氣說道:
“卻說老道當時正在用五雷法和幾名歹徒放對,一陣瞌睡傳來,滿城皆睡,老道獨木難支,就聽一聲霹靂也似的吼聲從高處響起:‘某家昆城守夜人,平生最恨殘害黎民,兀那奸賊,速來受死!……”
苟道人一輩子走街串巷,前半生就是坑蒙拐騙為主,連說書先生的行當也乾過。
此時連講帶編,現場弄成了說書的形式,隱去了和鎮獄相關的橋段,把守夜人說得如同天神下凡,基本就是一人大戰數百名桃源鄉惡賊。
周圍的眾人都是利益相關,此時聽得如癡如醉,抓耳撓腮,就連張禪林也在心中讚歎。
守夜人似乎比他上次相遇的時候,更加強大了。
好在對方已經接受了西南局榮譽局長的職位,怎麽說也是自己人了。
一邊聽著苟道人的講述,張禪林一邊自己在心中算計著,目前來看,異常的強度和烈度都在迅速提升,單以這次的哈城異常事件來說,如果不是守夜人出現,基本上就是一個全滅的局面。
異常局的擴張和提升是一方面,招攬強者,是另一方面。
對於守夜人來說,一個西南局名譽局長的身份,看起來似乎是給的太小了……
這次回到總局,一定要向上面建議一下,實在不行先給守夜人一個總局名譽局長的頭銜,怎麽也要表示一下總局的誠意……
正想著,就見幾個身影從眼前的東北局指揮中心辦公樓中走出,腳步有些趔趄,不過卻在努力大步向眾人走來。
張禪林連忙快步上前,握住當先一人的手說道:
“田局,您醒了!您沒什麽大礙吧?”
這個醒來的人,正是東北局局長田宏剛。
田宏剛此時身上還有不少傷痕,整個人顯得很虛弱,不過卻用力握著張禪林的手,老淚縱橫:
“張隊長,感謝總局的支援,感謝!我對不起哈城人民,對不起這片黑土地啊!險些成了國家的罪人!”
作為異常局東北局局長,本身做的就是處理異常的工作,卻被桃源鄉幾乎將整個東北局都拿下,差點讓哈城成為地獄,田宏剛隻感覺羞愧萬分。
特別是在張春旺升起祭壇,將他們當做祭品的時候,看著滿城昏睡的民眾,田宏剛恨不得以死謝罪。
好在當他再次醒來,一切已經過去。當他剛醒來的時候,一度以為自己還在做夢,把大腿都掐紫了,才徹底相信眼前的事實。
張禪林連忙說道:
“田局,快別這麽說,異常對整個世界的影響已經大大加快,超出了我們的預料……另外這次也不是我們的功勞,都是西南局的那位名譽局長守夜人的功勞。”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反正都是咱們異常局內部的人。
“是那位守夜人先生?”田宏剛之前也聽到過一些守夜人的傳聞,此時終於釋然了一些,隨後又努力恢復鎮定,說道:
“好,等哈城的事情了了,我要去昆城登門感謝!快,老馬,老廖,組織剩下的調查員,咱們得盡快清理殘余的異常,維持秩序,守護正在蘇醒的哈城!立刻向其他市政部門聯系!”
張禪林點點頭,同樣吩咐自己帶來的這些調查員加入到善後工作之中。
在他們這些覺醒者之後,整個哈城的近千萬普通民眾,也正逐漸在沉睡之中醒來。
對他們來說,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古怪的夢。
而整座夜色中的哈城,也不過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即將再次開始運轉起來。
苟道人此時簡單講了自己看到的情景,算是坐實了守夜人拯救哈城這件事,當下和楊杆、張健一起,向一間街邊的商店快步走去。
根據他所說,李處長正在裡面睡覺呢。
楊杆和張健此時一溜小跑,衝進商店之中,果然看到了沙發上沉睡的李凡。
似乎是被兩人的腳步聲驚醒,就見李凡緩緩睜開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看到兩人之後立刻瞪眼問道:
“杆子哥,阿健,你們怎麽在這裡!?那些桃源人呢!?哈城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