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洞悉了這個“城市”除核心區外的許多隱秘,就像她手中已經掌握了很多寶藏的藏寶圖,只要能夠站在這些藏寶洞的大門口,她就能夠輕易挖掘出許多能為自己所用的東西。
可要命的是,這些“寶藏”都在深山裡,而她並不具備徒步抵達的能力。
她也不可能將這些“藏寶圖”拿出來分享或者換取某些實利,那只會立刻將她推入深淵,在真正的利益面前,那一戳就破的“神秘背景”也不可能真有多大的威懾力,她之所以能夠偶爾借用一下這張皮,是因為她與排樓區各方勢力並不存在任何利益上的衝突。
在排樓區廝混了半年,又明白【基液】的重要性,她暗中做了許多嘗試,粉紅夜場只是她眾多嘗試中的一個,也是迄今為止唯一成功的一個。
因為這玩意兒對排樓區的說有人來說,這玩意兒的吸引力勝過一切。
若是得到了它,力量進化的大門敞開了,隨之而來的,社會地位也會立刻變得不同,而當這兩者都解決了,無論是口腹之欲,還是對金錢、對美色或者其他種種欲念,都會得到巨大的滿足。
而【基液】的絕對數量在排樓區是非常非常少的,要想獲得,充滿了各種門檻,不單是能不能掏出那麽多錢的問題,首先得有購買資格。
其中,幾乎所有的資格,都是對各組織內部開放的,這也是排樓區各大組織籠絡團結人的核心手段。
而章羽彤早在一開始就已經明確,在沒有獲得更多力量,有著更強自保手段之前,是要避免與任何組織有深度接觸的。
這直接就把她的路堵死了一大半。
所以,短時間內,要想再從其他渠道獲得一支【基液】,可能性真的很小,自然就不可能做什麽對比驗證。
而且,她身上還有一層隱憂,就是那“神秘背景”本身,對她的保護並非是無期限的,時間越久,她就越危險。
她自己心中有一個判斷,若她還是以現在這樣一種狀態在排樓區廝混,她最多還能安穩兩三個月,就會開始遭遇到種種各有目的的“試探”,若她不能以有力的方式回擊,那麽,她的處境就會越來越窘迫甚而是危險。
這種種念頭在她心中閃現,時間卻並沒有過去多久,她便已站起,一把抄起基液試管,走到床邊,從床底下拖出來一個厚重的、暗黑色的金屬箱子。
這是她剛在這裡安家,清理所有垃圾廢物的時候掏出來的,也是她以這裡作為創生後落腳之地的最重要原因。
箱子上有一個機械密碼鎖,正常情況下,在沒有密碼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將它安全開啟的。
只不過,章羽彤在創生前所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利用當時的“透視”視野,將這個箱子看了個通透,在她這裡,這玩意兒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她手撫在機械密碼鎖上,仔細回憶了幾遍當時的記憶,這才輕輕撥動著密碼轉盤。
當六個獨立密碼單元全部撥到他記憶中的位置,便聽到“吧嗒”一聲輕響,厚重的鐵箱蓋子輕而無聲的自動彈起,只見鐵箱中安靜的擺放著在幾件泛著暗金色光澤的物件。
最上面一件,仿佛暗金骷髏頭,又像是一件暗金色的頭盔面罩,只不過,雙眼和口鼻位置的形狀很容易讓人與骷髏頭骨聯系在一起。
而在這個暗金色骷髏頭下面,就墊著一個暗金色的空心軀乾,又向胸甲與背甲的無縫融合。
旁邊,與之並列的則是一根呈“s”型的暗金色脊骨。
另外,在左右兩側還分別很對稱的擺放著暗金色的腿骨、臂骨、腳掌、手掌。
當寶箱打開的那一刻,一股不可見的無形波動便以此地為源頭向四周擴散。
章羽彤此刻並沒有感受到這股波動的存在,但她卻清楚地知道這發生著什麽,所以,她沒有任何耽誤,直接拿起右側那枚暗金色右掌,從箱中取出,便果斷將箱子合上。
而隨著箱蓋的關閉,那些放射性的波動立刻被封在箱子內,只有手中暗金右掌還在向四周擴散著微弱的波動。
這就像在黑暗中將一團火焰滅得只剩小小的一束,雖然不如整團“火焰”奪目,可同樣極為醒目。
所以,她一刻也不敢耽誤,取出一枚注射器,將試管內所有基液抽取,一滴不剩,然後一針扎在右手腕處,將所有基液全部推送進入體內。
隨著基液進入,她感覺到右掌區域開始發生變化。
很奇怪的感覺,一方面,她感覺右掌開始變得前所未有的敏銳,因為她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皮膚之下,肌肉、血管、骨骼正在發生的變化,可另一方面,她又覺得右掌區域已經與整個身體脫節。
隨著基液的注入,她分明清晰的感覺到骨骼、肌肉、皮膚這些非常精細、彼此明確的身體組織,正在混溶成為一體、化作一種奇怪的狀態,可她卻只能清晰的“看”到,卻沒有任何感覺。
不痛,不癢,當然也不會感覺舒爽。
右掌軟若無骨、最後更是徹底擺脫了“手”的桎梏,最後,如同一朵迅速盛開的花兒,又像是一朵忽然“張嘴”捕獵的捕蠅草,食人花,將那原本握在右掌的暗金右掌一口“吞掉”。
隨著這“一口吞下”,暗金手掌向外擴散的無形波動也被封死。
而後,她清晰的看到,這枚外來的暗金右掌取代了原本手掌骨骼一切功能,作為新的右手“支架”,並與手腕以上的骨骼無縫銜接。
銜接處,最開始還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暗金骨骼與正常骨骼的交界,可很快,暗金色澤就順著臂骨一路往上蔓延。
越往上,暗金色便越淡、越細,直至一路蔓延到肩頸位置,只剩下一根極細的暗金色絲線隱藏在骨骼最深處。
這帶來的變化,卻是極其顯著的,整個右臂的強度都遠遠的超過了正常人類的范疇,真正的鋼筋鐵骨,麒麟臂。
而手掌則更加誇張,整個右掌都已化作暗金色。
她念頭一動,右掌五指迅速融合拉伸,變得越來越長,越來越尖銳,很快變成了一柄鋒利的刺劍,她伸手輕輕一揮,建成數十年不曾出現多少朽壞痕跡的牆壁被輕易拉出一道深深的劃痕。
而後,刺劍從最尖端開始,仿佛熱蠟般軟化,再次收縮重新變成手掌形狀,只不過,每一根手指都格外的尖長,而且鋒利,每一根指尖都閃爍著寒芒。
她心念再動,手掌變成了一個吸盤,又變成一柄鐵錘……
完全沒有任何約束,右掌完全隨著她的念頭變化著形狀。
都足夠厲害,也足夠方便,可若真以之對敵,那才是暴殄天物。
她不知道這一整箱、一整套【暗金基物】背後有什麽故事,卻非常清楚其價值。
單說【基物】,價值可以很低,因為只要是金屬,哪怕是一塊尋常黑鐵青銅,就可以作為基物,與【基液】一同使用,便可完成當下生命層次的進階,對任何人而言,只要搞到了【基液】,進化的大門就已經打開;
可同樣,【基物】的價值也可以很高,甚至可以高到無價,遠超【基液】的價值。
對那些內城區、核心區的人們而言,他們能夠很輕松便獲得【基液】,但稱心合意的【基物】反倒難搞,尋常基物倒是好搞,可這也決定了他們的成長上限,想要有個更好地未來,那就必須獲得更好地基物。
這也是在她的審美中,這個世界顯得病態畸形的一個重要原因。
個體生命的基礎狀態絕對平等,成長也不講天賦、不講心性、也不講領悟,至少在她所能接觸到的層面,【基液】與【基物】便決定了一切,個體所能決定的,只有經驗、技術、戰術、戰略這些方面的東西,但這一切都只能在一個固定的區間內有效,有著封死了的上限。
在這樣一個隱蔽之地藏著這樣一整箱如此高品質的基物,哪怕她掌握了許多“藏寶圖”,這也是獨一份。
而且,基物一旦確定,便很難更改。一旦出現損傷,那就是根基的損傷,不說前路盡毀,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那位粉紅夜場“看門人”,被她詐了一支基液的老者便是這種情況。
所以,除非萬不得已,她是不可能這樣使用能力的。
她走進另一個房間,沒有任何裝飾,房間中堆滿了她從這處隱蔽空間收集來的各種早不堪用的武器,鏽蝕遍布所有鐵質構建的內外各處,很多甚至連它們原來到底是個什麽武器都看不出來了。
對於這樣一堆廢物,對之前的她來說,確實毫無利用價值,可現在……
她蹲了下來,伸手按在一堆鏽跡斑斑的鐵器上,便見淡淡的暗金色光輝從她手掌滲出。
這暗金色光輝就像是電流,這些鏽跡斑斑的鐵器就像是超導體,暗金色光輝沒有受到任何阻礙,迅速在整個鐵器堆中流轉了起來。
隨著暗金色光輝流轉,那些鏽蝕得不堪用的部分如同在時光中加速風化的岩石,迅速變成比粉塵還要細小的物質、一點點從這些鐵器上剝落,而這些暗金色光輝還有一種斥力,將這些廢塵推出整個鐵器堆,堆在房間一個角落。
而那些堆在一起,原本鏽蝕不堪的各種鐵器,就像是一堆沾滿厚重汙泥的物件被高壓水槍衝走了外面覆蓋的汙穢,逐漸顯露出其“乾淨”的本貌。
不過,因為鏽蝕過多過重,當大量鏽蝕剝落離開,那原本堆在一起的各種鐵玩意兒不在連為一體,而那些與主體脫離的,暗金色光輝便無法顧及到了。
她抬手張開五指,右掌化作一個大網,將所有鐵器再次歸攏成一堆,相比於最初,其大小已經縮水了一大半,而鏽蝕還沒有徹底清除乾淨。
她再次重複之前的除鏽過程,當所有金屬器件再次顯露出嶄新的金屬光澤,整個金屬堆只有最初的四分之一,而且,全都像是被狗啃過一般,坑坑窪窪,殘缺不全。
章羽彤蹲在這堆金屬件中仔細挑揀了起來,先將其中品質最好的那些挑了出來,一邊挑一邊看挑出來金屬件的分量,發現分量不足,最好的挑完了便挑次好的,直到湊成了單獨的一小堆,她這才再次伸手按了上去。
暗金光輝再次從右掌滲出,因為這堆金屬件更少,暗金光輝變得更加濃鬱, 將整堆金屬件籠罩其中。
漸漸地、堅硬的金屬件開始慢慢融化,卻不是遇熱融化,金屬件的溫度也沒有絲毫上升,摸上去依然是冰冰涼,但在暗金光輝的籠罩下,它們卻一點點變成了軟泥一般,彼此粘合重組,最後,變成完整的一整團。
然後,這團“軟泥”在暗金光輝的籠罩下,如同軟泥怪一般,先是爬上了她的手背,然後是小臂、然後是大臂,一直到肩頸部位,這才終於漸漸地失去了那奇妙的活性。
她試著活動手臂,明明是堅硬無比的金屬,但這一刻她卻沒有感覺到任何阻礙,就像是套了一件柔韌性極好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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