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追糙漢 ()”
“才一上午沒見,你就升了?!”
穗子有點不適應他這個升職速度。
“比你生孩子還快吧?”
“......”什麽破比喻!
啤酒廠今兒出事了。
上午,一個要帳心切的職工,堵著門把廠長揍了。
有一個帶頭的,就有一群人蜂擁而上,廠長被一群人圍著揍,如果不是於敬亭出手攔著,廠長非得斷胳膊斷腿。
於敬亭剛開始攔著時,情緒激動的工人還是不服,還想連他一塊揍,於敬亭搶過工人手裡的木棍,以大腿為支撐,倆手一用力,哢嚓,棍子斷了。
斷成兩截的木棍落在道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配上一句霸氣十足的,誰不服就過來,再加上一個傲視群雄的眼神,把情緒激動的職工嚇得退後幾步,狂躁的情緒也冷靜下來,面面相覷,無人敢上前。
“你沒跟工人動手吧?”穗子聽的是真揪心。
“那倒不至於,但凡有條活路,誰願意跑出來做這個刁民,反正打的不是我,廠長那老小子,也是活該被揍。”
這長達一年開不下工資的窘境,說是廠長一人無能造成的也不為過。
大家夥囤秋菜的錢都是借來的,眼看沒多久過年了,上有老下有下,一大家子沒著落,心急之下走極端,也是可以理解的。
穗子聽他沒動手,這才放心。
於敬亭正準備把廠長送醫院時,剛好撞到上面來人。
也是工人們三天兩頭往上找,驚動的上面沒辦法,弄了個調查小組過來。
剛到地方,就見到這麽刺激的一幕,工人們圍著調查小組哭訴難以維持生計,調查小組當即拍板,提拔於敬亭當廠長,原廠長回家等通知。
說完都沒給於敬亭領著他們在廠裡轉轉的機會,直接走了。
“我估摸著,上面現在財政也是赤字,除了不疼不癢地換個人,他們也拿不出錢,不走還留著扎脖瞪眼?”
“我見他們要開溜,就追上去問,我說領導,廠給我行,那是不是只要我不違法,乾任何給工人創收的事兒,上面都支持?領導說對。”
在別的工人還在感動上級負責時,於敬亭已經想到了更深一層,穗子讚許。
“你雖然在領導崗沒待幾個月,但看問題的高度,已經有了。”
穗子以為,這波於敬亭的思想在大氣層,想的特別遠。
在這個時代轉型的節點上,於敬亭接下來的一系列操作,都是踩著邊走的,提前要個尚方寶劍,絕對是有格局的。
“廠長送了那麽多禮,還被拉出來‘祭天’,一擼到底,氣得不行,回來跟我一通哭訴,這些批條都給了我。”
“他跟你罵上面的時候,你沒跟著罵吧?”穗子問。
“我又不是五水硫酸銅(250),我能乾那傻事?”於敬亭反問。
穗子這才放心,很好,她孩子爹這段時間真是成長了不少。
“老廠長那塊,咱不要落井下石,也不要棒打落水狗,我覺得上面撤他不過是緩兵之計,未來還有可能調他去別的地方,畢竟......”
穗子揚了揚手裡的一疊批條,這每一張條,都代表著一份人情。
前任廠長以集體利益為代價,攢了不少人情,損傷廠職工的利益,換他自己的前途。
上面把他調走是早晚的事兒,眼下的這番操作,不過是為了安撫人心。
“他現在跟你說上面的不好,你跟著說,他轉頭告訴上面,把你當成投名狀交上去,咱們就成了他的墊腳石了,以後他再跟你吐槽,你就誇上級領導,
誇到他開不了口。”小兩口商量了一番,穗子感受到他與自己的不同,相對於做事要面面俱到的穗子,於敬亭的思路和手段都更加激進。
穗子喜歡他的敢打敢乾,在保留他的大方向的同時,提出了幾個細節上的問題,算是給於敬亭的計劃做好了補丁,萬無一失。
“上面如果知道,你上任後第一件事是找他們要帳,估計鼻子都得氣歪了。”
穗子打趣道。
“氣死他不償命,從來都是咱家人出去佔人便宜,想佔咱便宜,沒門!”於敬亭把批條在手裡甩了下,邪氣挑眉,“我要是能要回這第一筆帳,你晚上——”
“給你燉肉!”穗子搶在他開口不要臉前說道。
等他提要求,用膝蓋想也知道不會是啥好事。
於敬亭撇嘴。
“你也太小瞧你男人了,我是那種動不動就想上炕的人?”
“你是。”穗子平靜且客觀地回道。
於敬亭一臉的正氣。
“今兒我絕對不上炕,也得讓你這小娘們看看你男人的真正實力!”
第一筆帳, 於敬亭直奔提拔他的那個領導辦公室。
領導看到他來,還以為這是來感謝自己的,哪兒知道這小子坐下沒五分鍾,從兜裡把批條拿出來了。
領導臉都綠了。
於敬亭振振有詞,他是領導提拔的,出去後也代表著領導的形象,這點“小事”辦不妥,豈不是打領導臉?
更何況,領導也答應他了,只要不做那違法的勾當,支持他的一切決策。
那就還錢吧。
而且於敬亭特別滑頭,見領導不接茬,話鋒一轉。
什麽上級財政緊張,他是知道的,領導臉色緩和,剛想誇他兩句,於敬亭又來了句,那就請領導給個批條,讓他找原材料供應商拿點貨吧。
以批條換批條,這多公平。
領導黑著臉給他寫了批條,於敬亭拿到後,賴在人家辦公室讚美了領導半小時。
領導被他忽悠的暈乎乎的,於敬亭趁機又讓領導給了條子,把過冬的煤炭給批了。
沒有錢買煤不要緊,他不介意開著拖拉機來局裡拉煤,還特意跟領導說了,他有拖拉機,油錢他自掏腰包不要領導報銷。
連哄帶騙外加臭不要臉,硬是把煤炭和頭一批原材料搞到手了,於敬亭心情大好,還想留在領導辦公室多讚美領導幾句,被領導踢出來了。
等於敬亭走了,領導對著空氣罵道,就沒見過這麽像土匪的廠長。
可一想到於敬亭剛那油腔滑調的樣,領導又樂了。
此時的領導不會知道,這個最不像廠長的廠長,後面還有很多騷操作,這只是個開胃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