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追糙漢 ()”
於水生那一腳,踹得很痛快。
造成的後果,直接體現在於敬亭身上了。
楊金環在於水生身上吃了虧,馬上回去找姐夫嚶嚶嚶,她姐夫就是沈凉吟的父親沈國富。
沈國富是個不大不小的官,管的剛好就是於敬亭和沈凉吟這種食品類的廠。
沈國富給了於敬亭一個下馬威,讓於敬亭馬上停止幾條生產線,不讓他們做碳酸飲料,只允許做啤酒。
給的理由也很充分,按著生產經營范圍走,啤酒廠原本就沒有這個項目,是於敬亭自己搞出來的。
這個消息一出來,對已經走上了盈利道路的啤酒廠來說,無疑是個沒頂之災。
訂單都堆到年後了,工人們都是三班倒,突然來這麽一下,工廠停擺了。
“那飲料不讓做了,雪糕是不是也不能弄了?”穗子問。
於敬亭聳肩,肯定不讓了。
蘇哲那邊的配方已經鼓搗好了,上午就給於敬亭送來了,一共有三種新型口味的雪糕,只要能投產,必然會是
“這不是吃飽了撐得?已經要倒閉的廠,要沒鐵根,工人們工資都發不出來,現在廠子起來了,他們想起來放屁了?那工人餓的嗷嗷叫的時候,他們幹啥去了?”
王翠花聽於敬亭說完,火也起來了。
“對於一些人來說,只要餓的不是自己,餓誰都無所謂。手裡有點權就得拿著雞毛當令箭。”
穗子聽的也很來氣。
但她現在除了罵幾句,痛快下嘴,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階段是不可能自己拉旗單乾的,私企沒有活路。
對方搞這麽一下,目的也很明確,就是想按著於敬亭的脖子。
於水生踢了楊金環,沈家拿公事卡於敬亭,想要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坐著,就得乖乖過去道歉。
一家人正說著話,外面來人了。
好幾個廠裡職工找過來了,一共有十多個人,把院子都站滿了。
都是過來找於敬亭打探情況的。
“廠長,好端端的,怎麽突然放假了?”
“機器檢修,大家夥也不要擔心,隻當是放天假。”穗子站出來打圓場。
“那明天能正常上班嗎?”大家夥繼續問。
穗子沉默。
這事兒是瞞不住的。
明天即便是能上班,也不能繼續生產飲料。
隻做啤酒的話,工人們也能猜到是出事了。
“大家都回去吧,甭管以後做不做的,承諾給大家的年底獎金和東西,該發一樣發。我就是自掏腰包,也會兌現承諾。”
於敬亭開口了。
“廠長,你就別瞞著我們了,大家夥都聽到了,就是雪糕廠那娘們嫉妒咱們鼓搗的,只要你一聲令下,咱們馬上抄家夥,咱去跟雪糕廠乾一架!”
有人帶頭喊了一嗓子。
底下一片人附和。
於敬亭是個很有人格魅力的領導,在村裡時就能力壓群雄,統領一群街溜子。
進城後當了小領導,跟廠裡的一群年輕人也打成了一片。
盡管他在職期間不長,平日裡也總是叼根煙插個兜,一副得比嗖嗖的樣,可廠裡人都服他。
因為是他在這個廠快要燈盡油枯時,挺身而出,帶著大家用不可思議的方式討債,然後重新把廠子運作起來。
雖然他經常溜出去不知所蹤——其實是找媳婦摸魚去了。
但有事的時候,於敬亭是真管事。
而且他本人有個超強的能力,就是外人看來怎樣不容易解決的問題,到他手裡,都能很輕松的處理。
因為於敬亭平日裡總是痞裡痞氣的,處理問題時也會給人一種超級輕松的錯覺。
很多人看到他處理問題,往往會產生一種“這事兒自己也能辦”的錯覺。
但於敬亭能辦成的事兒,到別人手裡就是天大的難題。
老廠長十多年都沒整明白的呆壞帳,到他手裡一周結束戰鬥。
於敬亭的威信就是這麽建立起來的。
工人們看到他在,就像是有定海神針,心裡踏實。
出事後這些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找於敬亭研究。
“廠長,只要你一聲令下,咱們全廠都跟著你,咱乾架去!”
“對啊,咱不怕他們!”
群情激奮。
於敬亭揮揮手,示意大家安靜。
“打人要是能解決問題,還用得著你們動手?”
眾人沉默。
穗子欣慰。
王翠花抹眼角,為兒子的成熟感到欣慰的同時,也很心疼兒子。
這窩囊氣,怎就輪到她兒子頭上了呢,聽著都憋屈。
“鐵根應該是憋著打悶棍呢。”於水生摸著下巴看了幾秒,得出結論。
王翠花聞此言瞬間精神, 也不擦眼淚了。
“打悶棍這種事,只有二傻子才會當眾說出來。”於水生繼續給媳婦做實況講解。
“廠裡的事,我心裡有數,大家都回去等信兒,天塌不下來。”
於敬亭隻講了幾句,就把局面控制下來了,工人們被他鼓舞了一通,雖然最後也沒得到個確切的解決方案,但個個猶如打了雞血。
於敬亭前腳把人送走,後腳笑呵呵的臉就沉下來,坐在凳子上,單指敲桌子。
穗子知道他心裡窩火,就把閨女抱過來,塞他懷裡。
龍鳳胎於敬亭都很喜歡,雨露均沾,不偏不向。
不過要說哄人,那還得是閨女。
果然,小丫頭到了親爸懷裡,倆小胳膊摟著於敬亭的脖子,對著臉叭叭一通親。
這誰還氣得起來?
於敬亭眼裡的戾氣被閨女親走一半,眼神也柔和了許多。
“你要還氣,我把兒子也抱過來,讓他啃你幾口。”穗子說。
兒子是啃,字面的意思。
於敬亭如果脫了上衣,肩膀上一排青青紫紫的印子。
都是他的胖兒子啃出來的。
小家夥在長牙,牙根癢就想咬東西,而且他還挑人。
如果是奶奶和媽媽還有姑姑抱,那就是乖巧如胖兔,一動不動。
但爺爺和爸爸抱,那就不客氣了。
於敬亭一聽這,腦瓜搖晃的跟撥浪鼓似的,也顧不上散發陰鷙氣息了。
啥社會大哥在他兒子那倆小牙面前都得收斂著,多大的火都能啃下去。
“咱下一步怎整啊?難道真得給他們道歉去?”王翠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