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皮筋是我小姑子的。”
“你確定嗎?”廖勇問。
穗子點頭。
“這是敬亭專門找來的,特別罕見。”
普通皮筋都是用彈力繩或是報廢內胎剪的,姣姣的這幅是於敬亭專門搞來的,不可能有重複的,很好認。
“勇哥,你怎麽來了?”姣姣聽到聲音從屋裡出來了。
跟著她的還有王翠花夫婦。
廖勇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昨天跟姣姣借皮筋的那個孟蓮出事了。
被人發現時,身上就捆著這幅皮筋,孩子現在在醫院,嚇得不輕。
“受害人指認說欺負她的人是蘇哲,現場也發現了一隻實驗用的手套,蘇哲家裡也找到了另外一隻。”
廖勇這次來,也是想問姣姣,昨天跟孟蓮見面後發生的一系列事。
案件還在審理當中,廖勇也不方便透露太多,但於家人完全能從他的語氣裡感受到事情的嚴重。
現在一切的疑點都指向了蘇哲。
等廖勇走後,王翠花摟著姣姣心裡直突突。
“還好咱們回來的及時,如果不是你爹想你非得要見你,那——”
出事的,說不定會變成姣姣。
這個假設讓全家人都心情沉重。
自家孩子雖然沒出事,但是別人家的孩子出事了,這終究是讓人沉重的。
更讓人難以接受的,嫌疑人竟然是蘇哲,這可是小蘿卜的乾爹。
“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他竟然是這種人。”王翠花咬牙道,她最瞧不起這些欺負女孩的渣滓。
“我不是太相信是他......蘇哲沒有理由這樣做。”
穗子比較客觀。
後世對於這個人的報道她是知道的,蘇哲是個非常愛國的人,放棄了國外很多的優渥條件,專心地留在國內搞研究。
這樣一個擁有大愛的人,怎麽可能為了一己私欲做這種事?
“咱就不說他的動機,退一萬步,假設蘇哲真的是有這種特殊嗜好的,以他的智商,他怎麽可能單獨留一隻手套在現場,另一隻手套放在家,這不就是等於告訴全世界,快點捉他?”
穗子的話引來全家的讚同。
於敬亭也不願意相信是蘇哲。
他跟蘇哲的友誼是建立在二踢腳炸廁所的基礎上,牢不可摧。
倆人聊天扯犢子時,他甚至能感覺到蘇哲是個沒有世俗之欲的男人,搞對象在他看來都是浪費生命的行為,恨不得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研究上。
於敬亭與蘇哲的性子完全相反,他豐富多彩又放誕不羈的經歷吸引了蘇哲,很多時候蘇哲都是通過於敬亭跟他迥異的人生感受世界的另一面。
在於敬亭看來,蘇哲單純的就像是個孩子,專業技能是無人能及,可生活上特別簡單純粹,這種人怎麽可能有心思琢磨這種不著調的事?
“但現場的手套是怎麽回事?”王翠花還是覺得挺奇怪。
一想到自己的倆小孫乾爹可能坐下這種事兒,心裡都發毛。
“不排除栽贓陷害,一切都等警方公布結果後再說,我們不能太早下結論。”
晚上波波有點發燒,穗子帶孩子去醫院,就是普通感冒,開了點藥。
交錢出來,醫院走廊裡一對男女正激烈爭吵著。
穗子認出那女的是孟蓮的母親,開家長會時見過。
穗子有些遲疑,她很想過去問問孩子怎樣了,又覺得這時候過去容易讓人家多想。
這種事,家長們一定非常痛心,這時候情緒正是脆弱,她要是哪句戳到人家痛點就不好了。
正準備離開,孟蓮的母親認出她了。
“站住!”
穗子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人家是叫她,等孟母衝過來抓著她的胳膊,穗子才反應過來。
“您有什麽事嗎?”穗子問。
“你這個罪魁禍首!你們家於姣姣害了我女兒!”孟母情緒非常激動。
她剛正在跟丈夫商量,要拎著汽油到蘇家同歸於盡,丈夫百般阻攔。
穗子這時出現,孟母就把氣轉移到了穗子身上。
“孟蓮媽媽,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這件事怎麽會是我小姑子的錯?”穗子不想跟她爭辯,因為人在情緒過於悲傷時,說出的話往往不客觀,容易走極端。
但既然提到了姣姣,那她就不得不說幾句。
“怎麽不關於姣姣的事?她為什麽要借皮筋給我女兒?如果她不借皮筋,我女兒怎麽會那麽晚回家?!”
孟母現在迫不及待想把這股火宣泄出去,見什麽就攻擊什麽。
穗子蹙眉,她能夠看出孟母現在情緒已經崩潰了,她並不是找自己講道理的,純屬是發泄,是抱著吵架為目的的心態找茬。
這時候無論穗子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
“你不要胡鬧。”孟父過來拽妻子。
他剛跟妻子劇烈爭吵,就是因為妻子現在已經魔怔了,總想著要跟人同歸於盡。
“對不起啊,我妻子最近有些情緒不好,這件事屬於意外,我們知道跟於姣姣沒有關系的,她跟孟蓮平日裡又總在一起玩,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孟父的聲音有些哽咽。
穗子看這麽壯的漢子為了這件事傷心成這樣,心裡也很難受。
“沒關系,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您盡管說,另外我自學了一點兒童心理學,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讓我跟孟蓮聊聊,我們家姣姣特別擔心她,等孟蓮出院了讓她多來我家玩。”
孟父聽穗子說這個, 眼圈都紅了,想說聲好,嗓子裡像是堵東西,只能點點頭,轉身擦掉眼裡的淚。
孟母卻一點也不領情,上手推穗子。
“你假惺惺什麽?那個混蛋蘇哲跟你家什麽關系?你們兩口子沒事就往蘇家跑,你小姑子把皮筋借給我閨女,她自己卻沒有跟著一起玩,說不定就是你和蘇家串通好的!”
孟母上來情緒,光推還不夠,抬手就要打穗子耳光。
手剛抬起來,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攥住手脖子,於敬亭抱著兒子出現在穗子身後。
穗子看於敬亭臉色不好,知道他要開罵。
他這張嘴要是開罵,孟母說不定得讓他罵跳樓。
“你動她根頭髮試試?!”
於敬亭手一用力,孟母感覺手腕都要斷了,可為了女兒出氣的心情是如此迫切,竟不顧於敬亭的施壓,破口大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