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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八零追糙漢》第三百七十三章都過去了
“我在八零追糙漢 ()”

“哥!咱爹沒了!沒了!!哇~”

姣姣衝進院,嗷一聲哭出來。

哭得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嫂子的信任,嫂子把任務交給她,她竟然辜負了嫂子!

上個廁所的功夫,親爹沒了!

穗子抬頭瞅了眼,小六遠遠地站在院外,沒有跟著姣姣一起進來。

於敬亭也看到了,眯了眯眼。

看起來,他老子這個跟班,鬼心眼不少。

姣姣不知道四爺是被於敬亭捉回來的,但是小六肯定知道。

但小六瞞著姣姣,讓姣姣一路跑回來,他不進院,站在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如果於敬亭要追究,他撒腿就能跑。

老大都可以不要。

穗子看了於敬亭一眼,小兩口交換了個眼神。

四爺是他們的親人,可小六不是。

防人之心不可無,遇到這樣的事兒,多留點心眼,總是沒錯的。

穗子趴在姣姣耳畔,小聲說了幾句,姣姣不哭了,含著眼淚問穗子。

“嫂子,為啥不能對小六說,那是咱爹啊?”

爹就是爹,怎麽還不能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嫂子教你一句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雖然不至於把世上所有的人都想成壞人,但能讓我們毫無芥蒂信任的,只有家人。”

姣姣似懂非懂。

但她知道,穗子說的話,在這個家裡是絕對正確的,現在不懂不要緊,以後總能在某個不經意間,想起穗子教她的這些做人道理。

於是,姣姣轉身跑向院外,跟小六說了幾句,小六滿臉狐疑。

“我們四爺,沒在你家?”

姣姣把頭搖晃成撥浪鼓。

“哎,小丫頭,我們四爺到底跟你什麽關系啊?他怎麽對你那麽好呢?”小六試探地問。

姣姣繼續搖頭,按著嫂子叮囑的,一問搖頭三不知。

小六見她年紀不大,以為她不會撒謊,只能去別的地方找。

於敬亭抓四爺時,小六躲起來沒看到,所以他也不確定是不是於敬亭捉走了四爺。

屋裡,四爺目睹了穗子教育姣姣的一幕,雖然穗子趴在姣姣耳邊說的話他沒聽到,但那句“防人之心不可無”,四爺聽得真切。

心裡暗自佩服。

僅憑這一件事,他就看出來,穗子絕對不是個普通姑娘,考慮事情真是面面俱到,這眼界一般人可沒有。

原本他是想出去跟穗子叮囑幾句,對小六說話要保留幾分,因為小六雖然名義上是他的小弟,但嘴並不牢,萬一把翠花娘幾個的消息泄露出去,引來他的仇家報復就麻煩了。

王翠花躺在床上,想仔細看看四爺,眼神又不敢直接看,便看向四爺邊上的椅子,不怎麽自在地問:

“坐啊。”

“哎——我這身上髒,站著就行。”四爺比王翠花還拘謹。

穗子透過玻璃看到這拘謹的一對,搖搖頭感慨。

“這可真是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若是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陰差陽錯,公婆該是多好的一對夫妻。

分開十年,總是難免有些隔閡吧,公公還失去記憶了,這可怎麽相處啊。

穗子憂心忡忡,頻頻往屋裡望。

於敬亭一把摟過她。

“走啦,就老頭那個臉皮厚度,你完全不用操心,頂多兩天,他就得鑽咱娘被窩。”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麽直白?!”穗子被他刺激到了。

她這文藝女青年,想得都是傷痛文學,什麽十年生死兩茫茫啊,我們的愛會不會還在啊。

於敬亭一句“鑽被窩”,

把文藝女青年的傷感撕了個稀巴爛。“我這是對咱家老頭有充分的認知,放心吧,那倆人不用你操心,咱倆娃都快醒了,趕緊進屋看孩子去。”

“我找咱爹去~”姣姣蹦躂著要往王翠花屋裡鑽。

於敬亭一把拽著她脖領子,給姣姣勒得吐舌頭,好懸沒翻白眼。

“於鐵根你幹嘛!”

“人家倆嘮嗑,你過去幹嘛?走走走,跟你嫂子一起看孩子去。”

姣姣嘟嘴。

新鮮出爐的爹,熱乎勁兒都沒過,她還想仔細看看呢。

“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看,不差這一會。”穗子哄姣姣,順勢往屋裡看。

四爺已經從站在屋中央變成站在床邊了,幾秒的功夫,距離一下縮那麽短。

看來於敬亭說得對,老於家的人都有社交牛皮症,她大可不必那麽悲觀。

屋裡,王翠花局促的跟個小姑娘似的,察覺到四爺就站在她床邊,她坐起來,看著前方的空氣問道:

“我給你倒杯水。”

“別介!你躺著,剛手術別亂動,我給你倒——還是算了。”

四爺瞅瞅自己的手,雖然擦了,可還有酸西瓜汁的味兒呢。

“一會讓鐵根帶你洗澡,我這還有你留下來的衣服,當年老太太說讓燒了, 我沒舍得。”

王翠花說到這,眼淚唰掉下來了。

留衣服是為了睹物思人,誰能想到,人竟然還活著呢。

“別哭啊,哎,你再哭,我給你擦眼淚了!你聞聞我這手——”四爺一看她哭,心滋滋疼,手忙腳亂還不敢上前擦眼淚。

腦子裡出現一副畫面,他問:“我之前是不是也這麽跟你說過話?”

王翠花原本還在哭,聽他這麽說,噗嗤又笑了。

“鐵根小時候炸廁所,不小心迸了你一身,你把兒子打了個半死,我心疼的掉眼淚,你也是這麽說的。”

再哭,我就給你擦眼淚了!你聞聞這手——yue!小兔崽子給我滾過來!

這段對話同時出現在倆人腦中,四爺也樂了。

“鐵根從小就這麽混?”

四爺對“敬亭”這個名字毫無印象,可是一說“鐵根”,心裡就熱乎,這才是他起名的風格。

“你還有臉說?他這樣是隨了誰?他才十歲啊,你就領著他到處招貓逗狗,長大後要不是遇到穗子走正道了,現在還在村裡當街溜子呢。”

王翠花只是隨口一說,聽在四爺耳朵裡,卻是五味雜陳。

“這些年,你們母子是怎麽過來的啊......”

王翠花鼻子一酸,本想問他,你到底死哪兒去了,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

“都過來了。”

一句話,將十年的困難濃縮其中,走過去的是回憶,走不過去的才是坎兒,王翠花心裡的坎兒,在見到四爺的瞬間就成了回憶。

可四爺的心裡,卻因這句掀起了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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