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追糙漢 ()”
於水狗父子被揍的太慘了,回家後越想越氣。
別人揍他們也就算了,怎老四父子倆也跟著湊熱鬧?
家裡最近實在是沒錢花了,聽聞老四一家在城裡小日子簡直是要上天了,兒子當廠長媳婦又是個小官。
眼紅之下,於水狗父子決定叫多一些人,背著癱瘓的老娘, 到於水生家裡討個“說法”。
父子倆商量好了,於水生要麽拿錢,要麽把這個埋埋汰汰碎嘴子的癱瘓老太太領走,否則跟他們勢不兩立。
剛進楊屯,就聽人說,於水生一家帶著倆陌生人回家了,還看到老於家的穗子出來買酒。
這下仇恨就更深了。
不僅跟著外人一起揍他們,還敢跟“仇人”一起吃飯?!
於老太人雖癱瘓了, 卻有顆戰鬥的心,在院外就罵上了。
於敬亭站起來,吹了聲口哨。
“呦呵,還聚集了這麽多人?瞅著怎麽跟村口的土狗群似的?”
土狗打架拉幫結派,有那麽點味兒了。
“我下去~”於敬亭想下炕,剛剛打得不過癮,這麽多人,他可算是能好好乾一架了。
“鐵山,你也下去。”於丁使喚孫子,一回頭,鼻子差點沒氣歪。
剛還活蹦亂跳的於鐵山,看到外面來了這麽多人,腿肚子直軟,倆眼一翻,栽倒在炕上,裝醉!
人慫成這樣,實在是丟人, 於丁真不想承認,這個癟犢子玩意是他孫子。
再看看驍勇善戰的於敬亭,於丁仿佛看到自己年輕時的樣子。
他想象中的孫子,應該是於敬亭這款啊,不多事不怕事,有事他真上,這才是漢子,這才是爺們!
躺在炕上裝死的那一坨,是個什麽玩意......
“鐵根,坐下。”於水生端起酒杯,面不改色,輕啜小酒,怡然自得,甚至還夾了顆油炸花生米。
嗯,酥脆,甚好。
“我就出去比劃兩下,我就用兩根手指頭,不把人打跑還不行?”於敬亭卑微地舉起兩根手指頭,他可是要憋壞了。
於水生一個眼神掃過來, 於敬亭消停了, 坐下, 無聲地用口型對著外面罵罵咧咧。
他雖然混, 但他老子的話,還是要聽的。
穗子隻覺得好玩。
這幾個人的表情,都快趕上世界名畫了,各有各的心思,於老爺子的表情最逗,一會看看於敬亭,一會看看裝死的於鐵山,穗子甚至在心裡給老爺子配音了:這怕不是,買家秀和賣家秀?
於水狗仗著人多,背著老太太,一腳踢開老於家的木頭門。
綠油漆的木頭門被踹得來回動,發出巨大的響聲。
“把門關上。”於水生穩坐炕上,聲音不大,不怒自威。
於水狗前一秒還氣勢洶洶,下一秒聽到於水生說話,上牙直磕下牙,得得得.....
被揍出條件反射了。
下意識地騰出手把門給關上了。
穗子又想笑了。
這就是狼和狗的區別。
一群狗,氣勢再狠,也比不過狼王一聲嘯。
在認慫這方面,於水狗跟於水林父子真是一模一樣。
盡管這會還沒有DNA技術,但憑這性格,穗子已經單方面認定了,當年絕對是上演了狸貓換太子,報錯孩子了!
現在,身份互換關鍵人物齊聚一堂,這將上演怎樣精彩的大戲,給穗子激動的,坐直了身子,抻著脖子,眼含期待地等著於老太等人登場。
“嘖,喜歡看戲的小娘們。”於敬亭注意到穗子的變化,嗤了一聲。
穗子嗔怪他一眼,損色(sai三聲),
也不看她這看熱鬧的毛病是誰給帶出來的,她以前可是陳麗君女士一心栽培的文藝女青年!從外屋到裡屋,就幾步路,於水狗他們隔了半分鍾才進來。
這幾步走的哆哆嗦嗦,畏懼的肉眼可見。
“那,那啥,吃著呢?”於水狗進屋乾笑,醞釀了一肚子的蠻橫話語,見到於水生和於敬亭後化作卑微。
“把我放下!”於老太聞到肉香,肚子不爭氣地咕嚕兩聲,於水狗剛把她放炕上,她用腚做腿,挪到桌前,一把抓起個雞腿,放嘴裡急切地啃了起來。
這無疑是打了於水狗的臉,他尷尬地開口:“娘,你在家不是吃完了?”
“苞米茬子能飽?”於老太啃著雞腿,太久不吃肉了,看到肉連顏面都顧不上了。
穗子和王翠花看她這麽可憐,身上穿得又很破,不免動了憐憫之心。
“你慢點吃,我給你盛碗飯。”穗子起身,給她撐了一大碗米飯,老太太狼吞虎咽。
於水狗站在那,身後還跟著一群人,場面有些尷尬。
他們是來“討債”的,怎麽搞得跟要飯似的?
“娘,你別光吃呀,說正事!”於水狗催促。
於老太用袖子抹了一把臉,打了個飽嗝。
“老四,你把你哥打成這樣,這件事怎麽說?”
“哦,說什麽?”於水生面不改色地給王翠花夾菜。
“給你哥安排到鐵根的單位,再把我接到你家,我知道你家城裡有大房子,給我騰出一間,還有,你幾個侄子,你也得安排了,最重要的是,你得給我兩千塊錢養老錢。”
於老太看著病病殃殃的,腦袋一點沒糊塗,把在家商量好的事兒,一股腦都說出來了,獅子大開口。
原本躺在炕上裝死的於鐵山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穗子聽到了連連點頭,對呀,就是不要臉。
能夠讓於鐵山這種無賴都稱讚一句不要臉,可見老於家人是有多無恥。
而於丁,自打見到落魄又不要臉的於老太后,嘴就一直沒合上過。
他離開家時,也就跟於敬亭這麽大,記憶裡的二嫂,還是個醜但是精神的婦女,年輕又充滿活力,上躥下跳地作妖,給所有親戚找不痛快。
跨越了近半個世紀,再見對方已經成了行將就木的老太太,已經很難從蒼老的容顏裡辨別出年輕的模樣,倒是這個蠻不講理不要臉的勁兒,還是跟當年一樣。
“你說的這些......”於水生輕啜一口酒,威嚴的視線一一掃過這屋裡每一張貪婪的臉。
他不在家時,這些人,大概也是用這麽惡心的臉,來欺負他的花兒和孩子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