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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八零追糙漢》第六百七十七章用最軟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
“我要是真想害您,也不會把您叫出來單獨說話。”穗子端起茶杯輕啜,老辣的風格有超越年齡的沉穩。

 “你是算計好這一切,等著抓著我的把柄,從此以後拿捏著我?你們這些農民,就是狡猾,我早就看透鄉下人的本質了, 愛佔小便宜、見利忘義、狐假虎威!你們不好好在鄉下種地,進城幹什麽?”

 樊母短暫的驚慌後,優越感又冒出來了。

 穗子笑了。

 “您見過幾個農民就給農民定性了?您真要是有這麽大的能耐,坐在家一拍大腿就能縱覽全局,那您怎麽不去統計局?”

 “建國時,89%的人口都是農民, 您一口一個瞧不起農民, 想必您就是那11%的貴族後代?”

 樊母剛把下巴揚起,想給她介紹下自己高貴的出身, 穗子喝一口茶葉呸地吐一口茶葉末,粗魯又不失可愛,給樊母整的下不來台。

 “怪不得說要農民當家做主呢,咱農民再狡猾再愛佔小便宜,也做不出教唆別人下藥這種事啊,真要是還讓您這樣的當家,謔,不得亂了套?”

 穗子說完暗爽不已,每天兩根鹵鴨舌頭,可是不白吃,口才這不就有了?

 她能口舌如簧的氣樊母,也是提前在家想好了草稿,避免吵架時卡殼,今兒這麽一懟,果然很絲滑。

 “下藥的是你姥爺,你找你姥爺說, 你跟我說不著!”樊母死不承認。

 “您到現在還死鴨子嘴硬是吧?我要是沒點證據, 也不敢在這跟你扯這些,你的人都招了,我現在就想要你一句話而已,您要是不配合,就別怪我不給您留活路了。”

 穗子用最軟的聲音說著最狠的話。

 樊母猶如泄了氣的皮球,坐在那沉默不語。

 穗子也不逼她,慢慢悠悠地品茶。

 兩杯茶下肚,樊母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幽幽傳來。

 “你要我說什麽?那藥雖然是我讓人換的,可是人吃點不會那麽嚴重,頂多是輕微的食物中毒而已,誰讓你們大劑量的喂狗吃的?”

 前面一句還底氣不足,說到後面,竟覺得自己還挺佔理,仿佛那狗被毒死,是穗子夫妻的錯。

 穗子被氣樂了,她總算是明白於敬亭經常說的那句“花有百樣紅,人狗不相同”是什麽意思了。

 永遠不要跟自私的人講理, 那是對牛彈琴。

 更不要用自己的思維去揣測自私的人怎麽想, 根本想不明白, 這些人的腦子拆開了也隻刻滿了奇葩二字。

 “你是怎麽知道我姥爺要給婚宴下瀉藥的?”穗子問。

 “隻怪他自己蠢, 站在大街上跟他的學生說這些,他敢說就不要怕人聽!”樊母依然覺得自己有理。

 “......您這樣奇葩的三觀,到底是怎麽生出我爸這種剛正不阿的人的?是物極必反,還是均值回歸?”

 “怪就怪陳麗君她眾叛親離,她自己親爸都見不得她好,我只不過是順水推舟,把她親爸的瀉藥,換成了別的藥,本質也不會有什麽不同。”

 樊母的情緒從一開始的做壞事緊張,到現在自說自話,自己給自己勸好了,四舍五入,她等於什麽事兒都沒做。

 這樣想來,看穗子就覺得這村裡來的丫頭小題大做,沒事找事。

 “本質不同?區別大了,您讓人換的那個藥,我們找朋友問了,平日裡用來溫經止痛,使用不當就會造成惡心嘔吐,腹瀉渾身發麻的作用,嚴重一點的呼吸困難,致人死亡。就你們那個劑量下去,死的絕對不只是狗。”

 “怎麽可能?老二家的分明說不會有大問題的,她家祖上可是做過禦醫的,還能弄錯?”

 “原來是二房的人。”穗子從老太太嘴裡套了話,心裡有數了。

 剛她和於敬亭過去,就是為了找誰才是背地裡挑唆事兒的。

 於敬亭一通火力輸出,看似魯莽,其實每一句話都是小兩口實現盤算過的,只有這樣,才能揪出內鬼。

 表面上看,是三房的跟於敬亭對罵,二房慈眉善目的勸架,可真要是想勸架,又怎麽會挑著於敬亭罵完了後才開口?分明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四房那邊全程路人吃瓜臉,存在感極低,穗子也拿不準她們有沒有參與。

 把老太太單獨叫來,隨便詐她幾句,事情的真相就拚出來了。

 “是二奶奶那邊,聽到了我姥爺跟他學生密謀要下藥,她回來教唆您,說瀉藥沒多大意思,起不到威懾我媽的效果,讓您派人換成了有一定致死率的藥,這樣即便是東窗事發,也能推到我姥爺身上,倒時你就可以站出來,不讓我媽進門。”

 “如果不是你媽非得要嫁過來,哪來的這麽多事兒?”

 “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讓人當槍使了,你糊塗啊。”

 “當槍?怎麽會?”樊母雖然也看不起老二家的那個,但她素來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老二家的那個軟蛋,哪兒能算計的了她?

 “二奶奶自始至終都明白, 你會被揭穿,你的一舉一動她全都算計到了,而你就這麽樸實地踏入了別人的陷阱裡,到現在都沒察覺,如果不是有我和敬亭,你現在,已經成了別人手裡的提線木偶,人家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

 “不可能!她劉悅就是個蠢的,哪兒來的腦子算計我?”

 “最高級的獵人,往往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的。”

 穗子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夾,攤開,密密麻麻寫著婚宴的流程,這是她親自策劃的,單菜品安全這塊,就寫了兩頁。

 “我爸媽的兩場婚宴都是我和我丈夫承辦的,我很在意安保這塊,後廚每一個環節都有我們的人監督,為此我從我爸那調了不少人,我丈夫的好兄弟們也全員出動,沒有人能夠在我們的菜品裡動手腳,這點,稍微有點心的人一打聽就知道。”

 “那劉悅明知道這藥下不成,幹嘛還要我換?”樊母懵了,她也沒想到穗子夫妻小小年紀辦事竟如此周密。

 “因為她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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