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追糙漢 ()”
很快,落落第二節鋼琴課來了。
於敬亭在旱冰場盯著,波波在家沒人看,穗子就一並領過來。
穗子還以為她閨女這種好動的體質會坐不住,但出乎意料的,她適應的很好,三姨姥承諾只要她上完四十分鍾的課,就允許她在三姨姥家的院子裡爬爬小樹。
平日裡不被允許爬樹的落落一下子來了精神,三姨姥因材施教非常成功。
穗子看閨女也沒有哭鬧,便放心的領著波波去市場買菜。
買完菜出來看到路邊的三輪車車夫,穗子就停下來跟人搭話。
“師傅,上次讓您送的孕婦,您送回去了嗎?”
聽穗子問這個,師傅的眼神開始閃躲,飛快地回答:
“我送過去了。”
“她家住在這附近?”穗子又問。
“對,就在前面胡同。”
“第幾家呀?”一直低頭看螞蟻的波波突然抬頭問。
師傅愣了下,沒想到這個小朋友看著小不隆冬,好奇心竟然還挺強。
“就,就第三家吧,也可能是第四家,我記不大清了。”
穗子拽著兒子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家孩子好奇心大了一點,沒有別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波波突然說道:
“他撒謊了。”
“什麽?”
“那個伯伯,他在說謊。”
穗子驚訝地蹲下,平視著兒子。
“他根本沒有把人送回去,他說話的時候,眼睛這樣。”
波波把眼球轉向右上方:“幼兒園的小朋友,撒謊時眼睛都是這樣的。”
“呃——有沒有可能,是每個人的習慣不一樣呢?”穗子問。
波波低頭自言自語:“要下雨了。”
穗子低頭看了幾秒才發現是一群螞蟻排著隊,搬著食物似乎正在搬家。
沒有人告訴過他,螞蟻搬家是要下雨,是這孩子自己觀察出來的。
“媽媽,你是不是覺得我撒謊?”波波抬頭,看穗子的眼神有點憂鬱。
穗子的心被狠狠擊中了,伸手抱住兒子,低頭親了下他的額頭。
“不會呀,媽媽知道你很聰明,你很細心,觀察能力也很強,是個——”
是個繪畫的好苗子。這句,被穗子吞回肚裡。
美術跟音樂不一樣,音樂需要童子功,落落這麽大就該下手培養了,美術不適合太早,7歲以後下手就來得及,現在培養娃的興趣和審美更重要。
一心要雞娃的穗子,腹黑的瞞下了她的下半句,安慰兒子的話卻很讓波波感動。
“我和姐姐,跟別的小朋友不太一樣,也許寶寶那樣的孩子才是正常的。”
寶寶是劉茜女兒的乳名,她更符合這個年紀孩子的特點,喜歡笑又很活潑,不過好多時候在龍鳳胎看來,笨笨的。
穗子拍拍兒子,語重心長。
“你和落落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禮物,跟別的小朋友不一樣是因為你們太聰明了,聰明的孩子總是會格格不入,天才小時候很多都被當成傻子,比如愛因斯坦。”
穗子沒有給倆孩子測過智商,也不用測,肯定是遠超同齡人的。
落落性格活潑,又好動頑皮,大大咧咧心裡不藏事,所以高智商對她的影響不算大。
波波就不一樣了,從小就安靜,心思也更細膩。
從嬰兒時期就能看出他的專注力很強,長大後經常一個人安靜思考,不大喜歡跟小朋友玩。
穗子一度擔心她兒子有“阿斯伯格綜合征”。
這是孤獨症譜系障礙,但又與孤獨症不同,得這種病的孩子好多智力超群,但在社交方面又顯得很晚熟,
不懂社交技巧,面部表情也很少。穗子把這些症狀套在自己面癱小天才兒子身上,於是犯了天下當媽的都願意犯的錯,總覺得自己娃不健康。
這想法被陳麗君知道後,狠狠地錘了穗子一通。
說她小時候也是這德行,陳麗君都沒嫌棄她有那什麽斯的綜合征啥玩意的——名字太拗口,陳麗君記不下來。
剛好路過的樊煌又補充了句,他小時候也是這樣。
然後被母女倆用“可找到根”的表情狠狠地鄙夷了一番。
人們刻在DNA裡的本能就是排斥跟自己不一樣的人,這種排斥是刻在骨子裡的,只要不同就要遭排擠,長得特別醜或是特別聰明的孩子,小時候多數都會有被排斥的經歷。
所以穗子格外重視這塊,好在老於家強大的社牛基因給了女兒,有活潑的女兒天天拽著兒子,四處交朋友搗亂頑皮,再加上有個逗比爹天天陪著玩,兒子的敏感屬性比穗子小時候弱化了許多。
幸福的童年是可以治愈一生的,這點在穗子家的龍鳳胎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越長大越明顯。
聽到母親的肯定,波波凝重的小臉總算是放松下來,長舒一口氣。
“其實,我說那個伯伯撒謊,除了他表情不對,還是因為那條胡同只有三家,沒有四家,第三家住了年紀很大的奶奶,沒有懷孕的阿姨。”
波波能夠做到過目不忘,他看過的事不會有偏差,剛沒有直接告訴媽媽,是擔心媽媽覺得他跟別的小朋友,得到媽媽的肯定後,也就敢放心的說出來了。
穗子心裡大吃一驚,她是相信兒子說的話的。
稍一琢磨,就知道車夫為什麽撒謊了。
那女人根本沒上車,車錢是穗子給的,車夫不想退車錢,就隨便扯了個謊。
如果是別人也就信了。
但巧的是,穗子有個天才兒子......
察覺到自己沉默時間有點久,怕兒子多想,穗子親親兒子的小臉蛋。
“好兒子,你可能會救很多人。”
“真的嗎?”波波很開心。
穗子堅定的點頭,拍拍兒子的肩膀。
“能力用在對的地方,就會成為幫助別人的利器,用錯地方,就會害人害己,於國於民都不利,你的天賦別的小朋友都沒有,長大後一定要用在對的地方。”
波波點頭又搖頭。
“我不知道什麽是對的地方,但我不想讓媽媽爸爸不開心,所以,我要當個媽寶男。”
穗子嘴角抽抽,她跟劉茜嘮嗑時,這孩子肯定沒少聽,媽寶男這可不是好詞,不能用這啊。
簡單的給兒子講了下什麽是媽寶男,是媽媽的寶貝,但不是媽寶男。
穗子決定回去馬上把她丟了多年的繪畫功底撿起來。
她要給那個孕婦畫一張素描,然後送到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