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敬亭喊這突兀的一嗓子前,在穗子的手心畫了下。
嚇到自己人,那就不好了。
樊華猝不及防,被他嚇得嘴唇都有些泛白,雙目無神地看著他。
“不要在我媳婦面前提那個女人!”於敬亭上前一步,揪著樊華的衣領,手背的青筋暴起。
“有,有話好好說......”樊華被他嚇得不知所措。
“你跟陳麗君是朋友,那就是我家的仇人!”
於敬亭的表現,讓穗子覺得很反常。
他平日很尊敬母親的,一口一個我丈母娘的叫著。
穗子不知道孫教授單獨去工地找過於敬亭,隻當他自己在短時間內領悟到她剛琢磨到的那些。
星星眼盯,她男人反應速度好快啊~
於敬亭入戲頗深,已經殺瘋了,三句話嚇蔫樊華。
“陳麗君嫌棄我媳婦出身不好,把我媳婦丟到農村不聞不問的,你還敢跟我提她?!”
“我,我,我其實也不熟........”
“不熟你還敢說你是她朋友?!我打得就是朋友!”於敬亭輪拳,對著樊華的眼。
“不要——嗷!”
一聲慘叫,被削了個捂眼青。
校長跟王萌萌正扯犢子,聽到外面的聲音不對,出來剛好看到於敬亭揍樊華。
“我滴個親娘嘞!”校長嚇得腿肚子一軟,咣當坐地上了。
穗子也捂嘴。
這,這發揮的也太超常了吧?!
“我現在就要打死你,讓你跟她是一那什麽之那什麽!”於敬亭隱約記得個成語。
“一丘之貉!”穗子這都能接上,她自己都佩服自己。
“對,就是一丘之貉!我打你就是打陳麗君,我打死你!”於敬亭作勢又要揮拳。
“別別,我跟她不熟!實際上這女的把我家也謔謔的不輕啊,我也是受害者!”樊華被打傻了。
“你是為了不挨打才這麽說的?”於敬亭繼續套話。
“不,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對天發誓!她當年欺騙了我堂哥的感情,我堂哥因為她都魔怔了!”
“那你為什麽騙我媳婦,說你們是朋友?你安了什麽心?”
“我,我這是替我堂哥問的——沒別的事兒我先走了!我跟她真的不熟!”
樊華站起來就跑,鞋差點跑掉了,就怕於敬亭追過來繼續削他。
“陳兒,你們這是——”
校長坐在地上都起不來了,眼前這是什麽詭異的一幕?
於敬亭還保持著入戲狀態,扭頭凶殘地問校長:
“你也跟她很熟?!”
“不熟!”校長跳起來跑進辦公室,還不忘把門反鎖。
穗子在心裡怒讚於敬亭一萬次。
不認識他的人,只會覺得他處事魯莽。
只有對他了解充分才會發現,他每一次打出去的拳頭,都是心中有數。
他就是活在至臻至美中的賢者,他樸素無華對待生活的態度,化作那一記記凌厲的拳頭,每次敲在惡人的身上,便是擊中她靈魂的鼓點,讓她血液都沸騰......
於敬亭扯起一邊嘴角,滿是嘲諷地呵了聲,樊華這種嘍囉,也敢跑到他媳婦跟前套話?
“敬亭,到底怎麽回事?”穗子問。
“沒什麽,我打聽到一些他家的事,這一家就不是什麽好鳥,他兒子之所以智力障礙,大概也是虧心事做多,遭了報應。”
於敬亭假借給穗子整理領口的機會,摸了她的小臉一把。
“啊?你來我辦公室,講給我。”穗子對這段很好奇。
於敬亭雖然有個跳大神的娘,但他似乎不信因果,能從他嘴裡聽到“報應”倆字,這樊華一定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
“下午還有活,晚上回去後講給你聽。”他湊到她耳邊,邪氣地補了句,“躲被窩裡,講給你。”
王萌萌靠在門口,看著於敬亭跟穗子親親我我,嘴裡的瓜子索然無味。
等穗子拎著桃酥過來,王萌萌眼瞬間彎了起來。
“陳主任,妹夫給你送什麽好吃的了?”
“桃酥。”
“呦,這麽大一包,你一個人吃不完吧?”
“我分幾天,慢慢吃。”穗子不慌不忙地說道,拎著桃酥越過王萌萌,無視她已經要掛不住的表情。
“真摳。”王萌萌等穗子走了,才小聲嘀咕了句。
“月娥,你來我辦公室一趟,帶著下禮拜老師們的排班表。”穗子把張月娥叫到辦公室。
王萌萌豎著耳朵等了一會,不見張月娥回來。
她端起杯子,把還剩下大半杯的水一股腦地倒在花盆裡,裝作打水的樣子,刻意從穗子辦公室前走過。
一雙眼不住地往裡瞟,看到裡面的一幕差點沒氣死。
張月娥坐在穗子對面吃桃酥呢。
“呸!噎死你們吃獨食的!”王萌萌小小聲罵了句,攥著茶缸的手指發白。
辦公室裡,穗子給張月娥倒了杯水,關切道:
“好點沒?”
“謝謝,好多了。”
穗子倒也不是故意帶著張月娥吃獨食,是倆人談著工作,張月娥突然頭暈。
穗子看她症狀像是低血糖,就分了塊桃酥給她。
“月娥,你最近怎麽回事?我看你臉色很憔悴,是有什麽困難嗎?”
“其實也沒什麽.......”張月娥咬唇。
她已經連續三天啃窩頭了,她的低血糖純粹是餓出來的。
“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穗子擔心她那奇葩的生母又過來找麻煩。
“就是——穗子,我,我有個朋友,有人跟她借了錢,不還......你說我,她該怎麽辦啊?”
“哦,你有個‘朋友’?”
“呃,是的。”
“借出去多少?”穗子問。
張月娥舉起手,比了個三的手勢。
“三塊?”
“三,三十。”
“理由呢?”
“她說她媽病了著急用錢,說等兩天就能還我......我朋友,可是一個禮拜過去了,她不提還錢的事,我,我朋友該怎麽開口啊?”
穗子看張月娥吞吞吐吐,再想到剛剛低血糖差點暈過去,基本就明白了。
“借錢的跟你什麽關系?”
“同事——呃,是跟我朋友,不是我。”張月娥欲蓋彌彰。
“哦,王萌萌借的?”
張月娥驚,露出個受驚小兔子的表情看穗子,仿佛再問:你怎知道的?
穗子歎了口氣。
“你傻不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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