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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八零追糙漢》第一百三十六章這福星也不是主動想當的
“姣姣怎麽還不回來?”
 餃子包好了。
 穗子看姣姣沒回來,問王翠花。
 “這丫頭不炫耀完,才不回來呢,說到底,都是你給她買了太多好東西了。”
 王翠花唇畔掛著淺淺的笑,嘴上是抱怨穗子,心裡卻是對穗子十分滿意的。
 她頭疼的是閨女這二百五的脾氣,跟兒子湊一起,剛好五百。
 自打穗子嫁過來後,成績好了性格也開朗許多,沒有之前那麽陰陽怪氣了。
 但僅限在家裡,在外面還是牙尖嘴利。
 “這個禮拜好幾個家長找我告狀了,她隔三差五就給小朋友弄哭,一天到晚欠兒欠兒的,四處惹事,還有你男人,也不是個好餅,都隨了他爹。”
 穗子心說,您也別把責任都歸到死去的公公身上。
 於家兄妹脾氣可能隨了公公。
 但那張嘴,難道不是隨婆婆?
 王家圍子父老鄉親小千,婆婆得罪一半街溜子得罪一半。
 王翠花視線飄到牆上。
 土豆精已經掛牆上了。
 嘴上埋怨著死去的丈夫,眼裡卻滿是溫情。
 就好像他還在身邊似的。
 “娘,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就是我公公他到底是怎麽沒的?”
 於父沒的時候,穗子就跟姣姣這麽大,隔了太多年了,已經記不得當年發生了什麽。
 “我懷姣姣那年,生產隊組織挖大河......”
 秋收後,生產隊都要興修水利。
 都得挑著精壯勞動力去。
 各隊之間相互攀比,勞動最光榮。
 於敬亭的父親於水生,被挑上了。
 興修水利最快也得一個月,慢就個把月。
 王翠花並不想讓丈夫去,她當時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
 是生產隊長非得讓老於家出人,大哥二哥找理由推脫,於老太尋死覓活,最後還是讓於水生去了。
 “我還記得那天下了場秋雨,我送他出了門,他還叮囑我別讓雨淋著,說是趕在我生孩子前回來。”
 王翠花低頭長歎。
 “結果,他這一去就沒回來,連姣姣也沒見著一面,我懷孩子時,他就想要個閨女。”
 閨女有了,男人沒了。
 “聽回來的人說,生產隊的平車讓水衝走了,他下河去搶,他水性素來是好的,那天也不知怎麽的就沒上來。”
 王翠花擦擦眼角的淚,過去十年了,她還是意難平。
 “剛出事那幾個月,我總覺得他還能回來,就站在村口等他,可左等右等他都不回來,我才相信他是真回不來了。”
 “有一年,鐵根和姣姣同時得了病,倆孩子燒得跟小火球似的,並排躺炕上等死。家裡一點余糧都沒有,也沒錢,院裡的雞鴨都讓你奶拿走了。”
 村裡人都覺得她那麽年輕,還帶了倆孩子,王翠花拉扯不活孩子,早晚都要改嫁。
 婆家也這麽認為,婆婆帶著上門。
 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怕她改嫁帶走。
 王翠花一抬頭,見穗子哭得鼻尖都紅了,眼裡劈裡啪啦往下掉。
 “你哭啥啊?”
 “我不該問的......這也太慘了。”穗子這淚點低的,哪兒聽得了這個。
 抱著王翠花嗷嗷一通哭,哭得王翠花也想到傷心處,娘倆一起哭。
 “那後來呢?你們怎過來的?”穗子抽泣著問。
 “我尋思也沒活路了,死了得了。就拎瓶農藥,借了輛板車,把倆孩子拖到他奶家門口,扔下孩子,我自己去了墳地。”
 “我當時想的特別簡單,死也要死在於水生的墳前,我就要問問他,為啥心那麽狠,丟下我和孩子不管。”
 “剛把農藥擰開,鐵根抱著姣姣跑過來了,手裡還捏著塊不知道從哪兒搶來的豆包,豆包還帶著血,也不知道這孩子經歷了什麽......”
 王翠花當時想的很極端,她不想活了,老於家人不待見她也不能餓死倆孩子。
 正想一死百了,於敬亭拿了個豆包回來,塞她手裡讓她吃。
 王翠花摟著兒子一通哭,哭完了也迸發了活下去的勇氣。
 “連孩子都知道人得咬牙活下去,我不能就這麽走了,那個豆包給我們娘仨帶來了好運,回來後,生產隊發錢發糧,我們就挺過來了。”
 “豆包,帶血——啊!”
 穗子正哭的稀裡嘩啦,聽到帶血的豆包,遙遠的記憶一下子就打開了,眼淚都止住了。
 “他搶我的,那豆包是我的啊!不僅搶了我豆包,他還親我!!!”
 穗子本來都不記得這些小時候的事兒。
 婆婆一說,她想起來了。
 十歲的她,坐在自家門外的洋槐樹下,手裡拿著母親蒸的熱乎乎的豆包,秀氣的啃。
 於敬亭抱著姣姣衝過來。
 當時穗子的下磨牙正要換牙,要掉不掉的,他跟個二百五似的衝過來,大腦袋撞她嘴上。
 把穗子那顆活動的牙給撞掉了。
 血嘩就流下來了。
 他搶了她豆包,把她牙撞掉一顆。
 撞完後,竟然還親了她一下,好像還說了句啥——穗子使勁想都沒想起來他說的啥。
 就記得,那天她哭得好傷心。
 豆包沒了,初吻也沒了——那時的她也不知道啥叫初吻。
 初吻在幼小的穗子心裡,比不得豆包貴重。
 她對世界的黑暗認知,可能就是這個壞蛋搶她豆包開始,於鐵根這貨讓她見識到社會的險惡。
 穗子把這事兒跟王翠花一說,王翠花連哭都顧不上了。
 “原來那個帶血的豆包是你的?這混球——啊,我明白了!他是學他死鬼爹!”
 “啥?”
 “死鬼活著時, 經常從我手裡搶吃的,搶完了就親一口。”
 也不是真搶,就是夫妻鬧著玩,於敬亭看到了,留下了個錯誤認知。
 搶了女孩東西要親一下做代價。
 所以,他當年搶穗子豆包後,親一口。
 在他的認知裡,這就是“貨款兩訖”。
 氣得穗子整個童年都有陰影,現在還不吃豆包。
 本來娘倆沉浸在悲慘往事,哭得不可自拔,講到這段,又被於鐵根這混球逗樂了。
 “你倆這緣分還真是天注定,我就說你是個帶福氣的孩子麽,那麽小就救了我們。”
 “......也不是主動想當福星的。”
 她那顆被撞掉的牙,就是證據!
 於敬亭回來了,看到炕上這娘倆,驚得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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