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畫面跟撲面而來的氣味截然相反。
整個女廁看起來乾乾淨淨。
地面鋪著白色瓷磚。
光線倒是明亮,看起來和普通的女廁所沒什麽區別。
呂言挨個推開廁所隔間的擋板。
都是空空如也。
呂言轉頭,看向旁邊還剩下的最後一個蹲位。
難道自己猜錯了?
就在他手指接觸到擋板的時候。
廁所燈光突然開始明暗交替的閃爍。
地板縫隙裡滲出血水。
盥洗池的水龍頭無人觸碰卻開始緩緩流出猩紅液體。
與地面鮮血混雜在一起的,是像蜘蛛網般纏繞在一起的黑色長發。
呂言一愣,嘴角上揚。
露出進入這個副本之後,到現在為止的第一個笑容。
動作不變,推開擋板。
抬頭看去。
面前這個隔間的水箱上。
坐著一個面容清秀,體型瘦弱,身穿染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
女人正欲朝呂言出手,突然看見了他手上握著的菜刀。
菜刀上面沾染的血跡讓女人猙獰的表情逐漸收斂。
“原來你把那些家夥都殺掉了。”
鬼氣森森,滿是鮮血的廁所。
女人聲音幽幽地感慨著,語氣中有些暢快。
呂言思索片刻。
點了點頭。
看起來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通過迷霧的關鍵了。
女人淚眼婆娑,嚶嚶嚶地哭起來。
“可是我活著的時候,為什麽沒有人來幫幫我。”
女人沒有要呂言回答的意思,只是自顧自地斷斷續續講述著。
“我愛上了一個男人,他的母親開設了這間酒店。”
“他的母親不同意我們在一起,他和我互相約定,一定會和我牽手走下去。”
“我相信了他。”
“可是他只是把我當做賺錢工具。”
“我在房間裡尖叫、掙扎……”
“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聽見嗎!”
女人陷入了一段痛苦的回憶裡,表情開始越來越猙獰。
隨後陰惻惻地說道:“是啊,他們都聽見了,每一個男人都聽見了。”
……
看著女人講述,觀戰的輪回者都開始緊張起來,同時還有不少人在同情女人的遭遇。
月見月:這也太特麽嚇人了。
白杏:應該是無敵戰神誤打誤撞地達成了不被女人攻擊的條件吧?沒見她一開始是準備發起攻擊的麽。
夏天結束了:得了吧,說得跟她打得過暴龍戰神一樣。
鍾公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女人就是通過迷霧的關鍵。而且女人說過,他們約定了一定要牽手走下去。
鍾公良: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經過迷霧的方法,就是牽著女人的手就可以不被霧氣影響。
鍾公良:無敵暴龍戰神已經誤打誤撞獲得了女人的好感,接下來只要聽女人講完故事,應該就可以提出和她牽手闖過迷霧。
柳總:不明覺厲……
還某哦:666
……
女人果然如鍾公良所說,開始講述迷霧的來歷。
“我死後,這個世界開始出現某種詭異複蘇,大概是我執念太重了吧,酒店裡也出現了這種迷霧……”
呂言輕輕嗯了一聲。
在說話的同時,已經站到了女人身邊。
……
平淡人生:厲害啊,和剛才那個叫鍾公良的兄弟分析得差不多。
yyyyy:確實厲害,那個兄弟要不要弄個攻略出來,這種精英篩選副本應該是重複使用的。
鍾公良:我只是不希望龍國的輪回者死得沒有任何意義而已。
……
“這間酒店,在我眼中,就是地獄,我不會允許他們離開。”
女人還在可憐巴巴地講述著。
呂言一直神色冷漠地看著她。
分不出到底是專心聽還是在想些什麽。
女人聲情並茂,即將說出她的請求。
“只要你答應我上去之後殺光他們,我就同意跟你牽手通過這個迷霧……”
噗嗤!
突兀的,一道血肉分離的聲音響起。
女人的講述聲戛然而止。
女人的清秀頭顱掉了下來,在地上滾動了兩圈,臉上還保持著靜愕的表情。
沒了腦袋的身子,頹然地滑落,落在血水混雜的瓷磚地板上。
就在剛才。
呂言舉起菜刀一下子砍下了女人的頭顱。
沉著冷靜地觀察著女人的身體,呂言的眼神裡平淡如水。
再次揮刀,剁下女人的手臂。
將女人的手指抓在自己手上。
要求只是牽著女人的手而已。
還有什麽比一隻不會動的手更安全呢?
……
觀戰頻道像是被人按上了暫停鍵。
短暫的數秒鍾過後。
彈幕終於炸開了。
鍾公良:
雲長歌:
鴉隱:???我就說這家夥精神不太對勁。
昵稱已經注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泰羅永遠滴神:我特麽,誰牽手會想到把人家手剁下來牽啊!!!
胖頭魚:666
丟摸摸的豬:果然,從他這名號就應該知道,這大佬的腦回路不正常。
女人請遠離我:這個大佬,我很欣賞。
給我瘦:話說暴龍神不擔心這樣會出問題麽?
……
呂言手裡抓著一隻滿是鮮血的女人手臂。
邁步朝著迷霧走去。
沒有先嘗試一下的必要。
徑直走進迷霧當中。
果然,在牽著女人雙手之後,之前充滿了腐蝕能力的霧氣,現在變得跟普通的白霧一樣, 根本無法對呂言造成任何損傷。
迷霧的范圍並不大,大概只有不到十米的距離。
呂言就這麽晃晃悠悠地穿過迷霧。
光線豁然開朗。
面前的拐角處是一個樓梯。
呂言沒有急著上樓,畢竟三個小時的時間,現在也才過了不到一個小時而已。
視線反而落在了走廊盡頭的電梯門上。
這個電梯門的裝修風格和酒店大廳如出一轍。
同樣是耀眼的金色。
甚至亮得有些反光。
電梯門的地面還鋪著一層羊毛材質的地毯,很有奢華的格調。
只是跟這個環境有些格格不入的,是這個身穿侍者裝扮,雙手交疊地站在電梯門旁邊的男人。
侍者臉上帶著諂媚的微笑,看見呂言之後微微鞠躬。
這還是呂言進入這個夜宴酒店一來,見過的第二個擁有完整面容的生物。
除了那個女人和面前的侍者,其他的家夥身體都已經腐爛不堪。
侍者微笑道:“客人,您要坐電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