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同一個人，也沒見呂言做出任何外表上的變化。
　除了收斂一下笑容以外，連絲毫多余的動作都沒有。
　卻給人一種氣質大變的感覺。
　老者不動聲色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敲了敲自己的膝蓋。
　還好，老者沒有忘記他是來幹什麽的。
　“在此之前，我想先問問你，知不知道什麽是心境?”
　呂言冷漠地望著他，沒有出聲回答。
　這副神態，就仿佛在說。
　別叭叭，說重點！
　老者有些尷尬，雖然自己現在的身份有些類似於老師，但是他總覺得沒辦法從呂言身上獲得多少成就感。
　“心境於修行一途，至關重要。你們這些輪回者或許現在意識不到這一點，但是當你們等級提升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發現心境修為跟不上，做什麽都事倍功半。”
　“實際上，經過無數歲月的發展，在星空中有著數量繁多的心境修煉方式。”
　“當然，也劃分出了具體的心境等級，如果把心境一途看成是一顆大樹，那麽不管你使用的是哪種修煉方式，總歸是在這條大樹的主乾上。”
　“用你能夠聽明白的話說就是，如果你是三界等級，那麽你的心境修為，也要到達三界級別才行……”
　老者還準備繼續給呂言科普一下。
　呂言卻眸子半闔，注視著地面的草坪。
　顯然對老者說的這些東西不太感興趣。
　語氣冷漠地說道:“別浪費時間了。”
　老者準備說的話被噎住，苦笑了一下。
　“咳咳，那我們開始吧。”
　老者定定神，看著呂言，用一種詠歎調一般的語氣說道。
　“閉上你的雙眼，放松你的身體，想象有一股能量，正在從你的四肢百骸移動到大腦……”
　“除了我的指引，無論你聽見什麽，感覺到什麽，都不要睜開……”
　呂言緊閉雙眼。
　他當然是根據老者的指引在做，畢竟自己可是花了整整一千輪回幣。
　怎麽可能故意跟自己的錢過不去。
　而隨著老者的指引，逐漸放松下來之後。
　呂言隱隱能聞到一股類似於沉香的氣味，縈繞在他周圍。
　情緒確實是穩定了不少。
　草原上微風輕撫，淡淡的青草香味和那股沉香味混雜在一起。
　呂言覺得很放松。
　這種感覺，大概就像是普通人偶爾去會所放松一下。
　他有些刻意地收斂著自己的情緒。
　就很舒服。
　呂言腦海裡開始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他感覺要是沒事的話，倒是可以經常來這裡放松一會。
　一個小時一千輪回幣的價格，呂言還是消費得起的。
　不知不覺間，呂言的意識陷入了沉睡。
　……
　啪啪啪～
　老者拍了拍手。
　把呂言從睡夢中驚醒。
　呂言緩緩睜開雙眼，略帶不解地望著他。
　老者笑呵呵地回答道:“時間到了。”
　“雖然你這個年輕人戒備心挺強的，但是修煉心境的基礎倒是意外的好呢。”
　老者略帶好奇地重新打量了呂言一番。
　他確實很驚訝，這種堅固得近乎無法動搖的心境，哪怕是在他的種族裡都沒有。
　一般來說，沒有學習過正統的心境修煉方式之前。
　每個人的心境高低主要取決於本人的閱歷和思想。
　在呂言來之前，老者也幫助過幾位輪回者。
　能夠在這個階段就舍得用一千枚輪回幣來買課的輪回者，肯定都是輪回者中的佼佼者了。
　可是和呂言的差距卻極為明顯，如果說前幾個輪回者的心境修為是十點。
　那麽呂言就至少是一百。
　完全不屬於這個種族的正常范疇。
　就算經歷不同，差距也不應該大到這種程度才對。
　老者實在是有些納悶。
　呂言基礎太過扎實，導致這麽一個小時的修煉，對他心境的提升並不大，或者說並不明顯。
　為了防止呂言覺得他這個課不靠譜，老者不得不解釋一下，道:“你畢竟只是第一次嘗試，效果可能不太理想。”
　“心境的修煉，強求就落了下乘。”
　其實這也不能怪老者，畢竟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如果一次修煉能夠提升一點，放在普通人身上，那就是十分之一的提升，多多少少都能感覺得到。
　可是這一點要是放在呂言身上，由於本身的基數過大，都沒辦法感覺到有什麽明顯的變化。
　呂言扭了扭脖子，發出骨頭碰撞的聲音。
　他確實沒感覺到有什麽變化，不過他也不介意。
　至少這種放松的體驗他還是挺滿意的。
　呂言朝著老者點點頭。
　隨後從草地上站起來。
　久違的白霧瞬間出現，將他籠罩其中。
　白霧再次散去。
　呂言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輪回商城第八層。
　第八層的景象和他離開之前相比，沒有什麽變化。
　只是偶爾能見到一個傳送上來溜達的輪回者。
　就算買不起，也可以上來看看，開開眼。
　呂言眨了眨眼睛，恢復成原本的和藹模樣。
　略帶留念地瞅了一眼假山，才轉身離開。
　他確實覺得這個心境修煉還不錯。
　價格雖然貴，但是對於常年生死一線，精神緊繃的輪回者來說。
　算是一個理想的放松場所。
　只要有點閑錢，應該都會選擇來這裡放松一下。
　呂言重新站到中心的傳送點上。
　放松歸放松，他還是想要再體驗一下那個第九層的法則修煉是什麽感覺。
　輕微的白光閃過。
　呂言出現在輪回商城的第九層。
　這裡比第八層更冷清。
　實在是一萬輪回幣一次的價格，太過昂貴。
　就算有輪回者有心想嘗試一下，也沒有這個本錢。
　事實上，在這個階段，擁有一萬以上輪回幣的輪回者，真的就是鳳毛棱角。
　呂言這種身懷十萬輪回幣的存在，就算說出去，估計都沒幾個人相信。
　第九層的構造和第八層如出一轍。
　唯一的不同，就只是購買點不一樣而已。
　就像七層的購買點是一堆古樸的兵器，八層的購買點是一座假山。
　而第九層的購買點，則是一根圓柱形的石柱。
　說是石柱，但是這個上面卻布滿了古怪的刻文。
　如果不是形狀不太對，呂言都感覺有點像是人族石碑的縮小版了。
　呂言伸出手掌，按在石柱上。
　輪回系統的提示音就像是推銷員一樣，及時出現。
　【叮！】
　【是否購買法則修煉次數】
　【10000輪回幣:60分鍾】
　這個價格，比心境修煉整整貴了十倍。
　呂言點開自己的個人信息界面看了一下。
　他在輪回商城，雖然感覺沒有幹什麽，只是來了兩次十連抽和一次心境修煉。
　但是也足足花費了三千輪回幣。
　好在他一共有著十多萬輪回幣的巨款。
　花了三千，也還剩下九萬多。
　一點不心疼地支付了一萬輪回幣。
　隨著支付完成，石柱上面的刻文開始發出微弱的清暉。
　而這只是開始，光芒逐漸暴漲。
　呂言的眼前就只剩下一抹白光。
　白光轉瞬即逝。
　呂言隻覺得一陣恍惚，當他再次看向周圍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置身於一片廣袤的星空之中。
　並非是那種站在大地上仰望，而是身處其中。
　四處能夠看到璀璨的星辰，或大或小，或明或暗。
　整片星空寂靜無聲。
　根本聽不到一丁點多余的聲音。
　在網上，呂言倒是了解過這個所謂的宇宙景象。
　能夠召喚帝皇鎧甲的他，其實可以做到飛入星空之中。
　只不過一直沒有嘗試過而已，沒想到這次課程還滿足了他這個好奇心。
　鼻翼翕動，沒有感覺到有絲毫的呼吸困難。
　呂言又低頭看向自己的腳下，同樣是一片望不到邊際的星空。
　他下意識地抬腳跺了跺。
　竟然有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幻象麽?
　他在心中默默念叨了一下。
　可就算是幻象，這也太過真實了。
　遠處一顆漂浮在星空中的隕石，呂言甚至能夠看清上面的坑窪。
　呂言猶豫了一下，抬腳走向遠處。
　他的腳下就像是有一條肉眼看不清的道路，支撐著他在星空中漫步。
　呂言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
　他有點不明白，這個法則修煉到底是什麽意思。
　心境修煉好歹還有一個白胡子老者來講解。
　怎麽到了這個價格更貴的法則修煉，卻一點提示都沒有呢。
　呂言眉頭微皺，他感覺自己被坑了。
　“系統?”
　呂言輕喊了一聲。
　輪回系統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在這時，正前方的一顆巨大星辰吸引了呂言的注意。
　這顆星辰不偏不倚地撞上了另一顆大小相差無幾的星辰。
　碰撞產生的熱量，製造出了耀眼的光芒。
　兩個星辰頓時散成一大片細小的碎片，卻並未散開。
　反而逐漸形成了一團混沌的物質集合。
　物質逐漸冷卻凝固。
　呂言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這團物質在引力的作用下，重新形成了一個體積更為巨大的球體。
　這種新奇又震撼的景象，讓呂言都忘記了自己正身處於法則修煉的空間中。
　全神貫注的情況下，時間過得很快。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
　輪回系統那機械化的提示音終於響起。
　【叮！】
　【法則修煉時間:0:00:59】
　【是否續費】
　呂言正提起興致，怎麽可能願意就這麽結束。
　果斷選擇繼續看。
　並且開啟了默認續費。
　簡單處理了續費的問題，呂言再次把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星球上。
　此時的星球，隨著時間的推移。
　變化開始越來越大。
　原本只是一顆星球的初步形態，現在已經漸漸變得圓潤起來。
　星球內部反應產生的氣體被噴出後，又被星球的引力保存在周圍，形成了星球的大氣層。
　星球本身的磁場和電場作用。
　藻類出現，借助附近星辰的光芒，光合作用開始。
　很快，在氫氣和氧氣化合下，星球上出現了水。
　呂言眼睜睜地看著這顆原本枯黃的星球，逐漸覆蓋上了一層蔚藍色的外衣。
　呂言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原來從一開始到現在，他都沒有大口呼吸過。
　實在是這樣的場面太過震撼，讓他都不知道作何反應了。
　“生命的起源嘛?”
　雖然在這個時代，呂言也了解過生命起源的大概情況。
　但是不論書上怎麽說，都沒有這樣親眼目睹來得震撼。
　很顯然，他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
　這個空間裡，這些星辰的時間流速極為恐怖。
　至少也是以億年為單位。
　呂言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樣的畫面，讓他對自己的渺小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叮！】
　沉寂了不知道多久的輪回系統提示音終於響起。
　【你已獲得法則之力:1點】
　【法則之力可用於增強自身法則】
　還沒有等呂言詢問這是什麽意思，又是一連串的提示音響起。
　【檢測到你擁有死亡法則】
　【檢測到你擁有秩序法則】
　【檢測到你擁有生命法則】
　【請選擇一道法則強化】
　呂言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
　看起來他觀察星球誕生的場面，讓他獲得了一個所謂的法則點。
　並且還可以用來加點。
　經常加身體素質點的呂言，對加點這種東西倒是輕車熟路。
　他比較在意的，是提示音上所提到的那三道法則。
　前面的死亡法則和秩序法則很容易理解。
　分別是死神意志和秩序之光，至於那個生命法則。
　難道是指的他永生的能力?
　帶著這個疑惑，呂言點開了加點界面。
　死亡法則和秩序法則的後面有一個綠色的加號，偏偏生命法則後面沒有。
　這個情況，基本上讓呂言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過這樣的話，就只有死亡法則和秩序法則可以強化了。
　呂言很快做出了他的選擇。
　秩序這道法則，和他的相性不是很合。
　沒有多少強化的必要。
　在加點之前，呂言有些遲疑。
　“強化之後，會不會對死神意志產生不好的影響?”
　死神意志這個能力，呂言用得還是挺順手的。
　雖然用的機會不多……
　但光是這樣他已經很滿意了。
　不想讓死神意志出現什麽不適合他的變化。
　隔了很久，輪回系統的提示音都沒有響起。
　就在呂言以為輪回系統不會回答的時候。
　機械化的提示音卻出人意料地響起。
　【能力只是表象，並非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