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抬起來,軍人就得有個軍人的樣子。”
老人語氣並不嚴厲,卻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鍾公良聞言立刻挺胸抬頭,老老實實地筆直站立在一旁。
老人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說說吧,我叫你來,可不是讓你罰站的。”
鍾公良面色一整,語氣堅毅地匯報道:“目前已經得知,像山城發生的詭異情況,全球范圍內一共發生了十六起,我國發生了四起,其中以山城的影響最為惡劣。”
“說點我不知道的。”
老人手指輕叩桌面,不置可否。
“我申請成立一個特殊部門,負責處理日愈增多的超自然事件。”
雖然從輪回系統出現開始,就臨時設立了一個部門,但是這個部門其實是被並入在國家安全部門裡的,並沒有獨立自主的決定權和處理權。
“有什麽困難嗎?”老人問出這句話本身就代表了認可,並且有什麽需要的,都可以申請。
鍾公良挺直腰板,高聲道:“請團長放心。”
聽見團長這個稱呼,老人眼裡也是露出一絲緬懷的神色,道:“這個新部門的職能和人員名單,你準備好之後拿給我看。”
“是。”鍾公良答應之後,並未轉身離開,遲疑了一下,詢問道:“輪回系統的事,需要官方發出通告嗎?”
老人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民眾有權知道事實真相,但不是現在。
讓網監那邊多加注意,輿論的陣地一定要堅守住,通告輪回者的事……
老人歎了口氣,緩緩道:“讓宣發那邊先準備好通告文案,發放的時間,等到部門成立之後,再拿出來討論吧。”
民眾總是容易被輿論引導,像末日論和陰謀論顯然比平淡的猜測更容易獲得關注,為了避免出現較大的混亂,維穩才是重中之重。
況且他們現在對輪回系統到底是什麽,又因何出現,並沒有任何頭緒,現在發布通告只會造成人心惶惶的結果。
……
第二天。
段建輝家。
昨晚兩人回來之後,沒多久段建輝就醒了過來,除了渾身疼痛以外倒是沒出現什麽太大的問題。
呂言泡了杯速溶咖啡在刷劇,段建輝則渾身酸痛地癱在沙發上。
“你們看到這個新聞了嗎?說是步行街昨晚出現了一起當街殺人的事件,事件起因警方正在調查中。”
彭智拿著手機湊到兩人中間坐著,接著說道:“步行街,不就是我們昨天吃火鍋的地方嘛?嘿,早知道昨晚應該再多逛逛的,說不定還能看看熱鬧。”
他還挺惋惜的,感覺錯過了一場好戲。
段建輝聞言偷偷看了呂言一眼,打著哈哈說道:“是啊,可惜沒看著。”
呂言從觀影界面退出去,點開新聞,他準備看看官方是怎麽解釋的。
段建輝的反應讓彭智覺得有點奇怪,面露狐疑地詢問道:“你們昨晚不會就在那吧?”
“想什麽呢,怎麽可能,我再囂張也不至於當街砍人吧。”
段建輝不準備把輪回系統的事情告訴彭智,本來還覺得告訴別人也沒事,結果輪回系統居然弄出了這麽大的騷動。
這種情況要是國家沒什麽反應,他自己都不相信。
在還沒有弄清楚官方態度的情況下,還是先悶聲發大財好了。
呂言看完新聞之後,又接著刷帖子。
新聞稿上寫的東西通篇都沒有透漏輪回系統的存在,
只是說這是黑惡勢力打架鬥毆。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呂言可清楚多了。
看來官方目前的主基調便是先遮掩嘛。
以輪回者那種龐大的數量來看,就是不知道還能遮掩多久。
看了一會,發現根本找不到有關步行街的帖子。
呂言索性重新打開了播放器,繼續喝著咖啡刷劇。
……
之後的幾天,枯燥又安心。
沒有突如其來的緊急任務,也沒有彪哥一類的人上門找事,趙小棠也因為上學的緣故沒有來找他們玩。
呂言躺在沙發上,手機被他擺放在桌上,屏幕播放著一部科幻電影,津津有味地看著。
伸了個懶腰,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窗外昏黃的霞光,準備出去走走。
段建輝和彭智二人正在熱火朝天地打遊戲,呂言打了個招呼,沒等兩人回應就打開房門下樓了。
呂言眯著眼睛,看了一眼天空絢麗的火燒雲,面前的電線杆子上停留著兩隻灰褐色麻雀。
呂言臉上和藹的笑容愈發燦爛,隨意地走走停停,他很喜歡這種氛圍。
段建輝的家剛好處在一條城市分界線上,往城市中心方向走,眼前便是高樓大廈。
往反方向走,則是一片破舊的老城區。
全面的城市化改造還任重而道遠呢。
上次出門溜達是城市中心方向, 這次呂言選擇往老城區的方向走,兩三層的小樓也遮擋不住他看落日的視線。
路邊總有老人搖晃著蒲扇從他身旁經過。
一個滿面油光的禿頂中年人,鬼鬼祟祟地轉進一條小巷裡,呂言好奇地跟了上去。
巷口是一間叫你型我塑的發廊,卷簾門拉下了一小半,門上滿是灰塵。
店內有個穿著短裙的女子,似乎是店老板。
她躺在店裡的沙發上,腿朝著門外的方向。
勾得禿頂男人燥熱無比。
禿頂男人把手伸進兜裡,調整了一下角度,彎腰走了進去。
呂言眨了眨眼睛,他看懂這是在幹什麽了,不由得啞然失笑,怪不得這麽鬼鬼祟祟的。
從他醒來發現這個行業被官方禁止之後,還以為這個充滿人文關懷的行業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了呢。
正準備進去看看這個時代的花樣,突然想起他身上沒有帶錢,收回了踏出去的腳。
“下次再來看看吧。”
……
深夜。
客廳沒有開燈,借著街上的燈光勉強能看清一點輪廓。
這個點,彭智已經回到房間睡覺了。
吱嘎~
一聲輕微地開門聲響起,段建輝躡手躡腳地走出來,坐到沙發上。
呂言默默地看著他,不明所以。
“誒,你忘啦,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啊。”
段建輝悄悄說道,歷練的時間即將到來,此時他的心臟怦怦直跳,卻故作輕松地開玩笑:“說不定等會我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