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龍嘯————————】
巨大的脊椎粉碎性不可再生,喉頸處被短劍深深切開,正在不斷往外擠壓出滾燙的龍血。
宛如大廈傾倒般的巨龍,在頻死前發出驚人的巨力。
巨龍不停扇動著那對破爛的龍翼,巨大升力迫使它即將頻死的巨大身軀浮在半空。
大量的血液跟隨著巨大的風壓擠壓迸濺而出,此刻,龍翼每一個血肉模糊的穿透形變的創口都在不斷往外冒著血液,無數的滾燙粘糊的血珠隨著巨龍一躍而起,在天穹之上一瀉千裡。
“動手!別愣著!”
“收到!”“收到”“出發!”
黑夜起,不死出。無數潛伏黑暗中的玩家,如蝠潮出洞。
等待已久了。
此刻,層出不窮的玩家精銳,正站在戰爭前線後的空地呆呆地看著天空中,正在垂死掙扎的巨龍逐漸飛往遠方的日落城。
頻死的龍族那也是龍族。
無數人都在等待,等待那條在天空中掙扎飛行的巨龍再度墜落,他們雖然不能飛。但是卻可以在巨龍隕落之時給予其最後一擊。
戰爭後部,位於日落城城牆下的人。
“喂!喂!你們看!是那條龍!”
“它不是在戰爭前線被NPC軍團封鎖了嗎?它怎麽過來的?”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快撤退啊!”
“回城!回城!敵襲!”
城牆下正在打掃戰場的玩家們,紛紛化身離弦之箭般逃往城市裡。
而身後的巨大龍族,正在不斷往城市裡飛行,卻無人攔阻。
直劍使時間盡頭,正在趕往最後一趟救援傷者的途中,戰場上,許多因為這次巨龍引發的狂風失去行動力的玩家,差不多都被他送回了城市裡了。
現在,他身上所背著的這個玩家,有可能是戰場的最後一位幸存者。
彼時,時間盡頭抬頭仰望天穹,那隻擁有恐怖的青眼巨龍此刻去而折返,再度映入他的眼眸裡。
不知道該說啥好?命運總是會找人開玩笑嗎?
此刻,如果我不逃跑的話……在直劍使時間盡頭翻江倒海的內心裡,正在暗自琢磨著後路。但……好像除了逃跑好像也沒別的選擇了。
可是,他還能逃得掉嗎?望著頭頂上,破損版的青眼巨龍,時間盡頭的內心頓時萬念俱灰。
他的背後還載著一個人呢!——逃!
不遠處的玩家前線,首當其衝的是那隻化身血液巨狼的彼岸女皇,她的身後則是無數跟隨她的戰團——黑夜組。
不死不滅一行人,緊隨其後。在成為了眾多精銳玩家裡,不起眼的一批。
“彼岸,怎麽辦?”不遠處,看著尚存一絲生機的青眼巨龍正在逐漸瀕臨自家的日落城。黑夜組長劍使——青龍破天,此時可謂是急得焦頭爛額。
“不要管那群NPC,他們自己有自己那套。我們只需要管好自己。拿下那條龍的龍頭便足夠了。”血液巨狼扭過頭顱,露出那張恐怖猙獰的狼臉,屆時裡邊傳出一道清脆而不失威嚴的女聲。
“明白了!黑夜組,阻攔任何一切非組織人員靠近。包括NPC!”青龍破天舉起青色長劍大喊。
一定職位以上的組織人員兵器舉過半空——其相當黑夜組的軍令。
隸屬黑夜組副團長——青龍破天此刻將青色長劍舉於半空。
屆時,位於眾人前列的黑夜組,足足有10-20人規模的頂尖戰團,而且又擁有著恐怖戰力的先鋒玩家。
此刻,一下子。每一個身穿著黑色風衣的玩家,頓時扭轉身子,每一位成員隨著前者一同組成一條威風凜凜的黑色長城。他們的一下列行為,不言而喻地說明了,前一刻還是中立的黑夜組紛紛投向倒戈。
“不死不滅的團員們,以及身後的所有玩家,這一條孽龍的頭顱是我們團長——彼岸次女的一個任務必須品。”
“如果此次無法拿下。她便會受到系統的製裁,還請大家海涵。請各位給予我們黑夜組一次新生的機會。這一次的資料片就當作結束了。”
“請各位,暫時休整一會等待戰果吧!我們保證不會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原來這個戰團叫作黑夜組嗎?”
“他們僅憑著10-20人便自己守住一邊戰線,實力不會差的,不要找霉頭。”
“也對,也對,沒看到那條龍受到重創還能把巔峰NPC都打得幾乎不能自理嗎?我們這行人上去也未必會能擊殺它!”
“既然這樣,那還不如送他們一個順水人情。畢竟以後,我們還可能成為並肩作戰的盟友。”
一時間,許多尾隨而來的玩家精銳,紛紛說道。
此時,不死不滅的團長,一臉堅毅地從人群之中,走了出來。
“對於這條龍的戰利品,我沒有意圖去指染。只是現在我們團裡的一位盟友因為某種原因而處於頻死狀態。”
“那條龍的某樣東西,我們也很需要。”
遠山霧冷望著青龍破天一臉認真地說道。
“這個……我沒有權限。”青龍破天見長戩使沒有敵意,便把舉在半空的長劍,放下了。
血液巨狼的身軀裡,此刻那一個叱吒風雲的女王正在逐漸迷失在高溫中。
這是過度使用力量的反噬,血液狼化是一種禁術,隻可順不可逆,一旦開啟了就意味著殺戮,直到自己筋疲力竭,或者戰死。才可以回復原狀,以高風險的身體反饋換取短暫性的爆發力量。不愧為禁技,只不過缺點也很明顯。
開始了便只能等待結束。
高溫將汗液以及血水一並化作濃霧,此時,那隻隻四人高的血液巨狼體內正在逐漸化身為一個無限升溫的桑拿場,而此次服務的對象是那一個幾乎戰場女武神般存在的黑夜組女王——彼岸次女。
如同太陽耀斑的皮膚,隨著女人的一呼一吸間閃閃發亮,無數的汗液以及血水隨著女人的發梢流至鎖骨隨即進入到不斷上下起伏的胸腹間。
“你們的首領怎麽了?!”最先發現不對勁的是不死不滅的水天一色。只見一身蒼白色布甲掩體的棕發女武士正在撅著屁股搖頭晃腦,那一對在布甲下的白花花的大腿,此刻一覽無遺。
但是人們的視線都隨著她的言語轉移到了黑夜組組成黑色長城後的血液巨狼,此時,那隻所向披靡的鮮血巨狼,體內正在舉步走向毀滅。人們沒有發現異端,只是碰巧看到了它正在不斷地搖晃,好似一位岌岌可危的老人,隨時都會暈倒過去。
“沒時間了,黑夜組的前五出列,隨我一同討伐逃跑的惡龍。獲取……”說道最後關鍵,青龍破天欲言又止。隨即便操著長劍作為此時的戰爭先鋒,疾馳一下,緊隨而來的風壓以及某種重任一下子好似驟雨傾盆而下,重重壓在他的軀殼上,內心裡。
此時的黑夜組已來不及管理阻攔在身前的玩家精銳。紛紛往首領化作的巨狼身邊靠近。
“她在瀕臨失控的邊緣。”不死不滅裡,經驗最為老道的天真無邪抱著鹿角弓忽然說道。
“那我們上去幫忙嗎?”隊伍裡年紀最輕的水天一色說道。
“都是同伴,此時彼時,都會相見。”一臉滄桑的NPC大叔銀,一下子扛起盾牌向彼岸次女化身的血液巨狼奔去。
略加思考的長戩使,終於做出決定。
“大家,都聽好了。你們去負責牽製那隻巨狼,盡量配合他們。做到控制,解決最好。如果實在不行就撤退。”
“至於那條龍,交給我好了。”
暗自立下決心的遠山霧冷,忽然僅僅握住手中的三叉戟,腳下忽然閃過一股疾風。下一刻,整個人如同流失之箭飛馳而去。
他明白的,那一道劍咒給予雪白劍姬的傷害,有多麽嚴重。
那是來自九幽黃泉的詛咒反噬,比起這個,他更不明白,為什麽那個平日裡沉默寡言的雪白劍姬會忽然作出這種以傷換傷的決定,而且對象還是一條與她不曾有關的青眼巨龍。
這值得嗎?
作為不死不滅的團長,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團員在無望下,死去。
即便豁盡全力,有何況一條奄奄一息的巨龍?
我們都擔當不起。任何一條生命的重量。
死亡,真是一個令人絕望的名詞,萬物迎來終焉的時刻。
在距離那條巨龍接近五百碼的距離,身為長戩使的遠山霧冷,忽然腳尖拔地,從地面一躍而起,在半空中,他握著手中那把金色的三叉戟,嘴裡似乎念念有詞。
隨後,原本淡漠的藍色瞳孔忽然狂暴似睜大,死死盯著那條即將到達日落城城門下的巨龍殘軀。
耗盡生命的一投——昆古尼爾之矛
在消耗掉當前一次被蛟龍血賦予的生命後,長戩使遠山霧冷投出了遠超現階段玩家的一擊,那只是一擊普普通通的長矛投擲似攻擊。
此刻,卻被神力,不應該說是系統賦予了屬於命運的一擊。
屬於一擊必殺的一擊,為了在搶在眾人前收下巨龍的人頭,此刻,就連不遠處身為劍階頂峰的青龍破天也不得不被眼前的一幕所折服。畢竟強者總是會受人追捧。
明明就差一點點,青龍破天抬起頭來,看著頭頂的巨大身影,此刻好似被洲際導彈擊中般的身軀,正在失去浮力快速墜落。
這一次的巨龍算是徹底死透了,被系統賦予的命運,即為即死。命中者的所有未來皆會在此擊之下化作虛無,這便是它的恐怖之處,無論生物血量是否健康,護甲,抗性厚度有多高,又或者有多少保護傘。這些都是物理上的,命運的意義在乎於神秘莫測的世界法則。無論多麽強大的存在,都受困其中。
當下,位於青龍破天不遠處還有一位正在負重奔跑的人,那一個人便是一直默默無聞直劍使時間盡頭,在最後一步漫入城門的一刻,一股如同熔岩般的血液忽然鋪天蓋地
將他籠罩在內,在被岩漿般的龍血吞噬前刻,他使出最後一絲力氣將背後奄奄一息的玩家,投擲了出去。
此時,位於日落城城裡看守城門的玩家,在迎接完最後一個“客人”後,立馬將兩扇巨大的木門關上,無數如同火山噴發時的滾燙龍血頓時被阻隔在門外。
視角裡,滿是火焰與熔岩的顏色。在接觸龍血的瞬間,時間盡頭的大部分感覺都一一被高溫剝奪了。此刻,一臉心如死灰的他只能在劇痛中慢慢等死,感覺好像深陷在一片灼熱的泥潭當中,無法自拔。想要說的話都通通壓在喉嚨裡,卻一個字也無法形容。
不遠處,半空中的長戩使遠山霧冷正在緩緩落地,兩腳踮地的瞬間,整個人忽然發瘋似猛衝出去。
隊友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隨著時間流逝,刻不容緩。
出於同一個目的,青龍破天也是一臉堅毅地奔往那個宛如火山噴發的巨龍遺骸下。
————龍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