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簸箕和李羅傑還以為白曦這是不放心他們,怕他們會私吞那三十萬,雖然覺得白曦這樣有些看不起人,但還是答應了下來。
畢竟,他們一開始,不也是覺得牛羅村是想拿他們當冤大頭麽。
這樣也好,那錢怎麽用的,村裡有人看著,也就心裡有數了。
“小柳。”
“哎,姑奶奶,您吩咐。”全程下來,陳大柳不管是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還是中途聽著明白過來,他都沒有吱聲。
難怪姑奶奶之前說,三十萬都多了。
“找幾個機靈的,頭腦靈活的,帶他們見一見小箕爺孫倆,記得,讓他們出去了少說多看,規規矩矩的,別惹事,也別丟了姑奶奶我的臉。”
陳大柳連忙應下:“姑奶奶,您放心,咱們村的人,一向都規矩懂事,絕對不會給姑奶奶您丟臉的。”
李簸箕和李羅傑卻因為陳大柳這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話聽著,似乎再說他們不對來著。
“起來吧!”白曦這會才開口讓李簸箕和李羅傑兩人起身。
“謝姑奶奶。”之前,李簸箕是擔心祖墳被刨,擔心爺孫兩人會被從族譜上抹去,現在,他是真心的感激白曦。
難道村裡人對姑奶奶這麽服帖敬重,姑奶奶啊,年紀不大,可挺讓人服氣的。
李羅傑則是恭敬的給白曦磕了三個響頭,才扶著自己爺爺起身。
這是對白曦的歉意,也是表示對白曦的敬重。
“姑奶奶,那我一會收拾東西就去了,過兩天我事情辦的差不多了就回來接和我一起出去的鄉親們。這路上,飛機火車,還得坐船過海,時間太長,也顛簸,爺爺就讓他在村裡住著吧。”
白曦:“這事情你找小柳,村裡的瑣事都是他管的。”言下之意,我不管事,問我也沒什麽用。
李羅傑聞言立馬看向陳大柳:“陳爺爺,那我爺爺……”
陳大柳當即道:“行,你放心去吧,你爺爺住在村裡,渴不著餓不著的,大家都會照看他的。”
李簸箕看著陳大柳又熱情起來,不禁在心裡歎,村長啊,看起來可沒有表面那麽憨厚,有想法著呢。
也是,牛羅村到底有個集市,食品廠看起來經營的也很好,陳大柳這村長打交道的人自然是不少的,沒個頭腦的,早就被村裡擼下去了。
回到住的房子,李羅傑似乎還在震驚中,他自言自語道:“難怪呢。”
李簸箕聽罷,半是教訓,半是安慰道:“現在知道什麽叫天外有天了吧?不過也不奇怪,那是姑奶奶,你以後多學學,多努力……”
出去的人很快就選定了。
李有才和陳有福當仁不讓,還有村裡幾個後生,李甜果都在隨行的人員名單裡。
本來陳有福和李有才是管著村裡食品廠的銷售的,但兩人這一年多來也帶出來不少人,要接替兩人的位置不難。
六月十號這天。
一早,天氣就已經開始讓人感覺到熱起來。
一行七人,四男三女來到樹屋,等著拜別白曦。
李甜果很興奮,她沒想到,她居然會有出國的一天。
姑奶奶讓她留意那邊的物品的價錢,缺什麽,有什麽東西是價錢比國內還貴的,都一一的記下來。
這幾天,牛羅村的人沸騰了,他們村裡居然會有人能出國,居然還這麽多人。
家裡有人要出去的,那是開心又激動,也有些不舍,不住的殷切的叮囑著。
什麽出去要努力,不要給姑奶奶丟臉,什麽要照顧好自己,不用操心家裡,什麽要為村裡爭光,什麽出門在外,要記得想著姑奶奶……
面對其他村子的人的羨慕,牛羅村的人嘴上謙虛,可臉上是掩不住的驕傲。
誰讓我們村有姑奶奶呢,我們有姑奶奶在,出國那是遲早的。
而李簸箕發現,村民們對他又重新熱情起來了。
他是又覺得好笑又覺得尷尬,可牛羅村的人卻自然無比,大家夥也沒覺得有什麽好尷尬的。
之前看李簸箕不好,是因為覺得他沒心沒肺的,姑奶奶對他那麽好,他卻不和牛羅村一條心,現在知道李簸箕願意幫著買機器,還願意帶著村裡的後生出去見世面,自然對他熱情了。
但是想想,李簸箕寧願面對這有什麽就表露出來的鄉親們,也不願意對付那表裡不一的人。
現在他隨便一問,鄉親們都會理所當然的說:“你之前對姑奶奶不孝順,那我們自然不會和你打交道的。”
看看,多樸實乾脆的答案。
總之,就一句話,你孝順姑奶奶,那我們就和你好,你要是沒良心,那我們就和你劃清界限。
白曦是在大葡萄樹下見的七人。
看著七人背的清一色的灰綠色的包包,包包上居然還繡著字,牛羅村白記。
白曦:“……”
陳大柳察覺到白曦的視線, 不由笑著解釋:“姑奶奶,這是咱們村裡女紅活好的婦人繡的。”
“一來是讓他們幾個時刻謹記自己的牛羅村的人,不要丟了咱們牛羅村人的臉,二來也是怕到外頭容易丟了東西,繡上咱們村的名字,也就不容易丟了。”
白曦笑了笑:“挺好的。”
看樣子,牛羅村白記這個名字是要一直用下去了。
不過也好,白記白記白記,挺好記的。
昨天村裡已經為這七個人即將出遠門這事情吃了一次大鍋飯了。
昨天下午李羅傑大概就到,一會,午飯後,一行人也就出發了。
白曦看看李有才,看看陳有福,再看看李甜果,七個人,她都看上三四秒。
七人被白曦看的有些緊張,但還是筆挺挺的站著,接受白曦的目光。
陳大柳眼看差不多了,在一旁喊:“跪。”
“給姑奶奶磕頭!”
七人齊齊跪下,給白曦磕了三個響頭,齊聲道:“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時密密縫……誰言寸草心……”
白曦聞言,猛地一愣,這是誰教的,她想把那人吊起來讓小黑拍著玩,這詩一點也不應景。
陳大柳在一旁抓了抓腦袋,這詩是他挑了兩天才挑好的,只是現在怎麽覺得,似乎有些不大合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