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有哪家每次收了糧食之後,要交那麽多糧食出去的啊,也就只有他們這些個人家了吧?
偏偏安闕還覺得自己做得挺好,一點兒都沒有自知之明的認為,他們就是佔了他安闕天大的便宜似的。
也沒誰了。
“希望能辦成吧,要是今天辦不成,我也要讓安闕秀才把田地契給還回來的,以後不能再記掛在他的名下了。”
他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年到頭在地裡頭刨食兒,種點兒糧食可不容易啊。
都這麽不容易了,卻還要給安闕家那麽多糧食,每年都給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心裡都後悔死了,當初怎麽就腦子一熱,把田地都記掛在安闕的名下了呢?
“等著吧,就算辦不成,裡正也會回來的。”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沉默了,要是真辦不成,以後的日子可怎過啊?
“不至於辦不成吧,我可是裡正家的老大說,裡正是坐著郡主的馬車去的,咱們這點兒小事,還不是郡主一句話兒的事情嘛,直接就能給辦了的。”
“你腦袋裡長得是啥啊,那可是郡主,能隨便給咱們辦事兒嗎?”
“對啊,有點兒自知之明好不好?咱們又不是安闕一家子,還以為考了個秀才就了不得了,安闕那個娘還在外邊說,郡主能嫁給他們家安闕,是她的福氣,是郡主高攀他們安家了。”
這話,他們也不止是聽了一次了,以前田地契都在安闕的名下,他們聽了這些話,也只能附和幾句。
但是誰心裡頭不鄙視安闕家那種吃人血饅頭的架式啊。
“都快別說了,郡主是咱們可以議論的嗎?等著吧,等裡正回來就知道消息了。”一個年長的漢子沉聲警告了一句。
他們都是些鄉下的莊稼漢子,就敢在這裡討論郡主,不要命了嗎?
就算人家心地善良,不跟他們計較這些,那他們也不能夠那麽沒有自知之明啊,得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
“不說了,不說了。”
其他人也覺得這個話題不好,紛紛不說了。
而很快,他們便聽到了馬車的聲音由遠而近,一點亮光從很遠的地方亮起,不一會兒,便更加亮了。
“那是馬車的聲音不?”
“裡正他們回來啦, 回來啦。”
大家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不管有沒有辦成田地契的事情,總是有一個消息了啊。
他們高舉著火把迎了上去,想要盡快得到消息,不管是好是壞,總能讓他們心裡的這塊大石放下了。
馬車很快就來到了眾人的面前,停了下來。
因為天黑了,天氣還冷,千依芸倒讓裡正進了馬車裡頭坐著,見馬車停了下來,裡正探出一個腦袋來,還以為到了呢,卻沒想到看到那麽多人。
“你們怎麽都在這裡?”
這一張張的臉,他當然都是認識的,他們家的田地契,可都在他的手裡呢。
“天都黑了,怎麽都不回家呢?”
漢子們想說,沒等到結果,他們哪裡有心思回家啊,必須在這裡等著消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