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她不在……”納特克斯頓時陷入狂喜之中。
多久了,他一直沒有安全感,都是因為奈薇這家夥,他想要一個人的生活,但到哪裡都能碰到她,怎麽甩也甩不掉。
納特克斯從來就沒有對這家夥有什麽好感,有時她幫助自己,自己也適當端正自己的態度,但不意味著自己就會喜歡上她。
相反,他討厭她,他巴不得這家夥永遠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永遠不要干涉自己的生活。盡管那樣自己的很多處境都會變得相當危險。
納特克斯無法像其他人一樣把一個人稱之為同伴,在這些人旁邊待得越久,他就越發討厭他們,甚至萌生極端的想法。他明白這一點,因此他一點也不喜歡奈薇。
現在,現在那種時刻被注視的感覺消失不見了,納特克斯心情倍感愉悅。
“哈哈哈!”納特克斯捂著自己的腦袋,發出了瘋狂的笑聲。
“要不去找點樂子吧!”
這就是自由的感覺嗎?
他終於能釋放一直被關在精神世界中的那個真實的自己了。
“呼……”笑了不知道多久,納特克斯終於是平複了下來。
他的理性還在,不然的話來這裡就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了,所以他控制住了心中的那隻惡魔,讓平日的自己漸漸回來了。
他來到此處的目標逐漸在他腦海中清晰起來。
沒了奈薇,也就意味著自己的神秘物品帶不進來了,面對危險時自己只有手中的燧發槍當作武器。
他可不認為,眼前的世界是自己的,那就沒有危險了。連燧發槍都能帶到現實,更別說先前見到的怪物了。
當越發靠近教堂的時候,納特克斯停了下來,他看到了幾個遊蕩的身影。
那是行屍。
剛剛由於月光的直線傳播原理,他沒能看清教堂前面的場景,隨著不斷靠近才發現了這些行屍。
“行屍又出現了麽,還是說是復活了?或者說獵人夢境本身就會產生這些怪物?”
納特克斯已經躲到了一顆枯木後面,他一邊想著,一邊看向了周圍的迷霧。迷霧離他有一段距離,看不清裡面到底有什麽。
“或許這個地方遠不止我所看到,說不定那迷霧中還隱藏著什麽存在,而那些行屍就是從迷霧中出來的。”
眼下,納特克斯的首要目標並不是去研究那些迷霧,而是怎麽繞過那些行屍進入到教堂中。
眼前的行屍穿著破破爛爛完全認不出款式和年代的衣服,身體也在不斷地腐爛,呈現一種慘白色。這些行屍至少也得有十多隻,比上次多了一倍,零零散散分布在了教堂的前面,幾乎沒有空隙,納特克斯並沒有把握能直接衝到教堂中。
而且他也不知道被這些行屍咬會發生什麽事情,說不定自己就被踢出了夢境,說不定它們在夢中對自己造成的傷害同樣會同步到正在睡眠的身體上。
有很多的可能,而現在,納特克斯不想親自冒險,盡管可以測試出行屍們的屬性,但還是穩妥一點為妙,這種事情等把夢境本身的特性研究得差不多了,再進行嘗試吧。
強攻是一個方法,他手上的槍還有五十多發子彈,一顆乾掉一隻的話,全部乾掉綽綽有余。但納特克斯並不想因此浪費子彈,況且他還不知道這些子彈應該怎麽獲取,每一顆都很珍貴。
納特克斯觀察著周圍看看有沒有可以利用的東西,偷偷摸摸過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周圍也沒什麽掩體。 雖然可以借助圓月為教堂前面創造的大片陰影,不過和硬闖一樣,還是有太多不確定。
想著想想著,納特克斯看向了地上的石頭。
納特克斯扔出了一顆石子,石子落到了遠處發出不大的聲響,但還是有三四只靠近的被吸引了過去。
“看樣子對聲音很敏感,或者說對外界反應除生者之外依舊產生反應。”納特克斯看到那幾隻行屍又重新回歸遊蕩的狀態後,已經借助陰影遠離了教堂。
雖然用石頭測試了它們對聲音的敏感性,但納特克斯腦海中想到的卻是另一種方法。
……
一隻行屍無意識地遊蕩著,它的手自然下垂,顯然對於它們走路是並不需要雙手的。
忽然間它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緩緩抬頭,用它那雙呆滯而渾濁的眼神看向一個方向。
其他行屍也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
它們望向的方向是一顆依舊挺立的枯木,上面掛著一件滿是鮮血的黑白色外套,血液順著衣角滴落了下來。外套在微風中緩緩飄動。
嗅到血腥味,那些行屍瞬間就卸下了一副羸弱的模樣,發出陣陣低吼之後,用比一個成年人百米衝刺還快的速度朝著染血衣服前進。
如同群魔亂舞般擠在枯木下面,瘋了似的伸出手想要把那件衣服撕成碎片,而不斷滴落的血液更是進一步激發了它們的血性。枯木被它們劇烈晃動著。
很快那顆枯木不堪重負,倒了下來,那些行屍一擁而上,開始咬食那件衣服。
而就在它們搶食的時候,一道人影也同樣在以雖不及它們但依舊很快地速度接近教堂,接著拉開大門,輕聲關上了。
已經溜到教堂中的納特克斯放下門閂,冷靜地環顧四周,把一件件沒用的裝飾全堆在腐朽的大門上堵住了大門。
又看了看周圍沒發現有什麽缺口之後,納特克斯就順著一段樓梯跑上了二樓,然後找了個房間進去把門鎖上又拿東西堵住。
忙活了半天的納特克斯這才停了下來,看著自己已經用衣服包扎好的右臂,上面有一處已經是一片血紅。
“哈!哈!哈!”納特克斯喘著氣,心臟不斷砰砰直跳,那種因為刺激而出現的酥麻還在他四肢遊蕩。
與上次的意氣風發完全不同,這一次,納特克斯表現得極為狼狽。
原本看到行屍們能對外界的反應而產生反應之後,納特克斯就心生一計。
它們不是喜歡攻擊生者嗎?那麽自己的血不就是最好的誘餌嗎?
納特克斯想過用聲音吸引它們,他沒有這麽做的原因最大原因就是——沒有足夠大的吸引物。
石頭肯定不行,周圍也沒有什麽能敲打出巨大聲響的東西,他想過通過撞擊子彈使得子彈發生爆炸,以此來吸引行屍。
但他對這些子彈並不熟悉,鬼才知道裡面裝著是水銀還是火藥。這麽做成功還好,但要是不成功他就浪費了一顆子彈。
納特克斯不想做這種浪費研究材料的事情。
於是就想出了上面的方法。
外套自然是納特克斯穿著的黑白色外套,他平時睡覺的時候都會脫掉,進入夢境之後不知怎的又給自己穿回來了。
起初納特克斯是想要用牙齒咬開或者用指甲抓(納特克斯有留長指甲的習慣,他可以用牙齒咬成倒V型,這樣就方便劃傷皮膚了),或者極端點的,跑遠點,用燧發槍給自己來一顆子彈,再把傷口撕開。
但納特克斯看到周圍的枯木之後打消了這個想法,有些枯木的尖端很鋒利,折斷就可以使用了。
於是納特克斯就用這麽一根給自己製造了傷口,因為擔心血腥味可能不夠重,於是就用石頭把自己的傷口又劃大了。
將其灑在自己的外套上後,一個誘餌就大功告成了。
由此足見這家夥究竟是多麽喪心病狂了,只不過平時和奈薇待在一起他一般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很顯然,就算沒有奈薇,納特克斯也依舊能在那個世界上存活並強大自己。
當然了,雖然納特克斯瘋狂,但並不意味著他傻,誘餌做好後他便把身上還穿著的白色襯衣脫了下來當作臨時繃帶及時給傷口止了血。
至於他為什麽不撕下衣服的一個角而是選擇整件衣服,原因很簡單——他撕不下來。
電影都是騙人的。
反正看血也止得差不多了,納特克斯就把誘餌掛到一顆樹上,後退靜觀其變。
讓他沒想到的是那些行屍居然反應那麽快,納特克斯差點就脫不了身了,好在自己已經事先止住了血,不然還不知道它們的目標是誰呢。
讓他驚歎的是那些行屍的速度和瘋狂,當看到它們已經撲向了染血的外套之後,納特克斯意識到這是自己唯一一次機會了,於是咬牙跑向了教堂,最終成功進去。
當然了,別看著很容易,納特克斯做這些事的時候可是頂著胳膊上一個大傷口,沒有頑強的意志力是根本學不來的。
……
見到血液已經滲出來了, 納特克斯知道這種臨時繃帶已經沒用了,根本沒辦法應對這種長度相當於半條手臂的傷口。
“切!”因為身體失血,意識已經有些恍惚地納特克斯咬牙站起開。
他知道,要解決這種傷口,只能縫針。
他環顧房間,一般這種房間都會備有一些急救用品的。
納特克斯開始搜索,這回的搜索困難程度可不是一星半點,首先是陌生的環境,然後是傷口不斷流血伴隨著種種失血反應,是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
不斷的身體晃動,導致傷口滲出的血液越開越多,每動一步都是生命在流逝。
不過此時的納特克斯內心既不是焦慮,也沒有惱怒,而是興奮。他能感受到因為身體的不斷警告,心中的那隻惡魔已經興奮地開始撞擊著牢籠。
納特克斯知道這時候需要它,於是放棄了一部分冷靜,把它放出,讓它控制自己思維方式。
“我居然要死了,我能感受到血液在湧動,大腦在告訴我我很危險,生命垂危原來是這種感覺嗎?哈哈,真是有趣。”
納特克斯情不自禁笑出了聲音——因為自己快掛了。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納特克斯把整個房間翻了個遍,終於是找到了一個急救包,打開一看,縫針、縫線、酒精、繃帶等急救道具一應俱全。
納特克斯深吸一口氣,坐到了房間中的木桌前,用旁邊放著的火柴吃力地點燃了燒了一半的蠟燭,接著微弱的燈光,把打開了的急救包放上了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