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來,你貌似是在故意放水,為什麽要這麽做?”
“體會一下生死攸關的感覺。”奈薇沒有感情地回復。
納特克斯看著眼前坐在床邊的奈薇的眼神中充斥著怪異。
“所以……其實我根本就犯不著去救你是嗎?”納特克斯感覺心中有些壓抑。
“不……我的意思是說,我很感謝你能這麽做,因為如果你再不來,我可能就會解除對自己能力的封鎖了。”
奈薇並沒有說自己其實還能使用空間操控的能力,而納特克斯也並不知道她有這個能力。
“但會導致排斥對嗎?”
“並不會,那個副本……或者說那個副本所在的空間,其實是一個和這個世界獨立開來的空間。”
奈薇停頓一下。
“因此,我能使用自己的能力而不會受到排斥。”
“你怎麽知道的?”納特克斯指的是副本的空間性質。
“體內隱藏的子程序,它能根據外界的變化告訴我是否會受到排斥。”
納特克斯挑了挑眉毛,奈薇說的東西剛好迎合了自己的思維方式。
“嗯,我知道了。我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你先休息一下,盡管白鴉們治好了你的傷勢,不過想要恢復到原來的狀態依舊是需要時間的。”
“好的。”
……
納特克斯出了別墅,來到外面,深深呼吸一下那令他愉悅的新鮮空氣後。
雖說有些自作多情,但納特克斯還是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說A其實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和子世界差不多的東西,這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告訴了納特克斯A的性質。
而自己也從那個白發蘿莉口中獲取到了“維德”這個名詞,毋庸置疑的,這是一個人名,而且聽她的口氣,維德顯然和她是某種同伴關系或者更加親密的那種。
接著是艾莉的種種能力,比如那最詭譎的操控地形和巨狼的能力,這都足以證明了這家夥實力相當不俗。
結合A是一個獨立空間來看,她明顯和A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當然維德、艾莉、A三者就究竟有著何等的關系(或者根本沒有),那就不得而知了。
最令人可喜的一點是,奈薇居然可以在A中使用她原原本本的能力,這意味著什麽呢?
依舊舉個例子:你手上有一架重型坦克,它的威力轟塌一座百米摩天大樓,而你剛好會開,但問題是,這架坦克沒油了。
這也就意味著這架坦克只是徒有其表而不能給你帶來任何實質上的功能,而某一天有人給你送來了油……
有了奈薇的能力,自己在A的副本中將會更加如魚得水,很多的事情都可以做了。
當然,前提是奈薇同意,但其實這根本就不是問題。
納特克斯在心中擬定了很多有趣的方案,接著思緒回到現實,讓白鴉們再次把他送回了劫匪的老窩。
要知道,自己自作多情去救那個家夥浪費了自己不少時間,而自己還沒繳獲自己的戰利品呢。
回到劫匪的地盤後,納特克斯順利從安東尼手中拿到了自己的空間戒指,而這一次再也沒有什麽糟心的事過來煩自己了。
想到戒指中會有著一大堆有趣的東西,他就興奮,當場就打開出來觀察起來,並且讓安東尼帶上那些劫匪(他們都活得好好的,但跟殘疾人沒什麽區別了)在一旁做解說。
花了兩三個小時,
終於是基本了解了物品的相關信息,當然一些深層次的東西就不知道了,得需要通過實驗才能知道,不過納特克斯沒有這個耐心。 “大人,我的任務都圓滿完成了,不知道下一步需要我做什麽。”
安東尼搓著自己的兩隻手掌,小心翼翼詢問——他擔心眼前的藍發少年會卸磨殺驢。
“你覺得自己還有什麽作用嗎?”
納特克斯想了半天,結果憋出了這麽一句話。
“呃,得看大人您需要我做什麽。”
納特克斯想了想,露出了不寒而栗的微笑。
“你們這裡最鬧騰的是哪個?”
安東尼順手就指向了他的前老大。
“大人,就是他,他最不配合您的賦予我的工作,不僅罵人,有一次還咬破了我的一根手指!”安東尼憤恨地說道。
“哦!大人,您要明白,那可是一根中指,沒了它我會很難受的!”
聽到安東尼的話,那位老大也回以冰冷的目光,很明顯,他根本就沒有去屈從。
“行了!”納特克斯擺擺手,不讓這家夥繼續說下去。
他來到前老大的面前,蹲下身子,微笑道:
“我聽說你不打算配合呢。”
事實上,在剛剛解說物品的環節他就已經知道了,因為就他一個不願意開口。
“你為什麽不去死呢?”那家夥死死地盯著納特克斯。
納特克斯微微眯起眼睛,在他的眼中,眼前的老大在人類和可憎流血怪物之間來回轉換,並且自己也開始出現了耳鳴。
折磨他的精神疾病再次出現了。
他一隻手捂著自己發痛的腦袋,面無表情地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充滿現代風格的金屬瓶子,透過透明部分能看出裝著一種猩紅色液體。
“安東尼,你帶上其余人離開這間房子,越遠越好,如果我沒有通知,千萬不要回來。”
納特克斯嚴肅地聲音讓安東尼感到不寒而栗,雖然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但看到那個金屬瓶子之後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
“呃,好的,我馬上走!”
說著他就拖著房間內的人,衝出了房子,來來回回運了三四趟,終於是將人全都帶走了。
等了兩分鍾,不見安東尼再回來之後,納特克斯就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怪物”身上。
在等待的期間,他的幻覺越來越嚴重了,他看到了牆壁上開始滲出血液,無數的受害者的夢囈在他耳中回蕩。
納特克斯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猩紅色的血液已經沒過他的腳踝了,並且他還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容。
是他記憶中的父母,也是他眾多受害者中的最早的兩位。
多年以來,他們長久地“陪伴”在自己身邊,直到自己從躺在床上的時候,依舊能看到他們恐怖的背影。
血液中的臉已經開始浮現出來了,同時掛上一抹詭異的微笑。
“快來讓媽媽抱抱!”
“爸爸愛你!”
納特克斯笑了笑,扭開金屬蓋子,露出了裡面的細小針管,沒有絲毫的猶豫,扎進了眼前“怪物”的脖子中。
伴隨著強烈的耳鳴,納特克斯眼前的地獄場景摧枯拉朽地褪去,明亮的陽光刺得他眼睛睜不開,看著就像迷途之人的救贖之光。
當然,對於納特克斯來說,這不是救贖,而是遲來已久的緩解。
每當他試著去做某些讓他感到神經愉悅的事情的時候,這種幻覺都會退散,就好像自己也在滿足了它一般。
這是他與心中的惡魔說好的,一樁調和的交易。
可因為奈薇,因為那個家夥,自己沒辦法提供交易的籌碼,因此很多時候自己都必須忍受那漫長而令人痛苦的幻覺。
盡管這件事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並且他從沒有在那些幻覺上面停留過長時間。
納特克斯感覺此時此刻自己的內心格外平靜,他退到了幾米開外,拿出筆記本開始記錄被注射了TIU病毒的劫匪老大的症狀。
劫匪老大和其他人一樣下意識地捂著針口處,臉色十分難看。
“你給我注射了什麽?”他用沙啞的聲音質問。
納特克斯沒有理會他,在他看來任何的舉動都會導致觀察出現新的變量從而影響自己的記錄。
他很快擬好了實驗報告的模板,然後迅速在不同角度擺好了來到這裡的時候攜帶著的五台攝像機,接著打開錄製功能。
只等了大約一分鍾,眼前的實驗對象就開始出現了變化。
他痛苦地咳嗽起來,接著是劇烈的乾嘔,眼眶迅速變成了黑色,皮膚也變得異常慘白,身體也劇烈地抽動起來。
伴隨著最後一聲沉重的呼吸聲,他倒在了地板上,瞪著逐漸變得血紅的眼珠,死狀極其慘烈。
而在他開始出現症狀的時候,納特克斯的筆就沒有停下來過,寫得飛快。
“吼!”
但還沒過多久,倒下的劫匪老大猛的抬起頭來,發出可以嚇死人的野獸吼聲,瞪著一雙渾濁的眼睛。
它對納特克斯的敵意是毋庸置疑的,而奈何它根本動彈不得,只能劇烈地扭動著身體。
納特克斯開始繞著它轉,仔仔細細觀察一圈後,才將見到的東西一一進行記錄,還不忘拿起一個攝像機進行近距離的特寫。
將近十分鍾後,納特克斯才記錄完成。
但他並沒有立即關閉攝像機,而是繼續進行記錄。
他拿出通訊機,撥通了現任希望公司首席生物所主任——莫文的電話。
“好了,TIU病毒的測試基本成功了,我已經用攝像機記錄了下來,你們可以派工作人員過來了。”
“做好防護措施了嗎?”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聲音。
“做好了,我預先做好了無關人員的疏散和房間的封閉,同時用消毒液進行了一圈的消殺。”
納特克斯語氣平靜得可怕。
“嗯,您辛苦了,我馬上派工作人員過來。”
納特克斯掛掉了電話,坐到了一把遠離那隻強化版行屍的椅子上,開始整理筆記。
這份筆記是留給他自己看的,這是他的一個愛好,他很喜歡把任何他認為的能稱之為“實驗”的過程記錄下來,並進行總結和提出疑問。
而這期間他也沒有停止進行錄像,因為他知道,觀察的時間越久,得到的數據就會越客觀,就越方面希望公司那邊的研究。
時至今日,TIU病毒已經完成了生產,現在就差進行臨床試驗了。
納特克斯來到這裡的時候突發奇想,找莫文借來了它的樣本,想著幫他們進行一下試驗。
畢竟這病毒也是他要用的,莫文也沒辦法拒絕。
當然了,雖然自己在病毒方面懂得不多,但還是了解一些基本常識的,至少他不會太蠢,起碼他還考慮到泄露的情況。
不過也不需要太擔心,納特克斯帶了疫苗過來,遇事不決給自己注射一針就可以了,剛好也能用來檢驗是否對人類有用。
納特克斯正是等到疫苗生產出來了,才去借的。
大約半個小時,一隊穿著嚴密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才推門進來,而這時候納特克斯已經離開了。
對他來說,再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反正他也留了錄像。
至於那隻TIU活體(這是莫文的稱呼,納特克斯感覺還行,也用了),就交給他們進行處理了。
他知道莫文不是一個蠢貨,在看到那份錄像後,他會知道下一步該進行什麽。
納特克斯有一個計劃,但得要等到希望公司達到世界級企業才有可能進行製造。
希望,真的能到那一天吧。
眼下,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