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輪到達下一個碼頭之後,停留了一段時間。
這期間,遊客們可以下去自由活動,只要在指定時間內快點回來就可以了。
納特克斯倒是沒有想要了解一下當地風土人情的想法,因為遊輪上已經什麽都有了。
這畢竟是富人們的遊輪,除了游泳池啊、餐廳啊這種常規的東西,甚至還包括了酒吧、卡拉OK這種地方,應有盡有。
當然,納特克斯並不感興趣就是了,他更喜歡縮在自己的房間中推演著怎麽進一步提高毒藥的活性,偶爾會拿著一本書到安靜一些的地方看。
這幾天下來,納特克斯已經差不多適應了這海上生活,因此也沒有像之前那麽狼狽了。
可能是納特克斯這種另類的行為自帶的人格魅力吧,在很多異性眼中,納特克斯是一個時常在思考,有時會望著大海,有時會拿著一本書,有時又在寫著什麽的安靜沉著的人。
這份不屬於他這種年齡段(從外貌來看)成熟倒是吸引了很多同年齡段的異性,她們都想好好了解他。
納特克斯懶得理這些人的搭訕,用一種冰冷的態度拒絕了她們的任何要求,那些人大都是富人家或者政客家的公主,養尊處優慣了,哪見過納特克斯這樣不近人情的。
很快,她們就全都遠離了納特克斯。當然,還有幾個堅持不懈的,一直在糾纏著自己,不過在見到輕而易舉就能和他搭上話的奈薇,發現無論是哪方面都秒殺她們之後,就徹底沒有女孩過來找他了。
不要說納特克斯傻,他對這種人際交往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可以說厭惡。
他不明白人們為什麽要花費那麽多時間在交流上,必要的交流也就算了,一聊聊幾個小時是哪樣?
就那麽受不住寂寞嗎,連獨自一個人承受一切的意志力都沒有,又怎麽能辦大事?
而且納特克斯還有屬於他自己的目的,他不想在這方面浪費一點時間,而且不感興趣的原因還涉及到他從不想再回憶的記憶禁區。
有了這種想法之後,納特克斯就成天進行藥劑的改進推演,在發現想要進一步提升毒藥的毒性需要新材料之後,納特克斯就果斷轉成對其他藥劑的改造。
白天在推演,晚上就到獵人夢境中熟悉教堂的儀器,同時玩一玩煉金術,再看看引魂術有沒有吸引來鬼魂一類的材料。
奈薇現在也不經常出現在他身邊了,納特克斯也不知道這家夥平時幹什麽去,他懶得管,她不在的時候反而是自己最佳的狀態,好好利用才對。
不過一般在吃飯的時候,這家夥總會很準時地出現在自己身邊,有時見到了夜海上的光景時,也會和她一起看看。
本來,不出意外,納特克斯在來到菲洲之前可以一直保持這種狀態。
當然,得是不出意外,現在的情況是出意外了。
“殺……殺人啊!”
一名女性慌慌張張地跑到了餐廳,大聲呼喊著。
現場陷入嘩然。
保安也開始出動,最終在一件船艙中發現了死者,或者說死者的殘骸。
結果就是,整艘遊輪的工作人員全都被驚動了,船長在餐廳召集全體遊客,開始處理這樁殺人案。
為什麽說它是殺人案呢,因為船長上傳了那殺人案的現場——沒見到死者,他的身體仿佛爆炸了,體內什麽鬼玩意都濺滿了整個房間。
在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餐廳出的大多數人都出現了不良的生理反應,
他們哪見過這種血腥的場面? “看樣子,不像是普通的謀殺,至少屍體不會變成這種鬼樣子。”
納特克斯單手托腮,一副百般聊賴地目光盯著前方大型顯示屏上的案發現場。
“的確,死者更像是被某種常溫爆炸物引爆的。”
坐在自己對面的奈薇托著下巴說道。
接著兩人都若無其事地繼續吃著晚餐。
什麽?你問為什麽他們沒有半點反應,拜托……這跟他們有什麽關系?
不會真有人以為是他們兩人乾的吧?
納特克斯才不會乾這種無聊的事情,對方又沒有觸及到自己的利益,幹嘛要這麽做。
至於奈薇,她就更不用說了。
那麽他們為什麽能這麽心平氣和地繼續吃東西呢。
那得看看這兩個家夥曾經做過了什麽了。
之後船長又陸陸續續說了一大堆話,納特克斯都沒聽進去,都說了跟他沒關系。
不過他大概也能猜到個七七八八,首先遊輪上有牢房,工作人員方面肯定會先搜查一波,不過由於不是專業人士,查出凶手的可能性不大。除非這個凶手不入流。
所以他們肯定會回到遊輪所處國家的碼頭,扣留全體遊客,然後聯系警察過來搜查。
為了保證警察順利破案,他們需要保證案發現場的完整性,所以肯定會動用到如錄製視頻之類能長久保護好案發現場的方法。
最後,為了不讓凶手再次作案,也為了保證遊客安全,肯定需要把遊客鎖在自己的房間,保證一日三餐之類的麻煩事,接著開始心理疏導工作,讓他們能好好配合警方抓捕凶手。
這應該是絕大多數人面對這種極端情況應該采取的必要措施,這時候遊客的安全與自己身為船長指責就得是他這麽做的最高準則了。
實際情況也跟納特克斯想得差不多。
所有遊客當晚就被勒令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後工作人員上去把房間鎖住。
當然,登上這條遊輪的非富即貴,抗議什麽的在所難免,不過全部被強製執行了,雖然期間起了不小衝突。
納特克斯和奈薇同樣回到了房間,兩人是住在同一間房的。納特克斯本來不想這麽做的,但奈薇態度強硬,為了保證任務的順利完成,他隻好同樣和她一起住。
咳咳,是一起住,但還是分開睡的,房間裡有兩張床,奈薇睡上鋪,納特克斯睡下鋪。
被強製鎖在房間,納特克斯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可以更好地推演怎麽改良藥劑了。
就是得跟奈薇這個煞星待在一起。
被鎖的時候,納特克斯還給王可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中途出了意外,可能去不了菲洲了。
對面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無奈,說下一次吧,又說了些注意安全之類的話語兩人就掛了。
“要不要我帶你過去?”
“算了”納特克斯搖搖頭,拒絕奈薇的建議,“老是這麽做,世界意志可能會盯上你,沒有必要,反正之後總有機會的。”
奈薇點點頭。
納特克斯這麽說並不是沒有他的道理,他當然看到奈薇從最開始肆無忌憚使用她自己的能力,到現在使用長刀作為武器,很明顯收斂了很多。
這也同樣說明了一個問題,世界意志可能已經開始盯上她了。
納特克斯不知道奈薇的真實實力到底如何,但減少關注度不能說最高效,只能說是最穩妥的方式。
他已經想好了,這次回去之後,就繼續研究巫術和藥劑,期間再開始做一些他已經定下來的事情。
然而,令納特克斯沒有想到的是,遊輪並沒有回到屬於它的國家,而是繼續前進,同時它在不斷行駛的過程中已經偏離了原本的航線。
此時的它正在無聲地朝著菲洲直線前進。
……
不明所以的納特克斯這一天剛剛起來準備把昨晚在教堂中記錄的實驗數據再記錄一遍,這時候敲門聲響起了。
“抱歉,我來送早餐。”
門外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抱歉,請問一下,您的聲音為什麽會變得那麽奇怪?”
納特克斯皺起眉頭,他手上還拿著鋼筆。
這些天以來,一直給他們送飯的是同一個人,不過現在聽這聲音並不像。
“他生病了,換我來”門外的聲音回應道,“可以讓我進來了嗎?”
“嗯,當然。”納特克斯皺起眉頭,把放在桌上的高腳杯拿起來,背在身後。
他起身朝著大門走去,手中的高腳杯也在慢慢變化。
來到門口,他站住了一會兒才把手放在門把手上。
等等!
“咳咳,抱歉,我沒有鑰匙……”
納特克斯剛說完這句話,大門被猛地推開,他閃避不及,被狠狠地撞倒在地上。
“我帶了鑰匙,我可以進來了嗎?”
沙啞的聲音響起。
聲音的主人此刻站在門口,它渾身通紅,血肉裸露出來,它長著四條粗大的螯肢,支撐著畸形長著作嘔膿包的身體。
“我……帶了鑰匙……”暗紅色鬥篷下,十幾雙呆滯的昆蟲單眼盯著倒在地上的納特克斯, 兩隻螯肢隱藏在袖子裡,不斷抖動著。
“可以……進來了……嗎……”
斷斷續續的人聲從它身上不知名的奇怪器官中發來,聽上去就好像原本還好的收音機被狠狠擠壓至損壞,那聲音也在不斷失真一樣。
“可以……進來了……”
蜘蛛怪物瞬間爆發出驚人的爆發力,它螯肢開張,猛地朝納特克斯撲去。
在這危機時刻,納特克斯的身後長出了無數的血管,如萬箭般刺向了怪物。
怪物的身體一滯,縱然被無數血管穿透了身體,但它依舊在緩緩前進,單眼冰冷地看著眼前的獵物。
納特克斯緩緩起身,把長出血管的單手劍亮出來,用陰鬱的眼神與近在咫尺的怪物對峙。
“睡個好覺吧。”
說完後,怪物的身體已經乾癟到了一個誇張的程度,最終被吸幹了血液。
血管收回單手劍中,眼前只剩下一層乾燥表皮的怪物立馬倒了下去。
這時,一位穿著一身白色睡衣的黑發少女赤著腳從浴室中走了出來,她的嘴裡還塞著一把牙刷,正在用左手刷著牙。
“發生了……”
刷牙的動作立馬停止,奈薇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她眼睛微縮,眼神中的隨和立馬消失,換上了冰冷。她放下牙刷。
“發生了什麽。”
“我不知道。”納特克斯搖搖頭,隨即看向了門外。
門外有一大片拖動的血跡,想來是這怪物留下來的。
“但我聞到了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