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就這樣吧。”
“什麽事?”
納特克斯剛要放下電話,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肩膀抖動了一下。
“嘶!你……什麽時候出現在我身後的?”
他面色煞白,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的奈薇。
“用傳送能力過來的。”
奈薇眼神中,淡黃色的門框一閃而過。
“呃……”
納特克斯捂著太陽穴,一臉頭疼。
“要說什麽事?”
“先坐下吧。”
奈薇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納特克斯也順勢坐到了她的對面。
“我想說的是,關於如何處理掉深紅之眼這些家夥的事情。”
納特克斯也懶得廢話,直奔主題。
“可是……”奈薇皺起眉頭,看向納特克斯的左眼,“你現在需要休息,這種事交給我來辦不好嗎?”
“你一個人可能不行,還有……”納特克斯從衣服夾層中拿出了枯笛,“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休息了。”
“這是……”
緊接著,納特克斯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著說,之前下了大雨,因為沒帶傘,剛好馬丁家在附近,就去了他家住,然後這家夥見自己傷得不輕,就給了自己這根笛子。一旦拿著笛子,自己大腦的副作用就會消失。
“是這樣嗎……”奈薇托著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你是我的同伴,我沒理由要騙你。”納特克斯平靜地看著她。
“嗯,我知道了,不過你還需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奈薇囑咐道。
納特克斯點點頭,他也借此施展了笛子的能力。
詭異而空靈的音樂從笛子中傳出,緊接著,一個白色人體模型邁著舞步來到了兩人的面前。
趁著奈薇好奇地看著模型,納特克斯也開始解釋這笛子的能力,說是屬於一種力量體系,笛子的作用類似血肉計算機,普通人無法使用。
奈薇點點頭,撫摸著模型沒有說話。
納特克斯當然不可能把真相告訴奈薇,給自己留張底牌肯定是不錯的,真要什麽秘密都說出去,沒準這家夥哪天反水了,自己估計也得完蛋。
而且,天知道這家夥究竟有沒有也藏著自己的秘密。
不過卻可以借此機會將大書的力量體系和納特克斯副作用被抑製的事情,以另一種方式說出來。
畢竟他要搞掉深紅之眼,那麽奈薇肯定是個不可或缺的戰力。
但納特克斯這半個多月來的狀態對方也看在眼裡了,別說是思考了,就算是看到1~10排列的數字都會頭疼,而且還十分的畏光。
這種情況下,自己簡直就跟個廢人差不多,更別說參與這種激烈的行動中,結果忽然間,自己就再次活蹦亂跳了,對方不起疑心才怪咧。
這就是納特克斯為什麽要這麽說謊的原因,一方面可以解釋他那三個小時幹嘛去了,另一方面可以自然而然地使用大書的力量體系而不被懷疑。
“真是神奇。”
奈薇撫摸著模型的臉,平靜地說道。
“總之,對於搞掉深紅之眼的行動我也可以參與進來,而且還能調動我們的勢力,這樣可以更好地完成自然之靈的任務,也能解決我們的一大麻煩。”
“嗯,我知道了。”奈薇點點頭。
“不過你需要注意安全。”
納特克斯點頭算是回應,接著起身前往了一個房間,沒一會,便從裡面拿出了一份資料。
“這是他們近期活動的信息。”納特克斯先是閱覽了一下,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奈薇。
這資料自然就是關於深紅之眼的,就在剛剛,納特克斯前往辦公區查看,發現才不到十幾分鍾的時間,王可已經通過傳真機將資料傳了過來。
奈薇接過仔細查看起來,大約五分鍾後,她放下資料,說了句“等我一下”,就用傳送能力離開了。
納特克斯也是第一次見到她施展這個能力,好奇地觀察起來,發現對方是利用某種原理劃破空間並創建一個傳送門實現兩地穿越。
觀察完整個過程,納特克斯有一種莫名的既視感,就好像在什麽地方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一樣。
不過他想不起來了,很可能是大腦在和他使用傳送門的那些經歷進行潛意識的聯想,所以才會產生那種熟悉感。
不一會兒,奈薇再度出現,她的手上已經出現了一個紙箱。
“這些都是我近期通過報紙和那個精靈提供的信息,再結合先前看過的那本書總結出來的,有關於深紅之眼的情報。”
納特克斯定睛一看,發現紙箱裡面居然塞滿了一張張草稿紙,每一張草稿紙上或是畫著圖像,或是寫滿了文字。
在對方的同意下,納特克斯拿起了幾張查看,不過由於彼此的關聯性不大,而且很跳躍,納特克斯只能看懂很少的一部分。
但就算是這小部分,也讓納特克斯明白了眼前的少女的能力多麽超群。
各種各樣的批注寫滿了稿紙,而且還分有不同的模塊,同時運用了各種各樣的筆記記錄方法,比如著名的康奈爾筆記法,以及四色筆記憶法。甚至還有大量富有數學素養的符號和公式。
假有時日,這家夥絕對可以成為一位天才科學家。
“很厲害……”
納特克斯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家夥不去考研太可惜了。
“那我來說說,我們需要去做什麽吧。”
奈薇托著下巴,從紙箱中拿出了一隻鋼筆和一張大大的A4紙。
接下來,奈薇負責將她的所有研究都將給納特克斯聽,同時納特克斯也不忘拿出筆記本記下關鍵信息。
有時,納特克斯會提出幾個問題,對方也能回答出來。他也會說說自己的想法,最後決定這些想法是否對整個計劃有所幫助。
兩人聊著聊著,竟然不知不覺就聊到了天黑。
在納特克斯問完最後一個問題後,手中全新的筆記本已經被他用了大半,裡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要點。
重新整理了一遍後,納特克斯合上筆記本,揉了揉兩只有些發酸的手。
兩隻手都能寫字的好處就在於可以更持久,不過也會讓兩隻手都很累。
說了那麽久,奈薇也累了,她看了一眼擺在桌上奶白色的“飲料”,端起一杯喝了下去。
“等……”
在納特克斯想要阻止的時候,對方已經喝了下去——喝沒問題,納特克斯憑直覺判斷這東西對他們兩人都沒有任何副作用,而且他相信這種直覺。
當然,正常人喝的話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奈薇喝完一大杯“飲料”後,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上殘留的液體。
“很甜,這是什麽?”
“我剛剛做的,是一種奶製品。”
納特克斯不慌不忙地說道。
“可我記得你不喜歡喝甜品。”奈薇說著,端起杯子,用舌頭舔了舔外圍。
納特克斯著實被對方的行為惡心到了,有些無語地說道:“偶爾嘗點新鮮的東西不行嗎?”
“可你不是這樣的人,這杯可以給我嗎?”
奈薇指了指納特克斯面前那杯。
“我喝過了……”
“沒關系。”她直接拿過來仰頭喝了下去。
“時間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更多的細節還得實地考察一番才行。”
納特克斯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奈薇。
“可以教我怎麽做嗎?”奈薇舔了舔嘴唇。
“不行,你得先學會做飯。”納特克斯撐著腦袋,十分無語。
好在眼睛的損傷似乎導致了自己腦功能的一部分損壞,面對眼前的奈薇,納特克斯心中感到無比平靜。
估計是原本就因為心理創傷而出現障礙的情緒系統再一次被破壞了。
不過也好,這樣自己也能更好地面對奈薇了。
納特克斯讓白鴉們打開了回家的傳送門,回到熟悉的別墅,納特克斯草草地去洗了個澡,清爽感可以更好地幫助他進行思考。
接著他窩在自己的房間中,開始研究筆記並思考各種方案的可行性。
花了相當長的時間將這些方案完整地寫下來後,納特克斯躺到了床上準備睡覺。
過了那麽久,他第一次感覺到內心得到了真正的慰藉,這種思考的感覺讓他安心。
沒多久,納特克斯便深深地睡了下去。
再度睜開眼睛時,一輪明月掛在天空,他再次來到了獵人夢境。
看到身上穿著的實驗服,納特克斯笑了笑,走進了面前的兩棟建築。
他先是來到了旁邊的別墅,被惡魔接見了。
“我去!怎好了?”
“沒好……”納特克斯坐在沙發上歎了口氣。
“只是找到了一種抑製的方法而已。”
“說起來, 這半個月你都幹了什麽?”納特克斯望著金碧輝煌的房間說道。
“啊……沒什麽,給自己弄了點小弟而已。”
惡魔嘴角上揚,來到窗邊並將其打開。
納特克斯上前一看,發現在一片空地上,不知何時建起了一個由白色絲線構成的巨繭,巨繭表面有著大量的絲線連接著地面。
同時,巨繭上面還有一個個黑色的洞口,納特克斯看到了一隻隻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的蜘蛛從洞口爬進爬出。
“朱帝在夢境中搞了個飼養箱,靠著培育真菌,這些蜘蛛基本能實現自產自銷。不過教授有時也會將它那些失敗的實驗產品送過來當口糧。
“啊……我在現實世界那邊也搞了個自己的基地,那裡才算是真正的戰力,畢竟現在還不知道該怎麽把這裡的蜘蛛運出去。”
撐在窗戶上,惡魔對著巨繭露出笑容。
“嘛……我還在基地那裡給自己搞了點血眷,嘻嘻……明天晚上我帶你去參觀?”
“嗯……剛好,也有件事需要拜托你。”
納特克斯順便將他準備攻略深紅之眼的事情說了出來。
“哈哈哈,這太好了,剛好我那些小弟需要糧食……嘻嘻,我說到時候別弄死太多,留一點給我唄?”
“隨你便,具體情況到時候會和你商量一番的,我先去教堂那邊了。”
“拜拜,我會想你的,帥哥。”惡魔一根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擺出一臉嫵媚的表情。
納特克斯被惡心到了,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