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天堂湖邊,燈火通明。
人是一種需要娛樂的動物,他們在白天進行著各種各樣的工作,隨著人們的審美不斷發展,黑夜在燈光下也不再是讓人恐懼的怪獸。
在天堂之城,白天人們在忙碌,因而將夜晚變成了在提供足夠睡眠以應付明天又一個循環工作之前,那美妙而短暫的休息時光。
這一點,在天堂湖體現得更為淋漓盡致。
勞累過度之人,被情所傷之人,閑而無事之人,情竇初開之人……他們構成了夜晚天堂湖的主要角色。
夜晚提供的黑色讓本就清澈透明的人工湖——天堂湖變得更加神秘,也更加具有聖境之感。
遊魚在水裡胡鬧,弄起一道又一道蕩漾。
只有如同天堂一般的景色才能將被現實折磨得不堪重負的人,帶入沒有壓迫,沒有爾虞我詐的幻想世界,在那裡面享受短暫而絢麗的美好。
正因為有了環境的誘導,人們的種種情緒才會被其引導。
而有的人就反其道而行,在本應該享受的時候,去刻意加強環境的誘導,從中賺取利潤。
悠揚的笛聲頓時吸引了周圍享受環境和愛人的人群,跳著優美舞蹈的無形舞者最終將他們帶到面前這個藍發少女面前。
她穿著單薄的白色裙子,長長的如同波浪一般的奇特藍發落到她身後的地板,精致的臉蛋,獨特的異色眼,加上頭上那一枚小巧的紅花髮夾……眼前的存在簡直就像是從幻想國度穿越到現代一般。
她修長白皙的手指在手中白色長笛的一個個氣孔中來回跳躍,輕快而優雅。
美麗的人加上動人的勝景和卓美的音樂,再殘酷的人都會為之動情。
悠揚的笛聲將圍觀的群眾帶入了一片落葉紛紛的林地,人們在那裡化作一隻隻飛蛾,相互交織在一起為那音樂而跳出一隻隻小精靈之舞。
人們一邊感歎少女的美麗,一邊為她的音樂才能折服,而當看到少女面前還擺著的一個大大的褐色禮帽時,他們都明白自己應該做什麽了。
一枚枚泛著藍光的硬幣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優美的拋物線,最終落到了少女的禮帽面前。
義務,但不是責任,他們誰都可以不投下那名為“積分”的藍幣,但情緒的共鳴讓他們不得不這麽做。
眼前的少女一看就是無家可歸,明明如此美麗,本應該在這豆蔻年華之際快樂茁壯成長,卻不得不因為生活原因出來賣藝。
誰能不疼愛呢?
只有投下手中的積分,才能抵消傾聽這無形舞蹈而不支付代價的慚愧內心。
很快,禮帽就被一枚枚積分堆成功了一個小山,鼓起的禮帽顯得不堪重負。
而少女也很快一曲完畢,站起身來,拈起裙子給周圍的人行了禮。
……
“一共是578的積分。”
坐在台階面前,納特克斯抱著那個大禮帽,盯著眼前的系統喃喃道。
這一天下來,她通過各種各樣的觀察和試探,最終得知了一般人看不到這個系統面板。
接著又花了一點時間,調查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最終得知了這個人工湖人氣最火,於是乎,就出現了之前的場景。
身上的裙子和手中的白絲長笛自然是出自林地知識,前者是用蠕蟲吐出的絲編制而成,後者則是經過了一番改造,使其展現了正常的外形和音色。
納特克斯先是測試了一下自己用學到的林地知識以林地之聲的形式程序化展現出來的方法,
去代入對一般笛子的演奏中,發現效果還不錯。 於是她便以女兒身來到天堂湖進行了演奏,未曾想效果那麽好。
原本她以為只有幾十枚積分就算好的了,但她顯然是嘀咕了自己的魅力。
估計還是這外表沾的光,換做是男兒身還真的不一定能有這麽好的效果。
五百多的積分,納特克斯調查了一下周圍的消費情況,除去晉級需要的積分數之外,省吃儉用可以讓她安穩地生活好幾天。
而這個積分總數應該已經超過了很多玩家,納特克斯的遊戲進度毋庸置疑比他們快了很多。
嗯……那麽接下來……
“你好小姑娘,我是伊麗莎白。”
一位穿著雍容華貴的年輕女士站到了納特克斯面前。
“有什麽事嗎,美麗的姐姐?”
納特克斯聞言也站了起來,給對方行了個禮,算是作為回應。
“哼……”她笑了笑,說道,“我剛剛聽過你吹笛子,你很有天賦。”
“謝謝!”
納特克斯嘴上回應著,心中則在盤算著該怎麽離開。
“是這樣的,我是一名音樂老師,剛剛聽到你的演奏,你天賦很好,正好我最近在招收學生,做我的學生吧,我能讓你出人頭地。”
伊麗莎白對納特克斯伸出了手。
納特克斯輕輕搖頭。
“謝謝您,但我還有自己需要去完成的事情,我先走了。”
她說完便轉身想要離開。
開玩笑,她可沒這個時間,天知道這女人口中的“出人頭地”指的是哪種出人頭地,要是是一群人販子,弄死的話就麻煩了。
就算真的是想讓自在音樂領域大放光彩,顯然也是需要時間的,納特克斯可不相信短短幾天就能讓自己名聲大噪,她也不需要。
眼下賣藝不過是先賺到第一桶金,暫時解決溫飽,之後該怎麽做她都已經想好了,她可不希望又有人來打亂她原本的節奏。
“小姑娘真的不願意考慮嗎?”
身後傳來伊麗莎白的叫喊聲,納特克斯也懶得理會,她已經餓了一天了,正著急去吃東西呢。
“你是‘玩家’對吧?”
納特克斯身體頓了頓,但還是繼續朝前面走去。
而身後也傳來高跟鞋以及伊麗莎白的聲音。
“呵呵,不用再裝了,我聽得出來,剛剛的笛聲有古怪,那種情緒共鳴只有‘玩家’才能辦得到。”
“伊麗莎白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你現在的行為是在耍流氓,請你立刻停下。”
納特克斯停下腳步,轉身冷冷地看著伊麗莎白。
她現在還不想讓自己的雙手染上除了玩家以外的無關群眾的血液,那會讓自己陷入麻煩。
“哼哼哼……”伊麗莎白笑了起來,“你應該認識這東西吧?”
藍光從她手掌中出現,下一秒,一張背景的卡片漂浮在她手心中。
卡片還有邊緣還有很多金色的紋路,使得整張卡片非常漂亮。
“……”
納特克斯當然知道,但她什麽都沒說,只是眯起了眼睛。
這裡是一條巷子,巷子裡沒人,但外面有很多人,不好下手……
“我知道你們在尋找這種東西,我也知道你們正在進行一場遊戲。”
伊麗莎白臉上依舊是不變的笑意。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給你,但作為交換條件我需要你幫我完成一件事。”
“我不需要。”
納特克斯冷冷回一句,便轉身要離開。
她才不會把自己陷入這種被動的境地,貿然答應只會讓自己吃虧,何況他根本就不認識眼前的女人。
然而就在這時候,一條條閃電出現在了納特克斯面前。
“恐怕你不答應是不行了。”
“你在威脅我?”
當納特克斯再次轉身的時候,冰冷的殺氣已經彌漫他全身。
她現在可不想鯊人,但這不意味著她好欺負。
藍光閃過,白絲長笛已經出現在了她手中。
這個系統還給予了一個方便的能力,那就是小部件可以直接放入系統面板中,有需要的時候可以直接拿出來。
只要她想,眼前的女人活不過一秒鍾。
“哎呀,別那麽大火氣嘛,我說了我只是想讓你幫個忙而已。”
伊麗莎白眼神微眯,捏住卡片往前猛地一甩。
卡片徑直飛到納特克斯面前,然而下一秒周圍長出的枝芽瞬間擋住了。
納特克斯明白自己的身體素質不適合戰鬥,所以早就做好了一手準備。
“哼哼哼,不錯,不愧是那隻烏鴉選中的人,不過……還不夠哦!”
就在伊麗莎白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卡片竟然穿過了枝芽,直直地飛向了納特克斯。
後者反應不及, 硬生生地挨了這麽一下。
納特克斯隻感覺胸口一陣劇烈疼痛,捂著胸口再度抬起頭時,伊麗莎白已經不見了蹤影。
“哼哼哼……讓我看看你能撐到什麽時候吧。”
空氣中傳來伊麗莎白的聲音。
……
伊麗莎白站在一座高樓大廈的最頂端,望著下面的景色。
“如何?”
“和計劃一樣,給了塞斯海姆選的小家夥還有其他的玩家都安上了印記,等時機一到,祂就會降臨……我們會取得遊戲的最終勝利的。”
伊麗莎白微笑著轉頭,看向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眼鏡男。
眼鏡男赫然就是上次和納特克斯以及蓋爾打招呼的那個。
“很好,繼續監督,我先走了,儀式還需要很多的祭品。”
眼鏡男說完,火光從他身上出現,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無趣的家夥,算了……畢竟也是隊友。”伊麗莎白冷哼一聲。
然後她繼續看向下方的景色。
“塞斯海姆啊……塞斯海姆,過了這麽久,你終於還是這麽做了,但是……抱歉,這是我們的天下,你們這些本就該死的老古董該退位了。”
藍光從她手心中出現,一頂高高的銀白色禮帽出現在了她手中。
戴到頭上後,她又開始喃喃:“遊戲已經開始了,再過不久,我們將會為這個遊戲塗上紅色,寶藏和寶座,都是我們的。
“又或者,都是我的……”
她嘴角微微上揚。
下一秒她縱身躍下了百米的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