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以為能有什麽有趣的信息,沒想到居然全是沒用的廢話。”
“哼哼哼……”
蹲坐在籠子裡的藍發少年不寒而栗地笑了起來。
“你說……呃!”
維克多話沒說完,一隻黑色大手在他身後出現,一把將他抓起,巨大的力道讓他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喂……你這是什麽表情,沒多久你就能見到你的偉大神明了,不應該笑一笑嗎?來笑一個。”
納特克斯用兩根食指在自己臉上一拉,變成了一個詭異的笑臉。
“你!怎麽可能!”
感受到身上的力道輕了一些,緩過來的維克多滿臉不敢置信。
“嘻嘻,要是換做一般人,肯定沒有可能,但要我說,我已經提前知道了你的甚至是你們所有的計謀呢?”
納特克斯說著,一把抓住籠子,竟然瞬間就將這看著極為堅固的金屬籠子撕成了兩半。
他從裡面站了起來,來到維克多面前。
“這根本不可能,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們已經提前搜過身了,你不可能還有超凡物品,而且……而且麻醉的效果還在,你根本用不了超能力!”
維克多瞧見眼前這一幕,震驚之余,心頭也是極為疑惑。
“只能說,你們想要遠帆起航,看到了大海寶藏的美麗,卻忘了潛在的危險;關注了表層,卻沒有深入思考。”
納特克斯舉起左手,用非常女性化的動作觀察著手指甲,隨即亮給了維克多看。
“看看,我新做的美甲,好看嗎?”
那指甲竟然是呈現鋥亮的銀白色,刹那間,指甲瞬間變長變成了鋒利的倒鉤爪子。
“……”
瞧見眼前這一幕,維克多沉默了,這絕對是他最嚴重的疏忽,因為就和納特克斯所說的一樣,在給納特克斯的食物下迷藥並把他迷暈後,他也認為那是美甲。
“呵呵,就算你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什麽,這艘船已經快要到達目的地了,屆時,儀式還會繼續。”
維克多臉上露出了癲狂的笑容。
“而你,作為神的另一寶貴的血肉,屬於你的宿命是注定的!”
納特克斯聞言,只是搖搖頭。
“唉……傻孩子,很多時候大家都是一樣,我們自以為比他人思維高於一等,但不過還是會被那高出別人一等的思維受限,無論如何,這不過是一個不斷重複的思維之環而已。真可惜,在三維的世界中,我也不得不被某一種思維束縛著。”
納特克斯自言自語說了一大堆東西,不過維克多沒聽懂,他依舊在那裡叫囂,叫囂著外面的信徒會殺死他。
“哼哼哼,看來需要讓你清楚自己的處境了。”
納特克斯帶著維克多,一路前行。
沿路上,到處都是的番茄醬甚至是果肉讓維克多的內心不斷往下沉,低吼聲和血肉撕裂聲乃至慘叫聲成為了他們的背景音樂。
最終他們來到了甲板上,即將墮入視野之外的太陽灑下的最後余暉照亮了這碩大的甲板。
一眼望去,被照成金色的甲板上,到處都是徐徐爬行的血肉怪物,血液和血肉濺滿了整個甲板,到處都是隱隱的怪物低吼聲。
哪還有什麽信徒,只剩下滿滿一船的怪物,而甲板之下,還有更多。
這已然成為了怪物的遊輪,就像當初納特克斯前往菲洲時所乘坐的那艘一樣。
“這……”維克多瞧見眼前這一幕,
感覺頭皮一陣發麻,腦袋不斷嗡嗡作響。 而這時候,納特克斯卻趴在欄杆上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你臉上的表情!哈哈哈!那種震驚!絕望!不知道我一開始的演技如何,有沒有讓你感到優越感呢?看啊,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心心念念的更高等的形態,看到了嗎?哈哈哈!那種強烈的反轉體現在自身的遲疑並在現實下一步步轉化成為絕望的過程,真是讓人百看不厭啊!”
他一邊大笑著,一邊抹去臉上的眼淚。
“真是……哈哈,抱歉!但我忍不住,對不起!我就是這樣一個該死的人渣,一個畜生!對不起,我做不到尊重對手等於尊重自己的高尚做法,畢竟我就是這麽一個敗類。”
好不容易平複下來後,納特克斯開始向面如死灰的維克多解釋眼前的情況。
“你可別覺得意外,我只是稍微地增加了TIU病毒的變異幾率,另外放心吧,我還順便弱化了它的空氣存活能力,所以除了這艘船之外的其他人是不會因此受傷的。哦!別問我為啥沒事,這原理很複雜,我沒時間跟你說。”
這時候,一隻血肉怪物已經來到了納特克斯身邊,畸形的爪子遞上來,裡面是一枚沾染猩紅色液體的紅寶石戒指。
接過戒指,納特克斯轉身對維克多說道:
“好了,說了那麽多,你該去陪著這些家夥了。你說的儀式我會去的,到時候,我要把像你們這些家夥挨個解決掉,嘻嘻……所謂的儀式,不過就是一次新的屠殺而已。
“放心吧,沒人會知道你的失蹤的,我已經找好了替代品,所以,放心去吧。”
抓住維克多的大手往前一用力,維克多徑直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到了地板上。
等他從地上爬出來的時候,周圍的怪物已經將他團團圍住了。
慘叫聲和撕裂聲不斷響起。
納特克斯望著遠處的夕陽,笑了起來。
“那麽,該開始下一步了。”
迷霧在周圍忽然出現並急劇增加,很快就將周圍變成了一片朦朧。
納特克斯從空間戒指中拿起了一隻白骨豎笛,開始吹奏起來。
整艘大船就這樣在悠揚的笛聲中消失在了濃鬱的迷霧之中。
……
今夜不知為何起了很大的霧,這霧濃鬱得十分地不正常,可見度不超過十米,遊輪前行只能靠著船上的導航系統。
一位深紅之眼的信徒端著現代步槍在甲板上來回巡邏。
今晚是他來巡班,盡管對於這濃鬱的迷霧感到奇異,因為在遊輪啟航的時候,他們已經得到了氣象局發來的天氣預報,在未來半個月內,他們所航行的海域都是晴空一片。
按理來說,今晚應該是皓月當空,月華映射海水微波粼粼,磷蝦熒光撒滿大海的美麗季節。
然而,詭異的迷霧卻打破了原本的美景,使得周圍的一切看著如此灰暗和恐怖,探照燈下,周圍的迷霧夾雜著灰塵在光子的作用下不斷翻滾,仿佛活了過來。
沒人知道周圍會有什麽東西等著他們。
然而他卻並不感到恐懼,在他將自己的所有都奉獻給信仰之後,世間就再也沒有東西可以讓他感到恐懼的了。
他明白,自己的一生都應當奉獻給這個世界真正偉大的事業——將人類脫離苦海。
當明白這一點後,今夜的值班和以往的全都沒什麽兩樣了,他會和以往一樣恪盡職守。
而他也並不孤單,甲板上,還有很多很多和他一樣準備為偉大事業奉獻一切的信徒,有了他們,就算是世人的不解和仇恨,一切都無法阻擋他們前進的步伐。
哐嘡!
某種東西碰撞的聲音立馬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立馬轉身,把槍對準了前方。
不過牆上的手電卻什麽都照不到,手電的光線此刻顯得無比無力。
他低頭一看,發現一只靠在牆壁上的水桶被打翻了,裡面的水潑得到處都是,旁邊還有一根也掉在地上的拖把。
清潔工們每天晚上需要清潔好這艘巨大的遊輪,好給信徒一個舒適的環境。
眼前的清潔工具無疑屬於某一位清潔工的,只是不知為何水桶和拖把都被打翻了。
信徒也沒多想,彎腰正準備將其擺好。
然而就在他彎腰的時候,一個白骨嶙峋的人影出現在了他身後。
不!那根本不是什麽人,而是一具穿著破爛衣服的白骨。
它空洞的眼神看向下方的信徒,緩緩舉起了手中生鏽的彎刀……
盡管今夜迷霧重重,但足夠的光照還是給予了人慰藉,整艘船燈火通明。
不過甲板上依舊顯得恐怖陰森。
只有勉強的幾個光點和更大一些的光球能看出是巡邏的士兵和探照燈。
忽然間,那些光點不自然地抖動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由於大霧四起, 沒人能看見甲板上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難以覺察的變化的確在發生。
與甲板外面恐怖的氛圍相比,那就是遊輪內部燈火通明的世界,猶如一個安全的避難所一般,沒人會覺得在這些溫暖的光照下,會遇到什麽危險。
當然,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王可小姐,你現在看著更美了。”
安蘿亞望著剛從浴室裡出來的藍發美女,不由得出神。
算了,就不說那些無聊而且沒用的說辭了吧,沐浴完後的王可的確更有魅力了。
“哪裡美了,在公司的業務那麽多,都沒時間打理身體了。”
王可笑著說道,同時坐到了安蘿亞身邊。
“我真沒想到,我居然是和王可小姐同宿。”看著手中的書,安蘿亞有些訕訕。
“不好嗎?”王可笑著看她。
“當然不是,而是覺得太高興了,在即將實現理想前,還能和朋友待在一起交流,我想沒有比這更快樂的事情了吧?”
王可躺到了床上,撫摸著對方的腦袋。
“說起來,外面怎麽會突然起這麽大的霧,我本來還想出去看看海呢,這還是我第一次見海。”
“放心吧,安蘿亞,只是起霧而已,如果遇到什麽危險我會保護好你的。”
王可盯著天花板說道。
“那真是謝謝你了。”安蘿亞將視線從舷窗上轉移到身邊的王可,對她露出了真誠的微笑。
“不用謝,畢竟……”王可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你很重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