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景瑞鎮算是一趟中途旅程,並不是很遠,坐車就可以去到。
納特克斯租了輛出租車,帶著奈薇和欣這兩個家夥一起出發。
奈薇自然不用多說,納特克斯想攔也攔不住。而欣的話,考慮到此行的目標和她的能力,帶上她剛好合適。
一路上,納特克斯和司機不時的聊著天。
“先生您知道嗎?景瑞鎮這地方啊……有點邪門”司機握著方向盤,眼睛盯著前方,對旁邊的納特克斯說道。
“哦?”納特克斯一下子來了興趣,“為什麽這麽說呢?”
“我聽有些人說,景瑞鎮這地方經常出現人口失蹤案,那些人都莫名其妙地失蹤了。懷疑是鬧鬼,警察來了好多次也找不出個所以然。”
見納特克斯不說話,司機連忙解釋道:“我也只是聽其他人說的,先生您不要當真,景瑞鎮這地方我也去過幾次,並不像那些人說的那樣邪門。先生您就隻管放心去探親好了。”
“有您這麽說,我就放心了”納特克斯笑著回答道,“我也是聽了那些半真半假的話才回去想要看望我的父母的,打電話給他們了,但還是不放心。”
“您父母有您這樣孝順的孩子,真幸運,不像我那混蛋兒子……”
時不時地跟司機聊天,倒是讓納特克斯減少了很多不適感,一種不適感來源於車本身,一種就是坐在後面的那兩位。
說真的,納特克斯記憶中最討厭的兩樣東西:一個是理發師,一個是汽車。
前者他不想回憶,後者主要是因為他暈車。他討厭汽車裡面的那種惡心的味道,一坐上去肚子就開始翻江倒海。
記憶中自己總是坐上車後不久就把昨天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搞得他十分羞恥,仿佛別人會因此認為他就是一個從沒坐過車的鄉巴佬。
後來……後來他就對汽車產生了莫名的恐懼感,加上自己社會經驗不足,導致每次乘坐公交或者地鐵都特別的緊張和不知所措。
這種情況就是現在流行的社恐。
再後來……他克服了社恐,也沒有再坐過汽車。
最讓納特克斯惱火的是,就算是新世界,這地方的出租車也特麽有怪味,一坐上去暈車的感覺就又來了。
搞得他情緒一直不穩定,但都沒有表露出來。要不是司機開了窗讓他透氣,並且和他說話消除恐懼和緊張感,他都想把這輛車給炸了。
而後面那兩位——奈薇和欣,活脫脫的兩尊活佛,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風雨不動安如山”。
納特克斯在與司機的聊天中試圖用誘導的方法來套出關於景瑞鎮和岸瑞拉公司的信息,前者司機並不怎麽了解,也說不出什麽東西。
後者的話司機也是隻局限在知道岸瑞拉是一家大型製藥公司,在西方地區國家都有或多或少的分布。
知道從司機口中得不到什麽有用的情報後,納特克斯也懶得跟他說什麽話了,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試圖轉移暈車的症狀。
隨著汽車地不斷前進,兩旁的環境也在漸漸發生變化,原本還能看到很多房子,現在已經變得零零散散,然後逐漸被森林覆蓋。
看了一會書,發覺自己的注意力根本得不到集中之後,納特克斯就沒有再繼續閱讀,而是開始閉目養神。
一閉上眼睛,自己的右腦就變得非常活躍,意識也逐漸變得恍惚,在這種恍惚感中他的眼前不斷閃過一幅幅他看不太懂的圖畫。
有時睜開眼睛,
那些圖畫就會全部消失,自己都不記得剛剛發生過什麽。 其實,納特克斯原本可以讓奈薇帶他過去的,這個過程平穩而迅速,加上納特克斯已經開始適應了。
但他拒絕了奈薇的幫助,他不想什麽都依賴別人,他想要獨自一個做自己的事情。
在漫長到幾乎痛苦地路程中,納特克斯如同夢一樣的來到了景瑞鎮。
這地方的確充斥著某種說不清楚的感覺,一眼望去,整個城鎮很大,而且房子都是近代風格的。
納特克斯清楚記得不久前天空還掛著一輪驕陽,怎麽一到達這地方,就跟鬧鬼一樣烏雲密布。
不見一個人影,所有房子的大門和窗戶等可開放的地方都緊緊地關閉著,像是一座死城一樣。
整個景瑞鎮都被包圍在一種詭異的黯淡之中。
“咦,真奇怪,明明我上次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司機疑惑地說道。
不管司機,畢竟已經付了錢,到了地方就沒他什麽事了。艱難地推開車門,從車上下來,來到後備箱取出自己的行李箱。
兩人也從車上下來了。
見三人都下車了,司機也不想多作停留,看到景瑞鎮現在的模樣再結合那些謠言,司機心中也不由得產生緊張。
簡簡單單地跟三人告別之後,司機匆匆踩下油門,整輛車如同子彈般離開了。
丟下行李箱,納特克斯有些精神錯亂地來到一根電線杆面前,抱著電線杆,然後……
“嘔……”
納特克斯把今天的早餐都吐了出來,胸口不斷翻湧著,嘔吐如同本能般不受控制地進行著。
淚腺受到刺激,眼睛中開始擠出眼淚。納特克斯抓著電線杆的手指變得愈加用力。
“咳咳咳!”實在吐不出什麽東西之後,納特克斯抱著電線杆喘著氣。
“給你。”
見遞過來一包紙巾,納特克斯沉默不語地接過,開始努力擦自己的臉。
奈薇雙手拿著行李箱,她自然是知道納特克斯有暈車的毛病,這家夥不喜歡劇烈運動,因此這也可以算是他的一個弱點。
至於為什麽奈薇在擁有他的記憶的同時不會繼承他的弱點,原因就在於她可以自由改變自己的身體結構。
過了好久,納特克斯才終於站起來,他臉色異常蒼白,低著頭說了句抱歉。
“我們走吧。”
納特克斯向後退了一步,盡可能不讓自己身上的味道影響到兩人。
奈薇卻上前一步:“我幫你清理吧。”
“走開!不需要。”納特克斯面露怒容。
三人就這麽進入到了景瑞鎮,納特克斯現在隻想找到一個旅館,原因很簡單。
再連續敲了三個旅館都沒人應之後,納特克斯再也受不了了,他拿著單手劍一腳踹開下一個旅館的大門。
單手劍長出紅色觸手將旅館裡面趕過來的三個人的血液全都吸幹了。
納特克斯看也不看地上的乾屍,然後衝向最遲趕過來的一個人,飛起一腳踹翻了那個家夥。
那個可憐的男人隻感覺到自己的腹部如同被重物砸過一樣,還未開始感受那種劇痛,自己的脖子就被那個藍發少年一腳踩住了。
“呃……呃……”男人想要掙扎,然後又是一陣劇痛,自己的雙手已然只剩切口。
納特克斯拿著單手劍對準他的眼睛,然後刺穿血肉帶來的痛感在極短的時間衝擊著男人的大腦,然後他的意識在進入了無底的深淵之中。
納特克斯依舊踩著乾屍,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鏡子。
鏡子中的自己在笑。
他顫抖地用右手撫過自己的臉,然後低頭髮出愉悅的笑聲。
過了一會兒,納特克斯抬起頭,帶著充滿陽光的微笑對身後的兩人說道:
“我去洗個澡,你們找個房間住下。”
……
清澈的水流流過皮膚,納特克斯雙手捂著臉,在試圖遮蓋自己的笑意。
“哼哼哼……”
納特克斯抬起頭,然後一拳打碎了面前的鏡子,鏡子的碎片扎進他的皮膚之中,血液夾雜著水流進下水道。
狠狠地抓著自己的頭髮,無數地回憶湧回自己的腦海中,像電影但在眼前上映。
最後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神色變回平靜,關掉水龍頭,擦乾身體,然後穿上另一套衣服。
也不看地上躺著的四具乾屍,納特克斯前往樓上。
上面有一間是打開的,奈薇和欣就坐在裡面的床上。
“你們好~”納特克斯微笑著打了聲招呼。
奈薇眼睛從上到下掃過納特克斯,看得他十分不舒服,最後目光停留在納特克斯的左手上。
“你受傷了。”奈薇微微皺起眉頭。
“沒事,都是小傷”納特克斯笑著回答。然後想要去往另一個房間。
結果剛轉過頭,一股拉力就將自己拽到房間裡面。
納特克斯頗感無奈地看著面前翹著腿的奈薇。
“好吧好吧, 你厲害,放我下來。”
“你受傷了。”奈薇眼神冰冷地說道。
“先放我下來。”納特克斯嘴角一撇。
黑色的觸手收回裙擺之中,納特克斯安安全全地落到地面,他啥也沒說,從行李箱中拿出高腳杯,握在手中。
紅色的血管從裡面長出,纏繞住自己的左手,修複上面的傷口,沒一會兒左手便恢復原樣了。
“好了”納特克斯背對著奈薇,聲音也有些冰冷。
“讓我看看。”
“嘶——”納特克斯抓著腦袋,一臉嫌棄還有不耐煩,將手給了她。
奈薇握住他的手,納特克斯臉色煞白,想要掙脫卻被這混蛋穩穩地抓住了。
“我說”納特克斯別過臉,“沒必要真搞得像動漫或者某些小說一樣的情節吧,惡不惡心,每次都這樣。”
“這是保證安全的前提”仔細地看了看,奈薇才點點頭放開。
納特克斯嫌棄地收回自己的手,來到窗戶邊,沒好氣地說道:
“真惡心,搞得好像你是我的……”
納特克斯忽然不說話了,他眼睛裡透露著陰鬱,他想到了過去。納特克斯雙手緊緊抓著窗沿,表情猙獰。
“從某種意義來來說,是的。”
“……”
納特克斯沒說話,他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鱗次櫛比的房屋搭配天空的陰鬱,看著格外的詭異。
“這地方的人……”納特克斯忽然捂起嘴巴,掩蓋笑意,“還真是民風淳樸呢……”
他有了全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