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的哥哥早就被惡霸打死,而南南也在被惡霸擄走後的第二天跳河自盡。也就是說,她這次回到小山村不是為了見哥哥,而是要找惡霸報仇!
哆哆嗦嗦的降落到了興古郡的小山村,顧歌斐就看到整個村子被烏雲籠罩,到處都是煞氣四處竄。
她找到了南南的家,早已不見了她的蹤影,地上躺著的是陷入昏迷中的明瑛!
顧歌斐扶起明瑛,給他的身體裡輸送了一些靈力。他緩緩的睜開眼睛,呆愣愣的看了一陣她,才似乎反應過來什麽,焦急道:“南南,南南她剛才突然把我打暈了。”
“那她現在身處何處?”顧歌斐問道。
明瑛憨憨的搖頭,顧歌斐無奈的歎了口氣。從他這裡向來問不出什麽。
她只能用靈符再次給明瑛畫了個圈,叮囑他不要離開,之後直接奔出屋子尋找南南的下落。
不管現在南南是不是惡靈,只要她殺了人就萬劫不複了,因此必須要阻止!
顧歌斐在整個村子上空飛了一陣,最後將目光鎖定在了一戶比其他人家華麗好幾倍的屋子,那裡面散發出來的煞氣幾乎快要將整個屋子掩埋。
村中不少人感覺到了寒意,慌忙關閉門窗在屋中躲避。
她正準備飛下去的時候,就見南南雙眼通紅的掐著一滿臉絡腮胡的男子飛了上來。那個男子看不到南南,只能痛苦的掙扎。
顧歌斐顧不得其他,立刻捏訣靠近過去,盡量冷靜的勸說道:“南南,冷靜一些。”
她眼中紅色的光芒閃爍一下,緊接著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顧歌斐。她的眼淚突然之間落下來,卻是純黑色的。她搖了搖頭,聲音尖銳無比:“我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被他活活打死,怎麽可能冷靜的下來?”
“你要是殺了人,就無法去投胎了。他人犯的錯,為什麽要由你來負責?”顧歌斐道。
南南眼淚一顆顆落下來,嘴角卻扯著詭異的笑:“我到了現在,還在乎投胎不投胎嗎?我放了他,那麽誰會幫忙懲罰他呢?”
一句話把顧歌斐問的在原地愣了許久。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人,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用法律來製裁犯罪分子。但在古代這種封閉的小山村了,惡霸無人敢管,製裁的事情交給誰呢?
現在這位惡霸,明顯是山村裡最為富裕的一家。做了那麽多壞事卻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只因為天高皇帝遠,沒有人願意來趟這渾水。
如果身處於南南的境地,顧歌斐突然之間就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了。
南南的手指加重了力量,男子痛苦的嘶吼起來。嘴巴裡有血滲出來,但是顧歌斐卻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樣,根本阻止不了。
突然,一雙大手溫柔的蒙住她的眼睛,順勢將她扯到了自己的懷中。伴隨著男子大叫聲,周圍的煞氣變得更加濃重。血腥氣傳來,幾乎讓她快要窒息。
顧歌斐狠狠抱住了那雙手臂,透過指縫看到了精致的如同雕塑的臉。白綾後,一雙鷹眼無比溫柔。
“樂安殿下……”
“不要看。”落昭溫柔的說著,一隻手收緊,將她再向著自己懷中摟了摟。隨後他將黑色長劍甩出去,穿透了已經變作惡靈的南南的胸口。
長劍在空中旋轉一圈回到落昭的手中,南南化作青煙消散,卻再也沒有任何怨恨。腰間歸晚給的袋子落下去,在空中也化作青煙。
落昭就這樣摟著顧歌斐從空中緩緩飄蕩而下,慢慢松開了她的身體。顧歌斐轉頭看向方才南南站的地方,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天空中的烏雲散去,村莊再次恢復了寧靜。
顧歌斐吸吸鼻子,把眼淚憋回去。雖然跟南南只見過幾次,也沒有什麽感情,但是她無法理解為何最後會是這樣燦烈的結局。
她在兀自感歎,明瑛眼睛閃亮亮的衝了過來。他圍著落昭轉了一圈,又用手戳了戳他堅硬的胸膛,感歎道:“不愧是邪神大人,就是完美!”
感覺自己像是明瑛獵物的落昭,手不由得按向了腰間的長劍。
明瑛下意識後退了兩步,轉頭便瞧見顧歌斐的眼眸通紅。他攥起手掌心,把上面的文字暫時隱藏,之後開口道:“姐姐,雖然很像說教,但我想要告訴你,這件事沒有對錯,你糾結也是於事無補。”
很多事情,不是因為不公平就會不發生。
落昭作為邪神,之所以會有很多人供奉,就是因為他們希望沒有得到懲罰的人被落昭懲罰。
“南南知道事情的後果還是選擇了這樣做,就證明她不後悔。她不後悔的事情,我們有什麽資格評判呢?”明瑛道。
沒想到一向憨憨的明瑛能說出這麽有哲理的話,讓顧歌斐好受一些。她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明瑛在落昭那幾乎要殺死人的眼神下,還是義無反顧的拍了拍顧歌斐,鄭重道:“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如果你一直擔心,那麽將來擔心的會更多。不過你要是想不開,可以找我來,畢竟我也是魂魄,理解他們的心情。”
“謝謝。”顧歌斐道。
見她情緒似乎好了不少,落昭準備離開。顧歌斐卻好像終於反應過來落昭突然降臨,立刻拉住他,問道:“你怎麽來了?”
“孟潯告知。”落昭解釋道。
明瑛莫名其妙,看向顧歌斐,就發現她奇跡般的聽懂了。
其實方才孟潯看到顧歌斐急匆匆的離去,甚至連找到的人也不帶,就知道她肯定又遇到了什麽難題。
於是他直接去了朝海萬物生,在落昭寢宮大門口喊道:“你心上人遇到危險了。”
所有的惡靈都被驚的下巴要掉了,紛紛議論樂安殿下這棵鐵樹的花究竟是開在誰的身上。
偏巧面對這麽不靠譜的形容,落昭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顧歌斐。他焦急的忘記了揍一頓孟潯,直接就趕過來了。
他不認為自己能與拯救者產生什麽感情,但是現在反應過來確實太過於擔心她了。就像是剛剛,他看到顧歌斐馬上要哭出來的表情時,會忍不住上去捂住她的眼睛。
這種前所未有的情緒,讓他害怕。拯救者遲早會離去,如果產生太多的羈絆,將來對兩個人都不好。
他捏緊拳頭,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不能再這麽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