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雁休息的山洞，跟幾百年之後也沒有產生多少變化。只是比起幾百年後的舒雁，他的力量明顯沒有那麽強，不知道這些年到底吞了多少惡靈。

兩個人進入其中，舒雁召喚來幾隻惡靈倒茶。這個茶跟魔界的那種茶在外觀上很相似，但是湊近聞一聞，卻似乎帶著清香。

顧歌斐稍稍喝了一口，發現味道真的很不錯。她輕笑一下，隨口嘟囔道:“這個茶的味道可比魔界的茶好喝多了。”

“你一個仙人，怎麽到處亂串?”舒雁說著將茶水一飲而盡，之後又問道，“你們仙人的任務不是要抓我們惡靈嗎，怎麽到頭來還能這麽坦率的跟我坐在一起喝茶?”

在顧歌斐原本所在的時間裡，仙人可不是專門為了抓惡靈存在的。他們只會根據凡人的祈願，來決定要不要懲治惡靈。很多時候，如果惡靈不去傷害凡人，天界也懶得跟他們計較。

仔細想來，也許就是落言成為帝尊後才發布出來的規定吧。

顧歌斐看著茶杯中的自己，琢磨了一陣後，才緩緩道:“仙人有時候也會不想去抓無辜的惡靈，那豈不是太不講道理了?”

舒雁有些震驚，不由得上下大量起顧歌斐來了。

坐在一旁的落昭聞言抬起頭來了，天真的問道:“天界的仙人都是這個想法嗎?”

顧歌斐不了解現在的天界，不知道怎麽回答。而舒雁則是嘖嘖感歎兩聲，歎息道:“恐怕整個天界也就只有她這麽一個異類，一看那不是很聰明的樣子，恐怕也是排在倒數的位置吧。”

“我是百強！”顧歌斐不服氣道。

舒雁捂住嘴巴，作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天界什麽時候這麽垮了，你這樣的都能成為百強?”

“……”

顧歌斐差一點把茶杯捏碎。

“我對天界的仙人向來沒什麽好感。”舒雁笑著歎了口氣，“因為當時我剛剛成為惡靈時，明明什麽都沒做，就要被天界的人鏟除。”

他十幾歲就喪命了，因為心懷怨念成為了惡靈。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所以一直希望能夠找出殺害自己的凶手。

只是他在人間遊蕩，就面不了遇到仙人。

這個時間的仙人，是不管惡靈好壞，都會想著去淨化。因此他遭到了仙人的追殺，好幾次差一點喪命。

好在他想到了天界是不能隨便進入惡靈谷的，於是直接進入到了惡靈谷之中。

仙人們進不來，但是惡靈谷裡的惡靈大多數力量很強大。像舒雁這種弱小的惡靈，一來就被不少惡靈盯上了。

為了活命，舒雁利用偷襲等方法，吞噬了不少惡靈，提升了自己的戰鬥力。

越來越強的他，卻把自己當初留在凡間的理由忘的一乾二淨。他滿腦子都想要在惡靈谷活下來，吞噬的惡靈數量越來越多，最後成為了谷主。

說到這裡，舒雁狠狠的歎了一口氣。他捏捏拳頭，有些無奈道:“這些仙人淨化我們惡靈從來不分青紅皂白，好幾次我都想把他們直接吞噬了。”

後來他遇到了修仙的落昭，本來想的是戲弄他一番後吞噬，沒想到他竟然對舒雁很友好，絲毫沒有因為他是惡靈想要傷害他。

而且舒雁的樣貌跟落言差不多，因此落昭將他當作了朋友。

一想到後來舒雁那纏著落昭的樣子，顧歌斐就想笑。

落昭也喝下去了茶，還附和道:“我也很糾結要不要繼續修煉，畢竟這些惡靈是無辜的，我不想傷害他們。”

這也不是說說而已，因為落昭後來成為天界首屈一指的戰神，還是跟舒雁、孟潯是好朋友。就算是遭遇了背叛，

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當初的想法。還在說著，外面惡靈進來通傳，說找到了落言的下落。他被遊蕩在凡間的惡靈抓走了，並且那隻惡靈正在凡間的街道上大鬧。

這件事發生在凡間，舒雁沒有資格去管，否則會引來仙人的不滿。

顧歌斐當即起身，毫不猶豫道:“放心，我可以去。”

“姐姐，我也跟著一起去。”落昭道。他實在不放心，因為顧歌斐在他們面前似乎很少使用法術，仿佛被什麽限制住了一樣。

顧歌斐摸了摸落昭的腦袋，道:“你放心吧，我是仙人，肯定沒問題。”說完，她捏訣放大竹筆，前往了抓走落言的惡靈那裡。

惡靈大鬧的地方在靜海城，據說是在海中捕魚喪生的漁夫冤魂。顧歌斐降落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一隻三層樓高的惡靈，他渾身上下長滿了腦袋， 身側有不少手臂在揮舞著。

在其中一隻惡靈的嘴裡，叼著落言的衣領。他雙眼緊閉，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街道上的凡人，只要與惡靈對視，就會眼睛泛亮的走過去自動送入惡靈的手中。

顧歌斐咬牙切齒，轉動著竹筆對準了惡靈，厲聲道:“把這些無辜的凡人放下，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聽到喊聲，惡靈忍不住轉過頭來。他在看到顧歌斐的時候，嘴角露出陰森的笑容，隨後一巴掌拍了下來。

顧歌斐高舉著竹筆對準了惡靈，但是那巴掌卻依舊穿過竹筆拍在了她的身上。

她飛出去撞在一棵樹上，樹乾當即折斷。她被壓在樹下，根本動彈不得。現在她還是無法掌握不利用銅板，就能使用法術的辦法。

惡靈似乎要將她置於死地，走過來對準顧歌斐這邊再次拍下來。

不能在這裡消散！

顧歌斐這樣想著，將血抹在竹筆上飛了出去。竹筆發出一陣光芒，形成結界阻擋了惡靈的手掌。

她掙扎著從樹下翻身出來，抬起手來竹筆回到了她的掌心。

結界碎裂，惡靈叫嚷著再次襲擊過來。但是方才那一招已經耗費了顧歌斐太多力氣，她疲倦的抬起頭來，尋找著逃走的間隙。

就在這時，惡靈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下來。

它呆愣愣的看向空中，見一道金光閃爍著。在金光的籠罩之下，一位仙人緩緩飄蕩下來。他手中有一道浮沉，眉眼之間與沈元澤莫名的有些相似。

顧歌斐愣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這個也許是沈元澤家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