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昭在短短半個時辰內,對著法陣砍了七八次,一次比一次力道強。一輪攻擊結束,法陣一點兒痕跡也沒落下。
他耳朵上的耳墜只剩下了一枚,周身的煞氣已經將他包裹的看不出來模樣,唯有一雙鷹眼冷冷的注視著法陣。
顧歌斐好奇,這麽大的動靜為何沒有驚動落言。
與此同時,落昭伸手要去摘最後一枚耳墜。顧歌斐眼疾手快的阻擋住了,焦急道:“你先別對著這個法陣使勁了,想想為何這麽大的動靜落言沒出來阻止?”
這句話像是提醒到了落昭,他稍稍冷靜下來一些。
顧歌斐長舒一口氣,這要是真的摘了耳墜,可能整個天界都不保了。
“哥不在?”落昭似乎琢磨出來了個什麽勁兒,自言自語嘟囔道。
顧歌斐認真分析道:“我認為這個法陣之所以能承受住你這麽強烈的攻擊,只有一個原因,法陣其實是幻象!”
落言最擅長的就是製造幻象,從過去到現在一直如此。
聽到這裡,落昭將黑色長劍收起來,隨後用手去觸碰法陣。他的手一下子穿過了法陣,絲毫沒有損傷。
居然真的是幻象!
落言故意在神霄殿門口利用幻象構建法陣,目的是拖住前來這裡尋找他的人。
他會在什麽地方呢?
顧歌斐托著下巴,開始分析落言最近的行為。
他依靠著法術回到過去,就是要將過去力量強大的自己帶回來。只是過去的他不是屬於現在這個時間,肯定會產生排斥反應。所以他必須使用法陣來加強自己的力量,快速完成自己的計劃。
天界不適合煉製這種邪惡的法陣,昆侖墟裡能被利用的也被他利用完了,那麽到底哪裡能夠方便他煉製法陣呢?
顧歌斐眼睛亮了一下,頓時想到了一個地方。
那裡不但煞氣充足,而且不會有人打擾,那就是魔界!
顧歌斐將自己的推斷告訴了落昭,他也表示讚同。二人快速的前往西天門,從那裡前往了魔界。
隨著魔尊被封印,不少魔界的人都離開了魔界。
此刻的魔界死氣沉沉,樹木枯萎湖水枯竭,不少惡靈在其中遊蕩。有的惡靈之間互相吞噬,儼然成了他們生存的“天堂”。
二人四處觀察了一下,便發現空氣中隱約飄蕩著煞氣。
他們順著煞氣小心翼翼的向前而去,發現那隱約飄蕩的煞氣越來越濃重。不遠處似乎有紅色的光芒在閃爍,落昭一下子就感受到了法陣的力量。
二人提起各自的法器,謹慎的在其中行走。
“嘿嘿嘿……”
突然一陣笑聲響起,兩個人立刻停住腳步,四處觀察著周圍。
那陣笑聲似乎來自於很遠的地方,聲音很熟悉。
二人等了一陣,並沒有聽到笑聲再次響起,於是接著向前走去。剛剛走了幾步,那個笑聲便再次傳來,這次距離他們很近。
伴隨著笑聲,顧歌斐能清楚的感受到身後傳來一陣冷氣。她寒毛不由得豎起來,冷著臉將竹筆提到了自己的面前。
“歌斐,你總算是來了……”
笑聲伴隨著陰森的氣息再次傳來,緊接著一雙手搭上了顧歌斐的肩膀。
她下意識轉頭將竹筆刺過去,一下子刺中了一團黑色氣體。那團黑色氣體頓時消散,緊接著笑聲越來越遠。
到底是什麽?
顧歌斐仔細想了一下方才的聲音,臉色有些難看。她聽到那個聲音很像蘭柘,只是明顯變成了惡靈。
想法還未落下,她的胳膊再次被一雙黑色的手扯了一下,一團黑色的氣體襲擊而來。
顧歌斐腳下用力,
翻身躲避開氣體,轉頭去看落昭。在她的身旁空無一人,落昭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別費功夫了,落昭被落言帶走了。”陰冷的話語伴隨著尖銳的笑聲響起,仿佛深夜裡的夢魘。
顧歌斐下意識用手中的竹筆去刺抓著自己的黑手,只是還未靠近,手就完全消散!
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從荷包裡掏出來幾枚銅板扔上天空,形成了破魔陣。法陣旋轉了幾圈,四周的煞氣便消散了大半。
顧歌斐總算能看清周圍的情況,臉色也不由得陰沉下來。
方才環繞在她身子周圍的不是枯枝敗葉,而是一個有一個的墳墓。這些墳墓時不時的會動一下,從裡面伸出來一隻隻骷髏手。
魔界早就被消滅了,所有的人不複存在!
顧歌斐單手捂著嘴,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那團黑色的氣體再次接近過來, 顧歌斐慌忙一枚靈符貼在它的頭上。一陣光芒閃過,黑氣痛苦的嘶吼一聲落地。
落地的瞬間,黑氣變成了蘭柘的模樣!他的一雙眼睛通紅,看著顧歌斐仿佛盯著什麽仇人一樣。
她深吸一口氣才勉強穩定下來情緒,盡量用和緩的語氣問道:“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蘭柘沒有回答,已經成為惡靈的他幾乎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他用手捂著耳朵似乎接收到了密語傳音,半晌後身體周圍的煞氣越來越濃重。他嘶吼一聲,直接向著顧歌斐這邊撲過來。
他的指甲非常長,如同一把利刃。顧歌斐躲閃的慢了一步,指甲便劃破了她的衣衫,順帶劃傷了她的皮膚。
她提起竹筆,轉動幾下飛出去幾個金色的字。
字形成了一張網,蘭柘的手就這樣被網罩住。他大叫一聲,尖銳的牙齒便露出來了。他低下頭去啃網,竟然一下子咬破了!
顧歌斐目光灼灼,利用靈符形成了一道鎖鏈,纏繞在了蘭柘的脖子上。
他兩隻手去抓鎖鏈,憤怒的嘶吼著。
顧歌斐用竹筆在手掌心中寫下了一個“醒”字,緊接著飛身而去將手掌貼在他額頭上!
一陣強烈的光芒閃爍,蘭柘尖叫起來,似乎帶著不甘心和悲傷。他的眼睛中滴出淚珠,在落地的瞬間化作青煙消散。
“為什麽你不能信任我?!”蘭柘痛苦的嘶吼道。
這就是他的怨念,也是他久久徘徊魔界的原因。
他從小就沒想過跟哥哥爭什麽,奈何周圍的目光讓他感覺,自己要是不爭就對不起自己的身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