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葉青璃會禦劍以來第一次騎馬,因為白天不能禦劍,但等到晚上再走就太慢了。
畢竟瘟疫不同尋常,帶來的災難非同小可,她必須爭分奪秒。
夜晚降臨時,風塵仆仆的葉青璃來到了涼州府外的安河村附近。
安河村因靠近一條名為安河的河流而得名。
此時的天空完全被烏雲蓋住,連一顆星星都看不見,下著淅瀝的小雨,濕冷的空氣中隱隱傳來一股腐臭難聞的氣味。
黑夜侵染著前方的村莊,靠近村口的房屋中,有幾家門口已經掛起了白布,布條在小雨的衝淋下,如同死了一般垂著。
葉青璃下了馬,打開一把雨傘,趁著無人在附近,把馬收進了空間。
此前,她換了一身簡單的青色衣裙,一來不那麽引人注目,二來也不用操心淋濕弄髒的問題。
她的五感比正常人靈敏的多,雖然離得還遠,但已經可以聽到村莊某些房屋中傳出悲傷的低泣,和車輪壓在泥沼裡的聲音。
葉青璃皺了一下眉頭,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口罩戴上。
仙藤在她頭上說道:“青青,你有枯木回春,瘟疫不會影響你,戴什麽口罩。”
葉青璃正了正口罩,“行業規矩。”
然後她猶豫著看了一眼腳下的路。
這條路已經離開了官道,是專門通向村莊的路,在一連數日的雨水衝灌下,已經是泥濘不堪,一腳踩下去,估計就會踩進齊腳踝深的泥裡。
“嘿嘿,小爺就知道你會這樣。”仙藤向下伸展出兩片碧綠的藤葉,墊在了葉青璃的腳底,“放心走吧,不會踩進泥裡的。”
葉青璃試著走了兩步,果然,藤葉托著她的雙足,穩穩浮在泥水之上。
“藤藤,謝謝你。”她拍了拍頭上的仙藤發飾。
“女人,不要光口頭感謝,你看我的靈石都快吃光了……”
葉青璃剛剛走出幾步,便看見村口有一點火光晃動,向她這邊行來。
那是幾名村民,有一個人舉著火把照亮,其余人則用繩索拉著一個平板車,艱難地在泥濘中行進著。
葉青璃迎上去,但那幾個村民卻仿佛沒看見她一般,神情麻木地繼續拽著平板車。
“你們這是怎麽了?”
為首打著火把的村民抬起頭來,看見道路上站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身後背了一個藥箱,手裡握著一把傘,臉上戴著一塊奇怪的藍布,只能看見一對明亮的眼眸。
在這個少女的身上,他看到了一種與他們截然不同的,充滿活力的生命氣息。
但他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回頭用火把照了一下平板車。
車上躺了三個人,一名五六十歲的老者,兩名僅有七八歲的男童。
雨水打在他們蒼白的臉上,他們的眼眸還微微睜著。
葉青璃緊走兩步,來到車前,握起一名男童伸在平板車外的細小手臂。
手臂冰冷,僵硬,完全感覺不到脈搏。
“青青,他們已經死了。”仙藤在她頭上用神識對她說道。
“難道就沒有辦法救活他們嗎?”葉青璃運起枯木回春,探入男童的體內,“讓我試試。”
“姑娘,別碰他們。”
拿著火把的村民說道,“他們是感染瘟疫死去的人,你也會得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