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
恍惚中有人在叫自己。
時曉羽抬起頭,邢代仁正半跪在自己面前,觀察自己的狀態,沒有戴頭盔。
“妮絲死了。”
“我看到了。”
“嗯?”
時曉羽一愣,隨後看著邢代仁的狙擊槍陷入成——自己逃離大使館的時候有人幫自己開了兩槍,看來就是他了。
“你逃出去以後我就跟到了這裡,發生過什麽我都知道。”
“你還真是陰魂不散。”
“沒有我這個陰魂,你已經死了好幾遍了。”
他說的也沒錯,時曉羽雖然不想讓他得逞,但是也確實無力反駁。
“能站起來嗎?”
他一隻手伸向她,時曉羽感覺人還是暈暈的,妮絲的迷藥似乎還沒有過勁,隻好把手伸向了他的手,借著他的力站了起來,但是身體還是有些搖晃。
“失禮了林隊長。”
邢代仁說著,將她一隻胳膊架到了自己脖子上,另一隻手放到她的腰間扶住她的身子。
“難以置信,邢副隊長對女孩兒會這麽禮貌嗎?”
“林隊長,你已經不小了。”
“······”
他禮貌個頭。
時曉羽在心裡罵了他一遍,被他扶著走了出去,街上已經沒有敵人,大概都跟著哈裡離開了。
“別走大路,往裡走。”
邢代仁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放在她腰間的手一用力,把她轉向與街道相反的方向。
“裡面沒有路了。”
“我說有就會有。”
“哦?”
“否則你以為我是從哪兒來的?”
時曉羽一愣,但是人被他扶著也只能跟著他走。
走出一段距離,一條隱蔽的小路出現在眼前,似乎是很久沒人用過了,街道兩旁長滿了比人還高的雜草,從街道那邊看去,大多數人都會以為這裡是個亂草堆。
這種地方,除了原住民應該沒人知道了吧?
“你······你來過這裡嗎?”
她看著他,有些難以置信。
“我剛進公司乾的是偵查。”
難怪······
邢代仁雖然性子吊兒郎當,需要他出場的時候他總是玩消失,但是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得到關鍵情報,扭轉局勢,現在想來,不是沒有理由的。
甚至以前在情報處待過也說不定呢?
“你以前不會跟著艾德乾過吧?”
“艾德?”
他笑了出來:
“他當初是我的手下。”
自己怎麽不知道有這一段歷史?!
時曉羽仔細回想自己還沒有被處決的時候,艾德的確是在比較晚的時候進的公司,那個時候自己一心鋪在研究所上,對情報處和行動隊那邊的事情不是很關心,如果不是自己的行動被艾德發現後被他追捕,自己甚至都不會記得艾德的樣子。
但是在艾德進公司以後,情報處確實是換了一次處長,新處長就是艾德。
至於之前那個處長······她有些想不起來了,那人神秘的很,但是懶散上下聞名,就連對別的部門漠不關心的時曉羽都聽過自己手下的人吐槽過他,說他連班都不上,什麽活都給秘書乾。
這作風······不會是他吧?
但是她不能問,她現在是公司新人,情報處前處長的事,她不應該知道的。
於是她問了些別的:
“所以,
你為什麽要去行動隊?” “······”
他不說話了,時曉羽沒有等到他回答,抬頭去著他,而他則直直的看著前方的路。
這個人,不願意回答的事是不會回答的。
什麽是他不願意回答的呢?
她想到了一種可能,笑道:
“不會是因為杜拉吧?”
“呵······”他輕笑出聲,“這算是女人的直覺嗎?”
“不會是真的吧。”
她有些不相信,但是邢代仁默默點了一下頭,算是承認了。
“真難以置信,邢副隊長會因為一個女人放棄前途。”
“當然,我和每一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都是衝著一輩子去的。”
“邢副隊長就沒必要在我面前凹純情人設了吧。”
“我說真的。”
他轉頭看著她,那雙眼睛很真誠,很難讓人不去相信。
但是這雙眼睛太魅惑,看哪個女人都能看出女朋友的感覺,時曉羽早就對他免疫了。
“這裡又沒有別的姑娘,何必說謊呢?
僅僅是我在公司的這一年,單是把我誤以為你新女友來找我麻煩的事情,就發生了十次。”
“哦?這麽多嗎?”
“對,不多不少,正好十次。
更別提大多數女孩根本不會去找前男友的現女友的麻煩,而且會找麻煩的女孩裡還有人沒見過我和你一起執行任務的樣子。
也就是說,會找我麻煩的女孩不止十個,這麽看來,你一年來的女友少說也有幾十個。”
邢代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看著林書閑(時曉羽),道:
“如果我沒來過行動隊,估計會把你拉去情報處工作。”
“我說錯了嗎?”
“沒錯,但也有錯。”
“哦?”
“你說的數量的確沒問題,但她們和我不過露水情緣,算不得女友。”
“邢副隊長在這方面分的還挺開呢······”
“謝謝。”
“我不是在誇你。”
邢代仁輕笑出聲,之後便一起陷入沉默。
“對了。”
他首先開了口,時曉羽轉頭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你腰挺細的。”
“啪!”
一巴掌直接呼在了他的臉上,時曉羽毫不客氣地說:
“流氓,爬。”
“那你自己走回去?”
“姐當然可以。”
“林書閑。”
邢代仁低頭看著她,道:
“你這個樣子是怎麽套住你的小男朋友的?”
“關你什麽事。”
與其說是自己套住了他,不如說是林書閑這個身份套住了他。
邵景南那樣的人,如果不是心甘情願,又會被誰套住呢?
她又加了一句:
“執行任務當然要認真了。”
“那你就不能把我當成你的任務嗎?”
他平時就是這麽撩妹的嗎?
時曉羽看著他,微微咪起眼睛:
“天坑任務,我不接。”
他笑了一下,把頭轉了過去,沒有再說話。
之後,兩人一路無言,走到了一分隊埋伏的山口。
那裡不僅有一分隊的人,還多了杜拉和另外一群人那群人大多抱著膝蓋坐在地上,隊員們將他們護在身後。
時曉羽在那群人中看到了一個脖子上纏著紗布、躺在地上的男人——這些人是剛剛救出來的本國國民。
“整個村子都是他們的人, 他們出不去。”
杜拉走上前道,她看了一眼攙扶著時曉羽的邢代仁,把目光轉移到時曉羽身上:
“這是怎麽了?”
“被藥迷了一下。”
時曉羽道,現在的她已經可以正常說話,但是身體依然有些無力。
但是她注意到了杜拉的頭盔——那是邢代仁的頭盔。
這個人,心裡也會有白月光這種存在嗎?
正當她愣神的時候,杜拉握住了她的手:
“我給你配點藥,來。”
配藥?
怎麽不知道她有這個能力?
她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的邢代仁,他已經松開了扶著自己的手,道:
“去吧,她以前也是個醫學生。”
時曉羽便蒙蒙的跟著杜拉走了過去,杜拉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藥箱,她在裡面翻找了一會兒,倒出幾粒藥,然後又確認了一遍才交給自己。
“暫時沒有水,你忍一忍,咽下去吧。”
時曉羽把藥接了過來,比起彈傷,直接吃藥片的苦幾乎不存在。
她把藥放到嘴裡,確實苦,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表情有些痛苦,杜拉這個時候又握住了自己的胳膊。
“該重新包扎了,你這是幹了什麽?傷口被二次傷害了。”
“和那個老頭打了一架。”
她費勁地把藥咽了下去,表情依舊痛苦地回答杜拉。
“可能會有點疼啊,你忍一忍。”
“嗯······”
早知道晚點吃藥了,說不定那迷藥還能幫自己抗一抗換藥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