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堂上就有人彈劾太子,說是賣慘讓皇后杖斃三十多名奴仆丫鬟,要求嚴懲太子。
薛平貴就感覺太陽穴在噗噗的跳,如果只是太子也就算了,可皇后怎麽牽扯其中了?
一年沉默寡言,在這裡努力當隱身人的護國公終於跳了出來:“皇后賢德仁慈,不會輕易杖斃任何人,就算在昭陽院,也從未聽說過她處罰過誰。請陛下明察!”
叫來幾個隨行的宮女內侍,問清話後,薛平貴才知道,太子不是賣慘,而是真的慘。皇后娘娘過去時,院內奴仆丫鬟不知所蹤,太子寢室裡桌椅板凳蒙上灰塵,太子餓得清瘦異常。
皇后詢問後得知,太子月銀被克扣,奴婢也懈怠,有時一天只能吃到一頓飯。這才動了怒,叫人找來所有奴仆丫鬟押著打。太子受苦太深,所以皇后同意太子的要求,全部杖斃。
薛平貴聽得頓時火冒三丈,手猛地拍在龍椅把手上:“杖斃得對,如果是孤,打完還要五馬分屍,家眷全部充軍!”
大臣都看了看,不做聲。是誰下命太子不必上朝議事,在府上守孝丁憂的?沒有月銀,時間長了,難怪奴仆都懈怠。
這就叫他的兒子只能他自己折騰,輪不到受別人的氣。嗯,親生的!
薛平貴當即下令,嚴查此事,到底是誰克扣了太子的月銀!
麻麻滴,這可是朕的江山,朕的兒子,朕的銀子,不要進入別人的腰包。
得知皇后已經命淑妃和德妃查了,薛平貴點了點頭:“嗯,皇后做得好。孤國事繁忙,疏忽了,幸有賢後相助,不至於讓太子繼續受委屈下去。”
“萬歲英明!”底下群臣呼應。其實心中早就大大地翻了白眼,大唐國土面積比西涼大好幾倍,也沒見太子被弄得一天只有一頓飯。
天知道陛下到底知道不知道這件事,指不定奴仆就是受了指使才這樣。但是不是受指使已經不知道了,因為全部杖斃了。
薛平貴當即賞賜太子白銀千兩、賜宴一桌;皇后雲錦二匹。
這樣的賞賜對於大唐來說不痛不癢;但對西涼來說,也算是適中,至少皇上是表明了態度,他是重視太子的。
早朝結束後,薛平貴派人去傳口諭給淑妃和德妃,說她們辦事不利,虧待太子,如再有如此大的疏忽,嚴懲不貸。
同時命人去昭陽院,說要過去用午膳。
希寧聽到口諭後,嘴角抿了抿。這步棋看來是走對了!
孫美人聽到皇上要過來用午膳,心裡暗自高興,果然跟著皇后就能多見到陛下。她立即親自去辦,還親自下廚。
吃飯時,孫美人知趣地離開,讓曉月在旁邊服侍。
薛平貴吃著菜,閑聊般地問:“賢後怎麽會想到去太子那裡?”
這是個坑,答不好就完蛋!
希寧柔聲細語地說:“玳瓚妹身故,留有子女,我身為萬歲的妻之,理應照顧。所以過去看了看,沒想到太子過的是這樣的日子。”說完還用帕子故意擦了擦根本沒有眼淚的眼角。
薛平貴長長歎氣:“你就沒想麟兒長大後繼承孤的江山?他是嫡出,更適合繼承王位。”
果然薛平貴對於玳瓚沒什麽感情,甚至恨之入骨。否則這麽會恨屋及烏的遷怒太子,到底是那麽多年熬著,一般人早就翻臉了。薛平貴也算是熬到了適合的時機,扳倒了玳瓚,終於取得最後的勝利,逆襲成功!
希寧輕聲道:“太子是長子,又是西涼先王的血脈,大臣大部分會主張立長。目前也不是改立太子的時候,會讓朝堂動蕩。陛下整天為國事操心,深知當帝王不容易,麟兒還小,臣妾不想讓他卷入紛爭,如將來太子繼承大統,他可以回到江南,為薛家開枝散葉也好。”
薛平貴點了點頭,不由讚歎:“還是賢後想得明白。”
目前確實不是改立太子的好時機,先王在位二十多載,根基牢固,不是一二天能拔出乾淨的。如果說改立太子,原本好不容易太平的官員大臣們,一個個還不立即哭著喊著諫言,一言不合就去撞龍柱。
麟兒才半歲大,是否聰慧還要等長大了。總不能將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給一個天賦低、資質平平的兒子去敗了吧?
又吃了二口,薛平貴指著其中一道:“這倒是做的不錯。”
希寧裝作詳看,其實也就是平常菜,只不過薛平貴喜好酸鹹,這道菜正好符合他胃口罷了,於是說:“這應該是孫美人做的。得知陛下要來用午膳,她特地下廚做了幾道。陛下如果喜好,多吃點!”
薛平貴點了點頭,又夾了一筷子。
看著這個家夥眼睛微露光芒,就知道回想起之前和孫美人在這裡背著玳瓚偷偷摸摸的感覺。
吃完飯,希寧讓孫美人過來服侍,自己跑到其他地方睡了。直到曉月叫她起來,這才懶洋洋地爬起來,送薛平貴出去。
薛平貴看來起色很好,簡直神清氣爽。 孫美人跟在後面,面如桃花,兩個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些什麽。
薛平貴一走,孫美人就跪著感謝,恨不得將她當祖宗一樣供著。希寧自然好話說了幾句,讓孫美人歇著去。
孫美人走後,希寧端起了參茶,喝了起來。
在旁的曉月癟著個嘴:“真是厲害,陛下要水都要了二次!”
害得她差點沒噴出來。
到了早上,太子跑來請安了。太子是有備而來,知道她喜歡睡懶覺,為了睡懶覺免了所有嬪妃的請安,所以日上三竿這才過來。
一進來,直接跪下:“給母后請安!”
哎呦媽呀,希寧嚇了一跳!那些嬪妃請安也就是行半禮,除了犯錯,那要跪下求饒。
“太子快請起,不用行此大禮!”希寧趕緊讓他起來,如果被人看到了,還以為她苛待玳瓚的兒子呢。
太子跪在那裡,感激不已:“多謝母后為我求情,外面都說母后仁善,我原本還不信,沒想到最難的時候,母后出手相救。從此後,我當母后象生母一樣孝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