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突然大出血的傷兵搶救回來,希寧囑咐護士注意觀察,轉身掀開用於臨時手術室的塑料布簾,就看到了戴維斯中校就站在門口。
穿著軍裝,戴著軍帽,那樣子英武極了。看他身材有板有眼的,平時應該沒少鍛煉。
“嗨,長官。”她走到旁邊的水槽裡,將沾血的塑膠手套摘下,扔到旁邊的垃圾桶。
目前資源緊缺,原本用完就扔的手術用塑膠手套,都會被回收後衝洗乾淨,隨後再用。任何一次性的用品,都成了反覆多次用。
她打開水龍頭,用小水洗了下手。隨後摘下口罩和帽子,還有手術衣,放進另外一個垃圾桶。
戴維斯站在旁邊看著她,等她忙完了才命令:“跟我來。”
搞什麽呀,現在應該早就過了下班時間,忙到現在,姐好累的說。
可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是基層最高長官。希寧也只有拖著疲憊的身體,跟著走進了戴維斯的辦公室。
戴維斯將辦公桌前的一張帶輪子的辦公椅拉了出來:“坐!”
她坐了下來,可沒想到的是,戴維斯並沒有坐到桌子的另一邊,而是直接靠在桌邊,站在那裡,低頭看著她。
“劉易斯女士!”戴維斯帶著幾分戲謔和嘲弄:“一個把妻子推下樓的丈夫,確實應該扔了。”
他怎麽知道的?希寧微微皺眉。
想了想後問:“你見了我女兒,還是我男友?”
戴維斯嘴角好似不經意的勾了勾:“孩子不會說謊。”
看來是去過幼兒園了,凱西還年幼,智商跟普通孩子一樣,隨便哄哄就能全部說出來。當時傑克沒說什麽,就能從凱西嘴裡知道,那個渣爹幹了什麽。
這下有點頭疼了,不知道凱西說了多少。
戴維斯藏在帽簷下的雙眼晦暗不清,言語中帶著幾許不可思議:“這個蠢貨居然不選擇你?”
確實蠢,可人家因為意外分手,等知道時,女人已經含辛茹苦地把兒子養出來,默默地等著他。多麽深的愛呀,所以一定要成全他們,讓他們同生共死。
“中校,我很累,想回家陪伴孩子和男友,沒什麽事就先走了。”不想多糾纏。
可她剛一站起來,戴維斯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直接拉到了懷中,並且壓在了早已收拾乾淨的辦公桌面上。
呃,這也太給力了吧,直接上演霸道軍愛了嗎?
“陪說話的男友?到現在他還是一個人睡。”戴維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越是異常地平靜,那感覺不象是動情,反而更象是審問俘虜。
凱西就連這個都透露了……現在她感覺自己就象是扒了皮一般,什麽都被看了個透。
背著光的戴維斯,只能看到他有棱有角的嘴唇,微微揚起:“能讓一個男人忍了那麽長時間,你還真是不簡單。”
完蛋,這個家夥大約想截胡了。
象這種經歷過戰爭,生死線上滾過一圈的人,還有什麽放不開的。要就拿,直截了當,不會把遺憾留到戰死。
所以人家把自己查了個透,就是為了確定下手。可自己卻沒辦法將人家查清楚。什麽出身的,是不是科班的,之前有沒有女人,就連年齡都不知道。
不過能打也不敢打呀。目前局勢不穩,戰鬥剛結束,完全惱羞成怒之下,隨便按個通敵罪名,那就死了。
說自己得了婦科病,不適合同房?說自己懷孕了?得了,這裡有軍醫,押過去查一查就知道又說謊。
她微微歎氣:“是的,象他這樣的好人,很難得。被前夫背叛後,我身心都受傷,很受傷。他尊重我,
照顧我,願意等我慢慢愈合。”目光轉而看著陰暗下的眼睛,直言不諱:“他讓我知道,男人並不全是混蛋。”
而你這個家夥,以這樣的姿態壓著,流氓加混蛋!
先這招試試吧!
戴維斯好似在思考,但時間並不長,很快就開口了:“其實你有更好的選擇,你和你女兒能過上更好的生活,包括他,他也能得到足夠的回報。”
希寧微微皺眉:“為什麽是我?”
就算軍區男多女少,可中校這個軍銜已經相當高了,加上這年齡和外表,足夠讓那些未婚美女文員趨之若鶩。要知道上回讓搭飛機,死在駕駛室裡的中校,年齡都一小把了。
就算是找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討好災後重建的民眾,也不用奪人所好。難不成搶來的才香?
“不知道。”戴維斯悠悠道:“可能這就是愛情。”
愛情有時沒有理由,那是不想找理由。
她一個嗤笑,帶著幾分俏皮:“那長官,能不能把你已經看上眼的愛人扶起來,她的腰都快斷了。”看看她,也不是能靠撩一把,就耳紅心跳的人。彼此都是極為理智的人,有什麽話,就用正常的姿勢和距離說就行。
可戴維斯並沒有松開,反而俯下來,她不得不側頭,要不就要嘴對嘴的碰上了。
隻感到對方在她因為忙碌辛勞而汗津的耳邊,順著脖頸,用鼻子深深地吸了口,好似要將她身上的味道灌入鼻腔和肺部。
就聽到帶著磁性的聲音響起:“我想要你……”
心臟跟著腦子一起炸開了,頭疼呀,這可怎麽辦才好?
墨冥又蹦躂了:“睡了他,我自動屏蔽二小時!”
到底誰睡誰呀,為毛她那麽倒霉,盡碰到這些破事,還綁定了一個又黃又暴力的黑暗系統。
墨冥:“飲食男女,自然規律,證明這具身體還有魅力。他說得沒錯,跟著他日子更好過,任何人的日子都會好過。”
她深吸了口氣,給了回應:“是生理需要,還是心理需要?而我對你,長官,我沒有準備好。”
對於傑克,已經準備好了。而你,赫赫,剛認識,不熟!
戴維斯並沒有出聲,顯然對方不會給她時間“準備”。強勢的男人不會給時間,成了自己女人了再說,特別是需要雷厲風行的戰場。
在對方還沒動手之前,她趕緊繼續說:“那時我幾乎死了,哪怕有女兒在,也不能阻止我胡思亂想。請不要讓我再推進地獄,我有可能回不來。”